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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勢難不成是嚇唬人的?肖氏可活生生被嚇暈了呢。嚴氏心思活絡,又有紅嫂子在,屋里和樂融融,總算有些提親的喜慶,沈聰說完那句便不再開口,嚴氏有意問他,沈聰也默不作聲,連著幾回討了無趣,嚴氏收斂了試探沈聰的心思,和紅嫂子說起村里的樂事。多了大房五房的人,兩張桌子不夠,邱生開口問邱柱再借兩張桌子,許久未動聲的沈聰調整了下坐姿,望向屋外,道,“邱叔,待會還有事兒,我們就不留下了,過些日子割麥子,我來幫你。”邱生一怔,看向少年沉靜無瀾的眸子,沉吟道,“時辰不早了,我和艷兒說說早些時候開飯,你們吃了再走。”對沈聰,他是越看越滿意,有他在,誰都不敢欺負邱艷,尤其,方才嚴氏話里話外打探杏山村的事兒,沈聰毫不掩飾心底不耐,邱老爹可記得,他和沈聰說話的時候,沈聰溫言溫語,耐心十足,兩相比較,胸口蔓延出無數喜悅,在沈聰心底,他和嚴氏她們可是有區別的,只這一點,就值得他欣慰了。大多數人,在外注重名聲,對人都客客氣氣的,對自家人脾氣卻不太好,而沈聰,明顯是對自家人好對外人沒多大耐性的,這個女婿,可算是找對了。“下回吧,阿諾還等著我回去。”沈聰說這話的時候站起了身,旁側的嚴氏笑瞇瞇道,“聰子就留下來吧,你頭回上門,吃了飯再走,否則出了院門,村子里的人會說四弟的不是。”邱老爹也附和,沈聰已抬腳往外走,不欲再解釋,邱老爹追了出去,問灶房里的邱艷,什么時候能吃飯。邱艷蹙眉,午時不到,剛把饃做出來放蒸籠里,離吃飯還有會兒,但見院子里,沈聰背對著她,側著身子,低頭與邱老爹說話,男子身材偉岸,身姿凜凜,邱艷頓時紅了臉,踟躕間,不由自主走了出去。邱艷自認為長得有幾分姿色,又穿了身桃紅色衣衫,顏色明亮,她微微垂著頭,然而,站在沈聰身側,他只側目掃了眼,目光并未滯留,眸色深沉,叫邱艷瞧不出她心底的想法,緊了緊雙手,咬著下唇,出聲道,“爹,還要等上半個時辰才吃飯,出什么事兒了嗎?”灶房就她和何氏兩人,準備兩桌人的飯菜,多少有些忙不開,故而才有此一問。沈聰目不斜視,聲音沉靜如水,“邱叔,下回我帶阿諾一塊過來,今日就算了。”說話間,從懷里掏出個手掌大小的盒子,盒子有些年頭了,紋路邊沿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不過,該被人拿帕子擦過,一些邊緣干干凈凈的。邱艷打量的間隙,一雙厚實的手托著它推到了邱老爹懷里,想到什么,邱艷臉色更紅了。“我娘死得早,聘禮之事還望邱叔莫計較,盒子里的手鐲和簪子是給艷兒的,您替她收著,我這就回了。”說這話的時候,沈聰神色格外嚴肅,語氣莊重不少,邱艷低頭看下面,卻總被旁邊灰色的褲腳吸引過去,衣服顏色洗得發白,可十分干凈,鞋子也如此,邱艷想著他口中說的阿諾,他的衣衫該都是他meimei洗的吧,她嫁過去,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每天也會同尋常婦人,抱著他的衣衫去河邊……想到以后重重,邱艷臉上發燙,抬不起頭。跟出來的紅嫂子站在門口,見沈聰將一個盒子交給邱老爹,眼神一亮,聲音也大了,“聰子還準備了聘禮啊,方才怎么不拿出來。”紅嫂子眼力好,但凡用盒子裝的,多是些女兒家用的首飾或錢財,莊戶人家能送這些,表示極為看重女方,她作為媒人,也覺得面上有光,故而,大步上前,催促邱老爹打開盒子瞧瞧里邊裝了什么,叫屋里的嚴氏以及她幾個兒媳出來瞅瞅。不是瞧不起沈聰嗎?人家可還準備了其他。邱老爹也躍躍欲試,一只手托著盒子,一只手輕輕打開了蓋子,不等他開口,耳邊響起了尖銳的聲音,“哎呀,我就說聰子會做人,她大伯母你快來瞅瞅,銀簪子銀鐲子呢,下邊還有幾個碎銀子,分量可不輕呢……”嚴氏站在門口,一眼看清了盒子里的物件,心里不太痛快,想她女兒嫁去王家那會,王家給的聘禮里邊也沒首飾,沈聰一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竟出手如此闊綽……邱艷抬起腳趾,仿若她們打量的不是盒子而是她,嬌羞著臉,低低說了句轉身往灶房跑,惹得后邊紅嫂子打趣道,“瞧瞧艷兒都害羞了,聰子看重你,也算你兩的緣分,以后成親小兩口好好過日子。”肖氏口中的沈聰一文不值,然而,臨走了,沈聰卻留下這么些珍貴的,雖說和嚴氏無關,想著,心里泛酸就是了,片刻,嚴氏才回過神,面上強顏歡笑道,“艷兒是個有福氣的,如此,我和她大伯也放心了。”一番話,真心與否,只有天知地知嚴氏自己知道了。邱生雙手打顫,小心翼翼的闔上盒子,留不住沈聰,他回屋提了一籃子雞蛋,“平日你在家,阿諾一個人總歸害怕,若有事兒,將阿諾送過來,我和艷兒在,也算能互相照應。”女婿是他的,邱老爹愛屋及烏,對阿諾,自然也極為看重。沈聰沒拒絕,提著籃子,和來時的一幫人回了,走出去老遠,邱老爹站在門口舍不得回來,紅嫂子好笑,“人走了,邱生兄弟也回來坐著吧,聰子對艷兒上心,今后,你也沒cao心的事兒了。”調轉視線,邱生寶貝的將盒子放進懷里,看得出,心情大好,“一切多虧了紅嫂子從中牽線,艷兒將來日子過好了不會忘記你的。”人走了,邱柱準備回了,張嘴沒吐出一個字,被旁邊的嚴氏拉住了袖子,“四弟,艷兒說親可是家里得大事兒,擇日不如撞日,把二弟他們叫過來,大家熱鬧熱鬧?”五房的人在,此時院子里就差了二房,照理說,嚴氏提議甚好,而灶房里的邱艷聽著卻不舒坦,一大家子,湊一起要坐兩三桌,嚴氏算盤打得響,本想坐山觀虎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去,眼下計劃落空,又拐著彎打秋風,叫肖氏過來,無非想看肖氏笑話罷了。邱生不傻,何嘗不明白嚴氏的意思,看向邱柱,猶豫道,“今日就算了,艷兒的親事定在八月十六,到時候再請你們吃飯。”肖氏被沈聰嚇暈,醒過來得知自己丟了臉,又要指桑罵槐一陣子了,沈聰態度硬,他不能拖他的后腿,對二房,以后還是盡量避著。邱柱點頭,沉著臉,一言不發出了院子,嚴氏跟在身后,走出去拐進通向自家的小徑了才和邱柱道,“四弟也是好面子的,沈家什么情形村里誰不知道?送銀簪子銀鐲子,不能當飯吃不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