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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服下。一盞茶時間過后,蘇芮終于能瘸瘸拐拐地走了。現(xiàn)在,她要做的是盡量離這里遠些,找到一個合適隱秘的地方,將身上的斷骨全部接好。每一步都很疼痛,但蘇芮并未因此放慢速度。她不想再被玄天抓回去。這里草木繁多,卻有如一片死地,蘇芮從林間穿過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生物,只有她自己觸碰到樹枝時發(fā)出些許聲音。不用特別遠,只要能躲過去,玄天或許以為她會拼命的逃……蘇芮心里盤算著,前面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蘇芮的神經(jīng)一下緊張到痛,她睜大了眼盯著前面濃密的樹叢,一動不動,直到一個熟悉的人從密林中鉆了出來。蘇芮原地坐下了。蘇白瞧見蘇芮時,仔細看了兩眼才確定那是她,滿頭烏發(fā)都披散著,全身上下像是被杖刑過帶著干涸的血跡,還有臉上的淤青,太多年他沒有見過笨魚如此狼狽了。但她還活著。烏光一閃,蘇白飛入蘇芮神識。幾乎不用說話,蘇白立即在蘇芮周圍布下了嚴密的結(jié)界。他甚至沒有遇到阻攔,就進入了蘇芮識海深處,將她輕輕擁抱。結(jié)界之上的樹枝自動聚攏在一起,層層疊疊地將蘇芮的身姿隱藏在密林之中,無論從哪個方位看,這里都只是一片樹林。不知過了多久,那樹枝才輕輕散開,現(xiàn)出一個唇紅齒白、面色緋紅的美麗女修,可她穿的卻是男子的道袍,本來那衣裳也算合身,但胸前因為忽然多了兩團rou而撐了起來,勒的有些發(fā)緊。她低頭看了一眼,懊惱地要變回去,手卻被人按住。蘇芮垂著頭,卻覺得那火辣辣的視線從上而下要把她吞得骨頭渣都不剩。想想屢次遭遇這些難堪,她猛一跺腳,面前的人卻輕輕笑道:“別急,我先幫你梳頭。”難得露些小女兒態(tài),只是看到著她嘴唇還有些紅腫,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將心頭怒火壓了下去。四處仍然很安靜,但這股安靜卻與先前不同,有了生機。蘇白站在她身后,有板有眼地一下下梳著,即使他完全感受不到這些發(fā)絲滑過手端的觸覺,但他仍為這些發(fā)絲的美麗驚嘆。就像無數(shù)根羽毛紛紛揚揚地落在他的心間。他的眸子暗了一下:“此事切勿cao之過急,先離開這里再說。你手上雖有器宗掌門之印,可我總覺得事態(tài)不對。”蘇白以前不是這種語氣,但最近這種語氣很多,聽起來是自己做了主張,但其實是商量。不過蘇芮不太高興。她在玄天那受到不堪的待遇,并沒有全部告訴蘇白,即使在方才的元神雙修中,她也保持著鎮(zhèn)定。她是冷靜的、理智的,蘇白更是冷靜的、理智的,所以他甚至沒有問。就是這種理智讓蘇芮感覺失落。面前光線一暗,蘇白彎下腰來,同時雙手握住了蘇芮。這次很清晰地感受到被握緊了,因為千神絕化成了兩只手。蘇芮有些吃驚,不解地看向蘇白,蘇白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格外的幽深,不,不對,那在最深處,卻燃著兩團火焰,火焰中間,則是小小的自己。蘇芮呆呆地看著蘇白貼近自己,卻僅僅停在她的唇邊。明知道沒有任何感覺,卻固執(zhí)地維持著這個動作。她的眼窩酸了。對面的人瞧著她眨眼,也跟著眨了一下。“你這么不解風情,活該被拋棄。”蘇芮笑著推開他,偏過頭去,讓風把眼窩吹干。這么被人戳肺管子,蘇白也不生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蘇芮哪有心情聽故事:“薛朗發(fā)現(xiàn)異時空后,用蘊含上古神力的七柄靈劍封印了能進入異時空的通道,如果這七柄靈劍被進入禁地的修士得到,這個封印就算破壞掉了……如果我猜測不錯,這個異時空,就是空門。”器宗分裂為兩脈,北脈遠走九岳,傳至傅青山這里已無人再想回蒼冥。器宗掌門之印就這么簡單地交到了蘇芮手中,同時還有那些從器宗帶走的數(shù)不清的宗卷。蘇芮那時連字都不認識,求知欲可謂到了頭懸梁錐刺股的境地,就是枯燥的宗卷,她也看的津津有味。所以當進入那座石屋后,她很快認出那就是器宗在南遷之前最后一任掌門薛朗的修行之地。薛朗這個人,不但有大智慧,還有大善。器宗禁地,那個時候也不叫禁地,就是器宗隕落之人的墓地。薛朗發(fā)現(xiàn)異動,參悟后先對外宣稱要在此處閉關(guān)煉器,他一面用一塊蘊含上古神力的隕鐵煉制七柄靈劍,一面小心安排器宗遷移之事。但器宗為第一門派,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門派遷移這樣的大事,又怎不令人起疑。加上薛朗是半路投入器宗,最終卻坐上了掌門之位,早有人嫉妒不已。在薛朗尚未煉制完成那七柄靈劍,便分化出了南脈,逼薛朗讓出掌門之位。薛朗并不怎么在意掌門之位,卻不能讓人靠近這片禁地。南脈便放言這片禁地為器宗歷代藏寶之地,薛朗是想獨吞。最后,薛朗以身祭劍,提前練出那七柄靈劍。事情解決,薛朗隕落,器宗也無可阻攔地分裂成了兩脈。最初的起因湮沒在時間里,流傳下來的代表著人的渴望和野心,器宗禁地就這樣被蓋上了寶庫的印章。那七柄劍,也算的上是寶物。如果讓蘇芮評價薛朗,蘇芮只能說他實在是太善了。時隔數(shù)千年,薛朗遺留的七顆舍利子還在散發(fā)著陣陣暖意。玄天怎么會知道打開那道石門的方法不是用蠻力擊破,而是手持這些舍利子靠近石門?大師的心胸那么坦蕩,對世界充滿仁愛,他的門也簡單易開。“你說,我要不要一走了之?”蘇芮問蘇白。蘇白眼底出現(xiàn)一抹近乎寵溺的無奈,薛朗這種人死就死了,為什么還要蠱惑笨魚這樣的傻丫頭呢?害得他智商也直線下降,他可是……蘇白身形忽然晃了幾晃,把蘇芮嚇了一跳,她忙去扶蘇白,當然是抓了個空。蘇白這時倒好了,見她臉上浮現(xiàn)懊惱心里很甜,和藹道:“不礙事,是方才忽然想起來些什么,但又忘了。”蘇白記憶殘缺蘇芮也是知道的,但不知道什么觸動了他。“我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要是薛朗封印的是空門,那……雷霆已經(jīng)得到瑤光劍了。”薛朗以北斗七星來命名這七柄靈劍:天樞、天璇、天璣、天權(quán)、玉衡、開陽、瑤光。失去其中任何一柄劍,其余的劍都將很快出現(xiàn),整個北斗七星陣也會隨之破碎。“其實我覺得就算不是這樣,這里也撐不多久了。”通過蘇芮的描述,蘇白感覺她遇到的那隧道,不是別的,正是空門不停向外蠶食的根須——那么長的時間,總有些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