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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流涕道,“聰哥,小的錯了,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小的這回吧。”何氏等人愣在原地,明明沈聰動手打傷人,怎么受傷的人還要反過來道歉,何氏臉上恨意更甚。沈聰輕哼了聲,不冷不熱道,“之前是覺著你們太弱,有心放你們條生路,沒想著你們成長得倒是快,是適合讓你們瞧瞧何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往后,落到我沈聰手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風吹散了他的聲兒,不太真切,卻足以讓在場的人不寒而栗。“張三不分輕重,這事兒我是管教無方,聰子,你向來不喜歡斤斤計較,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張三一個機會。”衛洪語氣帶著商量,再無方才來時的囂張,張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手底下這么多人,連兩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還留下把柄,念及此,衛洪一腳踢向張三,沒個好氣道,“還不趕緊給聰哥磕頭求原諒?”沈聰面無表情,這樣子的沈聰叫衛洪心生膽怯,最后,領著人走了,保證會給沈聰一個交代,刀疤沖著衛洪背影呸了聲,“怎么放他走了,私底下花錢收買拉攏我們的弟兄這事兒也該和他清算清算,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說愿意跟著他?”衛洪舍得花銀子,順意賭場許多人都被衛洪塞過銀子,衛洪的意思讓大家為順風賭場效力,他們同甘共苦,哪是衛洪那點銀子能收買的,沒有一個人樂意跟著衛洪。“回屋吧……”收回目光,沈聰若有所思。沈蕓諾前邊受了驚嚇,后又肚子痛,睡得沉,外邊的動靜大都不曾驚醒她,邱艷試了試柜子上的湯,微微有些涼了,她轉過身,去灶房換了碗燙的,以便沈蕓諾睜開眼就能喝上,至于院外發生的事兒,她只當不知。沈蕓諾額頭的汗漸漸沒了,拱了拱身子,手伸出被子外,邱艷握著她的手,熱烘烘的,挪開了上邊兩床被子,瞅著她面容安靜下來,蹙著的眉頭舒展開,如平日睡覺那般。眉目溫和,安靜如初。她一顆心才算完完全全落到實處,趴在褥子上,等沈蕓諾醒來,漸漸,她闔上眼,睡了過去。陰沉沉的天,又飄起了小雨,屋里,有人哭喊著叫救命,邱艷心口顫動,循著聲跑了過去,卻看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扛著沈蕓諾往外邊走,沈蕓諾在他肩頭掙扎,抬起頭,淚眼婆娑的喊她,邱艷一動,追了出去,沈蕓諾伸著手,求她救她,邱艷滿臉是淚,揚手牽她,然而,男子步伐快,每當她的手快夠著沈蕓諾蒼白的手,便被男子甩出一大截,漸漸,沈蕓諾的哭聲遠了,耳邊的哭聲也模模糊糊聽不真切,她絕望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阿諾,阿諾……”睜開眼,屋里燃了燈,邱艷滿頭大汗,但見被子里的人動了動,邱艷伸手緊緊握住,夢境中,她夠不著她,無能為力,好在,只是夢。“嫂子。”沙啞的嗓音叫邱艷眼眶一紅,柔聲道,“阿諾,嫂子在呢,你別怕。”只露出腦袋的沈蕓諾微微一笑,乖巧的點了點頭,邱艷記著柜子上的湯,轉身,身上的衣衫滑落,她才意識到身上多了件灰色衣衫,彎腰,拾起來拍了拍上邊的灰,目光一軟,該是沈聰進屋瞧她睡著了擔心她著涼給她披在身上的,隨手把衣衫放在床上,轉而試湯的冷熱,溫溫的剛剛好,里邊多出些許甜味,該是沈聰往里加了糖,“阿諾,喝了肚子就舒服了,現在肚子好些了沒?”沈蕓諾點了點頭,坐起身,捧著碗喝了一大口,問起沈聰,“哥哥呢。”“和城子他們在外邊說話,要不要喊他進來?”沈蕓諾搖頭,邱艷瞧著她低下頭,抿著唇,小口小口喝著湯,心里既開心又難受,慶幸,沒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堂屋里,沈聰坐在中間,刀疤挨著他,氣氛沉悶,“聰子,你一句話,明日老子就去衛家把他們一鍋端了。”韓城在邊上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刀疤別亂說,早上,木老爺請沈聰過去說了什么他們還不清楚,對付衛洪容易,還得應付木老爺。沈聰轉著手里的草,傍晚,他們又去山里挖了很多益母草回來,堆了一背簍,他折了根放手里把玩著,頓道,“木老爺無意一覽獨大,今日,和溫老爺當場拜把子結為兄弟,往后,順風和順意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刀疤拍桌大聲罵了句,“順風賭場不安好心,木老爺眼睛瘸了不成?”說完,看大家略有忌憚的望著他,刀疤心知說錯了話,氣得別開了臉。李杉和駱駝受了傷,兩人坐在最下邊,沈聰看向他們,“你們的傷口如何了?”李杉搖頭,“不礙事,是我不禁打,連累了阿諾妹子。”清晨,門口傳來異動他察覺事情不對,牽著沈蕓諾從小屋子出去,沈蕓諾要往樹叢里躲,被他拉著往外邊跑,誰知,院子里的人好似察覺什么似的,跑了出來,雙拳難敵四手,他和沈蕓諾才被人抓住了。這會想起,他覺得是自己動靜太大,驚動了張三一伙人,假如聽沈蕓諾的話先躲起來就沒事兒。韓城轉向駱駝,后者低著頭,額上青筋直跳,像是氣狠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偷偷回來被他們發現。”沈聰不欲追究對錯,“今日的事兒,我必會討個公道。”駱駝抬起頭,斂了周身殺意,囁喏道,“聰哥,阿諾妹子出事是我的錯,這件事,我會替阿諾妹子報仇,木老爺器重你,萬萬不能讓衛洪抓著你的把柄去木老爺跟前告狀,賭場,不能沒有你。”其他人附和,“對,聰哥,賭場不能沒有你。”順意賭場生意每況愈下,等著吃飯的嘴多,掙不到錢,賭場一群人無用武之地,木老爺那邊怕是留不住這么多人,會讓人離開。他們死心塌地的未順意賭場辦事,舍不得離開。你一言我一語,沈聰眉梢微動,“天色不早了,大家早點睡,明天,城子和沙子留下,其他人去鎮上。”這幾日,他忙得腳不離地,未曾闔過眼,鋪子掌柜有意偏向衛洪他們,若他領著人上門找麻煩,到頭來,無非換做和衛洪硬碰硬,木老爺明確提醒過他,沈聰不得不聽從木老爺的意思來。大家將桌椅抬道外邊,找了涼席鋪在地上,動作迅速躺下,生怕晚了沒有位子,不管明天如何,沈聰在,他們便覺著有希望。沈聰神色晦暗,抬腳走進屋,朦朧光影中,沈蕓諾蒼白的臉好似清瘦許多,他皺著眉頭,上前探了探沈蕓諾額頭溫度,“還有哪兒不舒服?”沈蕓諾搖頭,“沒,好受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