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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芮心口一陣刺痛,她仰望那純白劍意,卻不知如何能夠取勝。這時腦中忽然響起妖皇的聲音:“我來試試,若是有所松動,你快些離開這里。”蘇芮未及回應,一團赤紅火焰已飛向光柱。最初,那只是巴掌大的一團,忽然間爆開了一樣,赤紅的火海中,一只巨大的美麗鳳凰沿著白色光柱展翅飛翔,所到之處,燦爛奪目的赤紅色完全掩蓋住了劍意的光芒。那是涅槃之火。從慕海天轉生之后,妖皇就很少說話,但蘇芮卻察覺到它在極快的衰弱。這近萬年以來,妖皇用自身牽制慕海天,同時也依靠慕海天而活。慕海天死了,它也失去了生命之源,但蘇芮覺得如果它能返回妖修大陸好好休養(yǎng),也許能活過來。但是此時,它竟選擇用涅槃之火對抗這道劍意……但她來不及去想,因為這一瞬間,劍意忽然有了松動。“走——”她嘶聲道,竭力拖住眾人脫離光柱。但那道劍意只像是神跳動了一下眼皮,它很快恢復正常,不止吞沒了妖皇的涅槃之火,還重新將幾人往回扯去。蘇芮拉動的時候,最先是殷少清和慕瑤華,殷少清拉著蘇存,慕瑤華拉著墨生。因白姬先前八條尾巴都勾著石壁,這會兒反倒成了最后一個。見蘇芮已出了大半光柱范圍,她忽然凄慘一笑,直接松了拉著蘇存的手。“白姬——”蘇芮大叫。沾滿了血跡的尾巴很快消失在白光中。見蘇芮向前又沖了一步,墨生眼動了一下,慕瑤華心里滑過不好的預感,墨生卻已和白姬一樣松開了手。墨色巨尾很快消失在頭頂?shù)陌坠饫铩?/br>“不——你們誰敢?”感覺到手心的動靜,蘇芮嘶聲叫道。她聲音已經(jīng)沙啞,像是有一團火冒出來,實際上,她全身上下都布滿了火光[進擊的巨人]作死進行時。鴻蒙之火不受控制從丹田涌出,奔向她每一條經(jīng)脈、每一處血rou,到處都在劈里啪啦地燒著。她怒意滿腔,不能忍受這劍意無情地用生死來考驗她,就算是死,也要是戰(zhàn)死!身邊的人忽然間化為一團火焰,卻仍有兩只白皙的手緊緊握住身旁的人,她那樣用力,以至于被握住的人手背上都滴下血來。這改變了他們的主意,或許他們有過漫長的生涯,卻從未有過這樣一份溫暖,這份溫暖那么珍貴,他們又怎愿撒手?殊不知,那火里的人驟然發(fā)出一聲“咦?”方才她怒火沖天,鴻蒙之火不受控制外泄,在與白色劍意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不想她竟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實際上,蘇芮仍能看到自己渾身浴火左右拉著殷少清和慕瑤華,這種感覺很詭異,就像是有兩個她,或者……靈魂離體?但這一片白色的世界非常祥和、平靜,蘇芮往前走了兩步,見那白色移開,卻是一片片重重疊疊的云。她分明未使用靈力,也未駕馭飛劍,便能自由行走在云上。難道真是死了么?“過來。”蘇芮忽然聽見蘇白的聲音。她轉身,見天際有一株巨大的粉色合歡樹,樹下散出三團光芒:黑色、紫色、水藍色。蘇芮心剛一動,便到了那樹下。一紅衣女子背對蘇芮而坐,千神絕、轉生燈、水靈仙器都定定懸浮在她周圍。“不是妖皇。”似乎猜到蘇芮心中所想,蘇白又道。“這是哪?”蘇白還能和自己對話,那她應該不是死了。“不知道。”這是女子開始說話:“我四歲開始引氣入體,七歲進入天一門修行,十九歲筑基……我一生修行無甚障礙,偶有困惑,不久便能得解。我一萬六千歲時,再無人能與我比肩而論,一萬八千歲時,大衍天劫至,我成功渡劫,成為飛升第一人……但,我卻有個不能解的困惑……”蘇芮轉到她面前,心中震驚這女子容顏,口中道:“請問前輩有何困惑?”那女子素手一指,合歡樹下憑空多了一座墳墓:“我渡過天劫后,尚有一段時間空余,這段時間里我憶起生平所有事情,無論大小均無遺忘,但這些事情如同渺渺云煙,很快飄散,唯有一人一事,卻愈見清晰……”那是她指腹為婚的丈夫,不過誰也沒有料到她生具慧根,出生后不久便被修真之人發(fā)現(xiàn)接入門派修行,就在她快要將塵世遺忘之時,他忽然尋上門來。原來兩家俱發(fā)慘變,他一人料理完后事,便帶著她生母遺愿前來尋她。那時,她未多想,無論是生身父母,還是他,都是一份塵緣。塵緣不斷,也無益于將來飛升票房毒藥。所以,即使那時她已是門中翹楚,又風華絕代,卻出乎意料地跟他成親了。成親,并非雙修,她那丈夫是個五靈根的廢材,或者說凡人會好聽一些。不過百年光陰,她等的起。只是每一次閉關,出來時都能看到府外面等著她。當然,每一次他都更老了一些,從青蔥少年到耄耋老者。最后自然是老死了,她也沒什么遺憾,總歸是了結了一份塵緣。可就在她即將飛升的時候,回憶這萬載光陰,她記憶中最為清晰的竟然是他的臉,每一次她出關之后看見的,少年的、青年的、中年的、蒼老的……“為什么呢?”她輕聲問道,即使皺眉,也美的跟夢中的櫻花一樣。然這只是一縷殘念,本尊是自然是飛升了的,但這一縷困惑卻存了下來,封印在這劍意之中,孜孜以求尋一個答案。她對他,自然談不上情,頂多算“義”,但這也算盡力了。為何還會盤恒在心,雖不影響飛升,卻始終不能通透。蘇芮苦笑:“或許你從未問過他想要什么。”百年光陰,對修士不過彈指一瞬,卻耗盡了凡人的一生。是什么讓他堅守無望的等待,即便她對他無情,他對她卻可以有情啊。“是這樣嗎?”女子驟然抬眼,卻是自問,她雖是一縷殘念,卻因本尊飛升之時將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封存在這道殘念中,故而聽見這一句話后,腦中浮現(xiàn)的都是他沉默的面容,成親時、等待時、老死時,然他從無所求,連話也極少,頂多是趁自己不注意時偷看她幾眼,他到底想要什么……無數(shù)細碎的合歡花蕊落了蘇芮一身,她驟然驚醒,卻見女子身形破碎,花瓣一樣四處飄散。“她頓悟了……快走,這里要塌陷了!”蘇白大聲喝道。臥槽,她都沒領悟好嗎?蘇芮大罵。解脫了不該給她些獎勵么?為什么還要搞毀這個世界!她來不及細想,一把抓過轉生燈和水靈仙器,塞到懷里后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知道往哪逃啊?漫天白云翻滾,那些看起來浪漫詩意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