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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著,見此,兩人目光刺痛,韓城松開手,低低道,“刀大哥,別給聰哥添麻煩了……”聲音透著些許滄桑,刀疤一怔,慢慢松開了手,只聽韓城又道,“這些日子,聰哥未闔過眼,我們再鬧點事兒出來,不待木老爺開口,兄弟們,或許就散了。”其他人動容,最近,來賭場鬧事的人多,出門要債的兄弟諸事不順,大家靠著賭場收入養活自己,賭場生意不好,分不到錢,接下來日子怎么過,大家心里沒個主意,這些日子,若不是有沈聰在后邊撐著,他們如一盤散沙,加之順風賭場給錢拉攏他們,或許,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刀疤的目光掃過眾人迷茫彷徨的臉頰,頹廢的松開了張三,他這般痛恨,何嘗不是明白,沈聰一蹶不振,賭場就完了,這么多年,他把賭場當成自己的家,和兄弟們并肩作戰,外人誹謗他,侮辱他,他皆無所謂,不在乎,不理會,因為他知道,身旁站著一群和他同樣的人,不懼外人眼光,灑脫恣意活著。即使被所有人輕視,唾罵,場子里的弟兄從未自怨自艾,怨天尤人過,只因,有個男人說,靠自己的雙手努力活著就是驕傲,他們不靠爹娘,不靠親戚,自己掙的錢養活自己,至于收到的謾罵,受過的傷,他日必能悉數奉還,人生,最痛快的便是你活著,于旁人來說是最大的不安,惶惶不可終日,親眼瞧著那些罵過打過你的人在你面前膽戰心驚抬不起頭。賭場的人都聽過這番話,這么些年,他們一直這么活著,不理會旁人的目光,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所到之處,另外人聞風喪膽,退避三舍,可是,今天,或許那種日子再也沒了。沒了沈聰的順意賭場,好似沒了一家之主的莊戶人家,之后,各過各的日子,互不相干。一時之間,走廊上針落可聞,驀然鴉雀無聲,大家低著頭,情緒低落。“城子……”刀疤張了張嘴,望著韓城發紅的雙眼,一字一字頓道,“聰子。”“聰哥……”韓城低低呢喃這個叫他引以為傲的名字,嘴中酸澀,“刀大哥和聰哥認識的時間久,該明白。”刀疤怔怔的,“是啊,我認識他好多年了。”哪不明白,沈蕓諾就是他的命,沈蕓諾出了事兒,沈聰不會再待在賭場,他都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才愈發沒有勇氣面對。這時候,一陣略微沙啞的女聲響起,“城子,麻煩你去灶房燒鍋熱水,我出去一趟。”韓城抬頭,看邱艷換了身干凈的衣衫,濕噠噠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手里握著銅板,像要出門的樣子,他頓了頓,立即有人搶著奔去了灶房,“嫂子要出門?”他喉嚨滾動,聲音低沉,猩紅的眼,血絲并未散去。“出門買點東西,很快回來。”邱艷撐起油紙傘,快步往外走,韓城眼疾腿快的追上前,“嫂子去哪兒,什么事兒吩咐我們就是了。”韓城態度客氣,邱艷轉身笑了笑,“無事兒,去隔壁村買點東西。”她小日子來通常悄無聲息,沒多大感覺,看邱艷身下有血,只當她被人糟蹋了,沒往那方面想,經沈蕓諾提醒,才恍然大悟,沈聰去山里該是找益母草去了,柳芽剛來小日子那兩次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柳芽娘便是挖益母草熬湯給柳芽喝才慢慢緩解過來了。邱艷想了想,將沈蕓諾的事兒說了,他們都以為沈蕓諾被張三給侮辱了,邱艷覺著該和他們說清楚,語聲落下,她的手臂被大力拽住,邱艷蹙了蹙眉,扭過頭,卻看韓城眼眶濕潤,鼻子發紅,似哭非哭。“嫂子,是真的嗎?阿諾妹子……”韓城聲音顫抖,回過神,發現自己拉著邱艷手臂,窘迫的抽回了手,尾聲輕顫,“嫂子……”“是真的,是我疏忽了,不是阿諾開口,我都以為她……”喜從中來,邱艷止不住掉淚,“阿諾沒事兒,聰子去山里挖草藥,我買紅糖回來……”話沒說完,感覺身側如風吹過,高大的人影飛了出去,“嫂子,我去就是了,你回屋陪著阿諾妹子。”沒有什么,比能讓沈聰留下更值得高興的事兒,韓城想,張三并非罪無可恕,至少,他沒毀了阿諾,沒毀了沈聰。不知為何,眼角竟有淚撒落,他粗魯的一抹,開心的大叫起來,打滑的小道上,只看韓城健步如飛。邱艷咧著嘴角笑了出來,阿諾好好的,是她們所有人的希望。韓城回來得快,臉上一掃抑郁,鞋子褲子蒙上了厚厚的泥,他歡喜的把一袋子紅糖擱桌上,如釋重負道,“嫂子,你瞧瞧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去其他村,對了,還要什么,你和我說。”憨厚老實的漢子高興得手舞足蹈,刀疤正郁郁寡歡,見此,以為韓城魔怔了,更是面色如灰。一袋子紅糖,一年都吃不完,邱艷心里知道他為何這般高興,敲碎其中小塊,放進碗里,端著進屋給沈蕓諾,韓城拉著刀疤去邊上,小聲說了這事兒。刀疤驚訝,聲音透著nongnong欣喜,“真的?”韓城點了點頭,卻看刀疤轉身走向走廊,拖著張三拽狠狠了兩腳,嘴角浮現起不懷好意的笑,“老子放過張家男女老少,而你,給老子一輩子當牛做馬吧。”不知何時,天邊的雨停了,暗沉沉的天依稀露出稀薄的光,縱然微弱,卻如烈日驕陽給人希望。身子放松,刀疤瞧哪兒都不太順眼,沖走廊上無事可做的人吼道,“杵著做什么,都啥時候了,嫂子和阿諾妹子還沒吃午飯,還不趕緊做去?”聲音咆哮震天,對上韓城擰眉的神色,急急止了聲,低吼道,“還不趕緊去?”眾人不懂刀疤為何還有心情吃飯,可他的話不敢不聽,一堆子人全鉆進灶房,生火的生火,淘米的淘米,大家手忙腳亂,看刀疤從窗戶探進半邊身子,“全在屋里做什么,走廊上一堆死人,嚇著小嫂子和阿諾妹子怎么辦?還不趕緊拖走?”幾人又驚慌失措的走出去,拽著一群殘廢往外邊走,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把人放哪兒,沙子訕訕開口問道,“刀大哥,你看人放哪兒?”“放哪兒要我說是不是,那你吃飯怎么不問我飯往哪兒塞?”刀疤壓抑著聲兒,虎著臉,氣勢洶洶。沙子無奈,知曉這會兒刀疤脾氣來了,順著柵欄堆成一排,走廊上刀疤氣得暴跳如雷,怕大聲嚇著屋里的阿諾,自己走出去,朝沙子屁股上踹了一腳,啞聲道,“擱柵欄邊,是要嚇得小嫂子不敢出門是不是?”沙子叫苦不迭,最后,把人扔到外邊路上,眼不見心不煩,出門不往那邊瞧也不會嚇著。邱勤也在其中,他臉上火辣辣的疼,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