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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噥道,“你還生氣不?”她的聲音軟軟的,低若蚊吟,尤其,還殘著方才的嬌柔,沈聰嘲弄聲,“誰生氣了,別瞎想,閉眼睡覺,否則,就明早再睡。”邱艷身形一僵,緩緩的闔上眼,他不生氣就好,隨即睡了過去。黑暗中,沈聰卻一直沒閉眼,天邊剛去露出云霧的白,他就翻身下了床,推開門,秋雨后,一天比一天冷,他先生火做飯,待沈蕓諾也起床進了灶房,他才準備出門挑水,想到什么,提醒沈蕓諾道,“你嫂子年紀比你大,往后,遇著事兒,躲在她身后。”邱艷說沈蕓諾沒被嚇著,不是沈蕓諾膽子大,而是沈蕓諾想護著她,女為母則強,沈蕓諾則為了身邊人愈發堅強,哪怕,那些堅強是偽裝出來的,沈蕓諾也做得滴水不漏,小時候,見過太多那種時候的沈蕓諾,他希望她露出害怕,轉身躲回屋,嚎啕大哭,而不是,只有一個人的時候,躲在床下,捂著嘴,壓抑著哭。“阿諾,你嫂子會保護好你的,別怕。”邱艷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從她和肖氏的幾次交鋒就能看出一二,手輕輕落在她發髻上,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阿諾……”“我知道了,哥哥,你別擔心。”許久,沈蕓諾抬起頭,沖沈聰笑了笑,沈聰揉了揉她的發髻,沈蕓諾發髻隨意,不如邱艷死板,看上去,更隨意灑脫,有精神,他抽回手,語氣鄭重,“阿諾,聽哥哥的話好不好。”沈蕓諾鼻子發酸,低低點了點頭。邱艷睜開眼,擔心沈聰已經出了門,迫不及待的穿好衣衫下了床,推開窗戶喊沈蕓諾,灶房,探出個身子,邱艷略微松了口氣,“聰子。”好在,他還沒走。洗漱完才知,兩人等著她吃飯,邱艷不好意思,沈聰折騰她回,次日她就起得晚了,虧得上邊沒有公婆壓著,否則,早鬧開了,吃過飯,邱艷端著木盆去河邊洗衣服,離得近,隱隱能問聞到衣服上的怪味,邱艷微僵著臉,問沈聰何時回來。沈聰淡淡瞥了眼木盆,語氣平平道,“天冷,在家燒水洗衣服罷,我晚上就回了。”邱艷問他該是擔心缸里的水用完了,沒法挑水,離古井遠,邱艷從小沒干過農活,怕挑不起水,而沈蕓諾,更是不行了。知道被他識破了,邱艷臉上一陣燥熱,送沈聰出了門,在院子里洗了衣服,沈蕓諾要幫忙都叫她讓開了,真被沈蕓諾留意到衣衫上的污穢,她沒臉活了。下午,兩人去山里挖野菜,大大小小的山,哪兒得都差不多,沈蕓諾提著籃子,邱艷背著背簍,遇著樹葉,裝進背簍回家對這當柴燒,入秋后,晝短夜長,邱艷和沈蕓諾在山里沒遇著外人,下山時,隔著霧,看村子里院落錯落有致,有的人家煙囪已升起裊裊炊煙,邱艷指著下邊的院子問沈蕓諾,有些她說得清楚,有些,她不記得是誰家的了,也是,村里孩子長大了,成了親的,分家后,都要搬出去過自己的日子,其中有些新房屋是剛起的。邱艷想到她們住的屋子,“阿諾,家里的屋子漏雨嗎?”沒有糧食,沈聰在賭場掙的銀子要買糧食,哪有多余的閑錢買麥稈和稻草,她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的看著沈蕓諾,見她面上并無沈聰那樣的云淡風輕,心里暢快不少。“家里的屋子是哥哥請刀大哥他們幫忙起的,兩年修葺回,不漏雨。”想了想,又道,“屋頂的茅草和麥稈也是刀大哥送的,刀大哥娘走的時候給他留了田地,年年都會拉些來,估摸著日子,這幾日就該送過來了。”刀疤和沈聰關系好,平日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會往家里送,沈蕓諾還記得,院子里好些東西都是刀疤拿過來的。邱艷心底狐疑,看刀疤的性子,不像是會種地的,不過,也知道不能問多了,她點了點頭,“老麻煩刀大哥他們也不是法子,明日我回家,和我爹說說,叫他將家里的麥稈稻草留著,得空了,讓你大哥搬回來怎么樣?”邱老爹和她兩人在家,沒起火柴了,便抱了麥稈當起火柴燒,邱艷問了沈蕓諾修葺房屋的日子,得知是明年,邱艷打聽主意不要刀疤的,自己回家讓邱老爹送些。下了山,遠遠的,看見一**人圍在家門口,沈蕓諾走在后頭,背簍擋住了視線沒察覺,見邱艷突然轉過身,臉色大變,正欲問怎么了,邱艷比劃了個禁聲的手勢,推著她往山里走。沈聰身邊的人邱艷見過,提親那日,來了好幾個,而這會兒圍在院門口的,明顯不是沈聰身邊的人,他們手里拎著棍子,邱艷擔心他們是沈聰仇家,上門尋仇來了。念及此,邱艷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拉著沈蕓諾,快速往山里走,背簍里的樹葉因著她得動作溢了出來她也渾然不知,走到樹叢后,探出個腦袋,盯著山腳,察覺沒人后,才敢喘氣。沈蕓諾仍不明所以,“嫂子,怎么了。”“沒事兒,艷兒,我身上的錢袋子掉了,我們再去山里找找。”借口拙劣,沈蕓諾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邱艷不知如何解釋,怔神間,聽到遠處有吶喊聲傳來,邱艷身子打顫,顧不得背簍,一把奪過邱艷手里的籃子,放在背簍里,牽著她往山里走,“阿諾,你哥哥仇家來了,我們快找地方藏起來,快。”49山下,聲音雜碎起來,模模糊糊能聽到男子粗噶的罵聲,邱艷不敢停,牽著沈蕓諾直往山里走,越往里,天色越黑,她心口蔓延起無邊恐懼,轉過頭,才發現沈蕓諾臉色煞白,睜著眼,烏黑的眼底似有無邊黑暗,她朝她身后望了望,聽不見聲音了,才停下,四周望了望,問沈蕓諾,“往回,家里會來人嗎?”沈蕓諾搖頭,又點了點頭,早些年,家里時常來人,他們年紀小,沈聰怕傷著她,在屋角留了道小門,人來了,就帶著她躲出去,那時候,家里常常換門,后來,隨著沈聰年紀漸長,來家里的人就少了,沈聰將那扇門涂上泥,重新做成了墻,這事兒,只有她和沈聰知道。那是兩人救命的門,外人如果知曉了,她和沈聰早就沒命了,沉默半晌,才道,“這四五年家里不曾來人了。”邱艷一怔,明白過來沈蕓諾話里的意思后,嘆了口氣,安慰道,“沒事兒了,往后我陪著你。”呼嘯的風刮過臉龐,耳朵邊盡是四周窸窸窣窣的聲響,黑沉沉的天漸漸壓了下來,邱艷牽著沈蕓諾,心頭害怕,“阿諾,他們是不是走了?我們回吧。”山里有猛獸,會吃人,邱艷從來不認為那是騙人的,吃人的故事她從小聽到大,心里無端害怕,抓著沈蕓諾,聲音些許顫抖,“阿諾,我們下山吧。”兩人走得急,衣衫劃破了許多口子,來時不注意,往回走,才發現衣衫褲子多了許多口子,沈蕓諾臉上也有多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