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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屋里,低頭拍了拍身上的寒氣,又伸手,輕輕拍了拍沈蕓諾后背,看向欲上炕坐的邱艷,皺了皺眉,“過來?!?/br>邱艷背著身,不明所以,扭頭,見沈聰望著他,依言走了過去,走近了,沈聰拽過她身子,手不重不輕在后背拍著她才恍然大悟,咳嗽兩聲道,“不用,屋里暖……”話未說完,只感覺隨著沈聰手掌落下,后背有水霧消融似的,漸漸化開,她不做聲了。邱老爹進屋瞧著這陣勢,笑著道,“今日沒下雪,霧氣重,拍拍是好的。”邱艷不好意思,待背后沒聲了,假意的拍了拍自己胸膛,肚子,和大腿,完了,才上炕坐著,指了指身邊位子,示意沈蕓諾坐。邱老爹清晨泡了豆子,琢磨著磨豆腐吃,看時辰還早,收了地上的竹篾,和沈聰說話,準備過些時候再去村里磨豆腐,邱老爹喜歡念叨家里瑣碎的事情,以及村里發生的樂事,邱艷不愛聽,可沈聰卻神色專注聽得津津有味,面上不曾有笑,卻也沒露出反感與不耐,狀似認真在聽邱老爹的話,心下比較,邱艷這點不如他,待聽說王旭前兩日就來村里后,邱艷身子一繃,目光看向神色不明的沈聰。“我們過來時瞧著誰家馬車停在那里,以為是村里誰家有錢的親戚,沒想到是王家少爺?!?/br>邱艷心口一顫,不知為何,“王家少爺”四個字從沈聰嘴里說出來,總有種莫名的意味,她目光微動,連沈蕓諾和她說了什么都沒聽清。邱老爹沒往深處想,王秀才名聲響亮,沈聰他們又到處要債,聽說過也乃正常,點頭道,“是他們沒錯了,艷兒堂姐嫁給王家村王家,雖不是王秀才本家,卻也是堂兄弟,王旭他來過幾回,都住艷兒大伯母家,那孩子,讀過書的和咱不同,長得眉清目秀不說,對人也彬彬有禮,不拿捏,不倨傲,將來也是個有出息的?!?/br>沈聰暗中皺了皺眉,不動聲色道,“那少爺,我也見過,容貌不俗,待人也十分溫和,聽疊的意思,還和他打過交道?”邱老爹笑了起來,好似和王旭打交道是多榮幸的事兒似的,開懷道,“可不就是,那孩子,心地善良,遇事張弛有度,是個好的,見著我,也叔前叔后的喊,客氣得叫我不好意思,和村里漢子比,孰高孰低立即看得出來。”若王旭家中沒有王秀才,邱老爹說不準就做主把邱艷嫁過去了,對王旭這個人,邱老爹挑不出絲毫錯處,當即,就把那日里正污蔑邱艷在劉家老宅藏人的事兒說了,換做平日,邱老爹或許會顧忌邱艷,擔心沈聰聽著無中生有的話捕風捉影,反而跟邱艷有了罅隙。這會,他心里高興,隱隱覺得沈聰不是小氣之人,加之,那日的事兒本來就是場烏龍,沒什么不能說的,末了,感慨道,“虧得他們在,否則,艷兒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月兒也是,到村里了還藏著捂著,差點出了大事兒。”沈聰微微挑了挑眉,嘴角淌過清淺笑意,附和道,“據聞王家家風嚴謹,聽爹說來,王家少爺性情良善,以后是個可造之材。”“我也這般想的,可惜青禾村沒有這等人才,否則,以后大家的日子也好過些。”王家村,許多人家把田地掛在王秀才名下,一年省了不少稅收,青禾村若也能如此,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邱艷盯著沈聰,見他臉上笑著,眼底卻呈晦暗之色,心突突跳得厲害,邱老爹不知曉那日的事兒,沈聰自己是清楚的,莫不會以為她和王旭有什么,踟躕片刻,插話道,“爹,對了,您和聰子坐著,我去灶房瞧瞧,咱中午吃什么。”邱老爹莞爾,“估摸著你們要來,泡了豆子,中午咱吃豆腐,上回聰子送來的雞我殺了,中午煮半只燉山藥,剩下那只你們拎回去過年吃。”“我們家里也殺了雞,您自己留著吃就是了。您和聰子坐著,我去灶房弄菜?!庇喙馄车缴蚴|諾下地,邱艷叫住她,“阿諾坐坐,我去灶房瞧瞧,煮飯還早著?!痹僭谖堇镒氯?,她怕自己心頭承受不住,偷偷打量沈聰,卻看他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能看穿心思的目光來回在她身上逡巡,邱艷身形僵住,故作輕松道,“你們坐著,我很快就回來了。”走出屋子,她才敢大口大口喘氣,她和王旭畢竟當初差點就成了,經過珠花成親,她算是看出來沈聰睚眥必報的性子,未免心生誤會,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回眸瞅了眼不知利害的邱老爹,心下無奈,抬腳朝灶房走,角落里堆著幾根山藥,山藥是秋天時邱老爹在山里挖回來的,那時候讓她帶去沈家她沒答應,叫邱老爹埋在地里冬天的時候吃,邱老爹舍不得,怕是知道今天他們要來,挖了出來。雞放在砧板上,切成塊了,中午煮鍋豆腐,再蒸幾個饃就夠了,當下,確實沒什么好忙的,邱艷擔心回屋,邱老爹還在和沈聰聊王旭,她將山藥削皮后,用水泡著,一會兒的時間,雙手凍得通紅,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邱艷扭頭,看是沈蕓諾,甩甩手,搓了兩下,笑道,“走吧,咱回屋坐著,外邊冷?!?/br>挽著沈蕓諾回到屋里,邱老爹說到盡興處,聲音微微拔高,情緒激動,邱艷失笑,和沈蕓諾坐下炕上,想起她屋里還有些用剩下的布料,可以讓沈蕓諾再做兩朵絹花,給柳芽和蓮花做的絹花今日帶過來了,蓮花見著了,肯定愛不釋手。手里有了事情打發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晌午,邱老爹和沈聰挑著桶去村里磨豆腐,邱艷和沈蕓諾在家里準備午飯,把雞炒出來,之后得大鍋要留著煮豆漿,沈蕓諾生火,邱艷掌勺,誰知,雞rou起鍋,還不見沈聰和邱老爹回來。村里的石磨就在旁邊竹林外,近得很,她瞧了瞧天色,遲疑道,“阿諾,我出門瞧瞧,灶眼里的火暫時別滅了,省得生火麻煩?!闭f著,她雙手捂著嘴哈了兩口氣,跑了出去。樹葉枯黃,枝頭綴滿了雪,偶有雪落下,竹子輕盈的隨風晃動,沙沙作響,邱艷走得快,沒留意周遭,到耳邊傳來漸漸清晰的說話聲,她才略微疑惑的停下,隨即,腳下像生了根似的不能動彈。一叢竹林后,女子小聲說著,“聰子,人家從來就心悅你,邱艷那**有什么好,自小被人捧在掌心,沒經歷過大事兒,心里是個承不住事兒的,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萬萬不能被那種人拖累了?!?/br>邱艷僵在原地,若說之前她辨認不出女子的聲音,這會兒,卻是聽出來了,前段時間才風風光光出嫁的珠花,她為何會躲在后邊,而與她一塊的人,邱艷再是熟悉不過,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她想聽聽,沈聰如何回答的。“有什么趕緊說,我還有事兒。”慣有的清冷與不耐煩,邱艷本該高興,隨即想到兩人光天化日躲在后邊,想寬慰自己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