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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錯了?是在裴明珠愛上那個男人的時候,是在她不相信云果告訴她的,那個男人并非良人的時候,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夫君和云果有染,勃然大怒的時候?這之中的恩怨情仇、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說來不過是一個太過驕傲,一個又太過純真。驕傲如裴明珠,自然不會相信自己愛上的良人是個花心濫情之徒。她太過相信自己的洞察力了,即便勸告她的是最好的朋友云果,也不肯承認(rèn)自己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而正是這份驕傲,在她發(fā)現(xiàn)云果與夫君偷情時恨之欲狂。這天底下最難教人忍受的,便是至親之人的背叛。而那兩人一個是她義結(jié)金蘭的姐妹,一個是她為其生兒育女的枕邊人。當(dāng)初的愛有多深,在化作仇恨時,便會有多強烈。而這恨意綿延日久,深入骨髓,甚至到了看見她與那人生下的孩子時,都恨不能親手殺死的地步。至于云果,她早就死了。裴明珠親手將長劍送進(jìn)了她的胸口,連同那個背叛她的男人一起,血濺三尺,當(dāng)即倒斃。裴明珠后悔過嗎?在她知道了云果并非自愿,而是被姐夫迷jian時。云果啊云果啊,那個純真的,一心一意相信著她的云果。因為這份信任,云果落進(jìn)了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之手。被迷jian之后,云果甚至不敢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因為那個男人威嚇?biāo)骸澳阒滥鉰iejie有多愛我,以前你不是還勸過她,說我不是個好人?但她不相信你吧,就算現(xiàn)在你去告訴她你被我jian污了,她也不會相信你。況且,”男人冷笑著,“若是此事被她知道了,她會有多傷心,你……忍心她痛苦?”便是因為這樣的陰差陽錯,云果忍了下來,并且一錯再錯,直到她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教這個錯誤再也無法挽回。“你怎么敢!”得知了師妹的死訊后,暴怒的樂音夫人沖進(jìn)天都府,如此質(zhì)問著裴明珠,“你怎么敢怨恨她!云果她,才是那個最受傷害的人。”但是那時候裴明珠已經(jīng)不會后悔,因為她瘋了。她的心如死灰一般黯淡下去,除了恨意,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讓其跳動。“裴某曾聽祖父說過,當(dāng)初云前輩和,”裴琰頓了頓,似乎不想承認(rèn)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那人出了事后,云前輩的兒子不知所蹤。”那時候裴明珠已瀕臨瘋狂,被聞訊趕來的裴掣強行打暈后帶回天都府,至于云果的孩子,等到裴掣想起來再去尋,卻是毫無影蹤。直到半個月后,裴家人在附近的山林里找到一具面目被野狼啃噬掉的孩童尸體,便將之上報。“所以祖父以為,那孩子已經(jīng)死了。”那個與裴琰同父異母的孩子,或許是被云果送走,或許是自行逃跑,總之他的運氣不太好,逃到山林中遇上了野狼,因而殞命。誰又能想到呢,十九年后,他站在了裴琰面前,并且為當(dāng)年他親眼目睹的慘劇前來復(fù)仇。“你告訴我這些事,根本就毫無意義,”葉重樓冷冷地說,“就算我娘和裴明珠是結(jié)義姐妹,就算裴明珠也是受害者,難道就能抵消弒母之仇?!我親眼看著她殺了我娘。”瑤姬就站在離葉重樓不遠(yuǎn)的地方,此時她驚愕地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那么多的血……一下子,就把地面都染紅了。”葉重樓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那一幕,那時他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好在裴明珠并沒有追殺他。他生來聰慧,知道不能往人跡罕至的地方逃,便扮作一個流浪乞兒,一路乞討到了燕陽,隨即被尋來的樂音夫人帶回了瀚海樓。自此后,他便隱姓埋名,只是一天也不曾忘記過那刻骨的仇恨。他知道自己若是只憑武功,決計殺不了天都府的主人,所以他想到了下毒。他的母親云果,原本就有一手天下絕頂?shù)亩拘g(shù)。“你猜到我的母親是誰,是不是因為問毒經(jīng)?”“沒錯,”裴琰淡淡答道,問毒經(jīng)的著作者根本就不是那所謂的邪醫(yī),而是云果。這件事,連樂音夫人都不知道。那時候云果想著,等到問毒經(jīng)書成,自己再告訴師姐,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是以她撰寫此書之事,只有裴明珠知曉。誰知道問毒經(jīng)終究還是沒能在她手中面世,云果死了,問毒經(jīng)幾經(jīng)輾轉(zhuǎn),流落在了一個魔道人士手中。那人看出了問毒經(jīng)的珍貴,研習(xí)后便自號邪醫(yī),借著這本書在江湖中闖下了偌大名聲。葉重樓身為云果的兒子,自然知曉這本毒典的主人是他母親,因此他想將問毒經(jīng)拿回來,不過是物歸原主。“哼,”葉重樓冷笑道,“裴明珠若還在世,我必要問問她,當(dāng)不當(dāng)?shù)闷鹞夷飳λ男湃巍V豢上叶拘g(shù)大成之前她就已經(jīng)死了,否則我必然要手刃仇人。既然她死了,那便母債子償,這玉露霜正是問毒經(jīng)上記載過的毒藥。用我娘煉制出來的毒藥殺了你,想必她在天之靈,也能瞑目。”這一番寒冰入骨的話說出來,瑤姬雖能理解他難以忘卻仇恨的想法,卻不明白上一代的罪孽為何要應(yīng)在裴琰身上,正欲開口反駁,卻聽裴琰道:“玉露霜……確實是天下奇毒,想必葉樓主也知道,那問毒經(jīng)上除了玉露霜,還記載了一樣與玉露霜相生相克的毒藥,名喚梨花白。”葉重樓不由一愣,繼而便是大怒:“是裴明珠告訴你的,還是你早就看過了問毒經(jīng)?怎么,算盡天機的裴公子,竟沒料到自己會栽在問毒經(jīng)上面。”“我不過凡夫俗子,如何能料知世事,”面對他譏誚的言語,裴琰依舊平靜,“至于問毒經(jīng),早在許多年前我就已領(lǐng)教過了。”他頓了頓,淡淡地說出一句驚心動魄的話來——“我的眼睛,便是被梨花白毒瞎的。”第24章念奴嬌24梨花白,天下至烈至奇之毒。當(dāng)裴琰感覺自己的雙眼涌起一股好似被生生撕裂開的劇痛時,他心里唯一的念頭竟然是——如此便解脫了罷。從五歲開始,這地獄般的三年,讓他早已心如死灰。多么可笑啊,一個才八歲的孩子,竟如同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一般,再也沒有了生息。“解脫了……”他聽到身旁的母親發(fā)出狀若瘋癲的狂笑來,她笑得是那樣激烈,好似要將肺腑笑出來一般。而裴琰只是坐在原地,滾熱的鮮血從他眼角緩緩滴下,他睜大那一雙本該是燦若星辰,卻一寸寸黯淡下去的眼睛,唇邊,竟露出了超脫般的安然笑容。正是這個笑容,將時瘋時醒的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