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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已有人喊著回家做飯,驚蟄剛過,還不到農忙,大家還有幾日的空閑時光,邱艷跟在大家身后沿著小徑慢慢回走。“李嬸心眼小,睚眥必報,今日之事怕是記恨上你了。”蓮花湊到邱艷身邊,小聲道。村子里幾十戶人家,孩子多,大家從小一塊長大,李氏閨女珠花和她們差不多年紀,性子使然,幾人從小玩不到一塊,甚至互看生厭,這回,珠花壞了名聲,蓮花心里是歡喜的,“就她還癩□□想吃天鵝rou,誰家瞧得上那種德行的?昨日還和方翠嚼舌根說我們的壞話呢。”邱艷低頭,拉了拉提著腿的褲腳,水潤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嘴長在她臉上,說什么我們也管不著,別當著面被我聽見就好,否則,我可是不怕她的。”蓮花心里明白,各家有各家的糟心事,暗地你爭我斗,而明面上,還是一家和睦,邱艷一日姓邱,珠花便一日不敢大張旗鼓說她壞話,邱艷豁得出去,蓮花卻不敢。遐思間,邱艷走了兩步,回頭望著怔忪的蓮花,笑著催促,“走,回了,我爹早上出門,這會兒估計回來了。”蓮花笑著追上邱艷的腳步,薄霧散開,眼前的村落愈發清晰,邱艷在一處嶄新的木門前停下,出門前她落的鎖此時不見了,她朝蓮花揮手,上前推開門走了進去。院子不大,加之角落里雞籠占了位子,愈發顯得院子有些小了。灶房門口探出個男子,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五官端正,眉目溫和,身材寬厚,手里那捏著一撮韭菜,好看的眉微微蹙著,落在邱艷褲腳處,更是皺緊了眉頭,“天冷著,快回屋換身衣服,別著涼了。”邱老爹最是疼她,家里只有父女兩人,幾畝田地夠吃了,奈何邱艷喜歡去山里挖野菜,累不說,山里冷,好幾回皆因去山里回來發燒,管不住,邱老爹也只能由著他去了,誰讓那是他閨女呢。邱艷剁了跺腳,褲腳不滴水了,難受的腳,鞋子里進了水,走路的時候腳指不自主往前,戳得大拇指的指甲疼。“我這就回屋換衣服,爹弄什么好吃的?”邱老爹一手養大邱艷,里里外外費了不少心,聽著這話,晃了下手里的韭菜,“你不是嚷著吃韭菜嗎,經過菜地割了把回來,回屋換了衣衫出來再說。”語畢,邱老爹又進了灶房,邱艷放下肩上的背簍,就著桶里的水洗了手,撩起褲子,順便洗了腳,這才回屋換衣衫。再出來,好似換了模樣,一身半新不舊的淡黃色衣衫,兩根麻花辮子散在耳側,巴掌大的臉,因著兩腮的嬰兒肥,反而不覺得瘦弱,新月眉,桃花眼,眉目清秀。她進了灶房,熟稔的在灶臺前坐下,刮韭菜的邱老爹抬了抬眸,視線落在那張像極了亡妻的臉上,有片刻的失神。“艷兒想嫁什么樣的男子?”良久,邱老爹抬眸問道。這句話,他問過許多回了,卻總記不住邱艷答了什么……☆、第002章上門吃癟邱艷彎腰撿起地上的木棍,并未因為這話臉上有絲毫不耐,波光瀲滟的桃花眼星星攢動,聲音明朗,“慈眉善目,彬彬有禮,但一身還得有勁兒的男子。”邱老爹噗嗤聲笑開,“咱村里哪有那種人?”話完,邱老爹忍不住嘆氣,村里到說親年紀的男子也有不少,奈何沒他看得入眼的,性子不錯的容貌差了,容貌好的心思不純,挑來撿去,他心里也沒主意了。鍋里的水沸了,滾得鍋蓋噗噗響,邱艷擦了擦手,揭開鍋蓋,熱氣撲面,熏得她睜不開眼,出口的話聲音也低了下來,“爹,不如招個女婿上門算了。”邱艷聲音低若蚊吟,也不知邱老爹聽見沒。一時,灶房里只剩水滾的聲響,邱艷坐在凳子上默不作聲,表情悻悻。良久,才聽見頭頂傳來邱老爹的嘆息,“招婿哪是件容易事兒,爹會給你挑門好親事的。”尋常人家,哪會舍得讓自己的兒子入贅,招婿這事兒他也想過,人在眼皮子底下放著出不了簍子,可他百年后呢?左右都放心不下,不如找個真心對邱艷好的,把邱艷嫁過去,待他百年,小兩口一如既往的過日子。他心里瞧不上入贅的男子,七尺男兒,入贅進門,以后自己的骨血冠上旁姓,換做他,寧死也不愿被人看輕受人指指點點的,因而,他眼中,但凡上門做人家女婿,心里都有所圖,或錢或其他,那類人,他看不上,尤其他一死,對方只不準怎么欺負邱艷呢,招贅之事,他不會應的。邱艷撥弄了下額前的碎發,對邱老爹的話她堅信不疑,笑著點了點頭,脆聲道,“好。”家里只有父女兩人,邱老爹做的飯菜卻極為豐盛,韭菜雞蛋,野菜餅子,一鍋粥,還有一碟花生米和兩個嫩芽菜。堂屋寬敞,角落堆了兩個箱子,順著安置了一張柜子,柜架上擺放著幾個籃子,里邊裝有花生和大豆,邱老爹坐上桌,抓起筲箕里的餅,望了眼旁邊的邱艷,手一轉,餅落到了邱艷碗里,“你多吃些,柳芽成親,禮我備好了,下午你出門找蓮花玩,順便把禮給你嬸子。”邱老爹做的飯菜算不得多好吃,十多年,邱艷早已吃慣了,餅滾過油鍋,膩膩的,她拿筷子夾著咬了一小口,抬眸道,“好,今日柳芽沒和蓮花出門,估計在家里準備,我給她繡了張手帕,她肯定喜歡。”柳家來村子里有些年頭了,柳芽娘會做人,在家里人緣不錯,加之,柳芽的夫家邱家是本家人,雙方合計要大辦一回,像邱老爹他們,和雙方關系都不錯,兩邊都要隨禮。見她笑得眉眼彎彎,邱老爹心下嘆氣,邱艷容貌生得好,奈何前邊幾個說親的媒人拖累了她,“下午,爹還得出門趟,你晚些時候回來不打緊的。”他不在,家里只剩下邱艷,他擔心邱艷害怕。語聲剛落,院子里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音,邱艷蹙起了眉頭,家里沒有白天關門的習慣,倒是忘記防著那幫人了。怔神間,婦人已經進了堂屋,身側跟著兩個三四歲大小的孩子,婦人錐子臉,單眼皮,頭發在頭頂挽了個圓髻,髻上的木簪有些年頭了,蒙了層灰色,婦人肥厚的手拖著木簪,細長的眼兒睜得圓圓的。邱艷不止一次見過肖氏露出這種神色,秋收后來家里打探收成,過年來家里問年禮,以及無數回的偶然的遇上她們正在吃飯,肖氏便是一副活見鬼的驚訝臉。邱艷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等著肖氏咽下口水,然后驚呼出聲。邱老爹手里拿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