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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笑意,“我來送你一程。”衛瑜輕笑出聲眼睛恢復了曾經的明亮,慢慢抬起頭來,纖長的脖頸繃直,裸露在外:“多謝阿婉?!?/br>阿婉。寶劍應聲出鞘,抵上那細白的皮膚。薛云圖手極穩,沒有絲毫顫動,一點都不像要殺人的樣子:“懷瑾,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阿婉meimei。”衛瑜似嘆似笑,“懷瑾不悔,只恨meimei……把旁人的過錯,加在了懷瑾的身上?!?/br>“旁人?”薛云圖笑了笑,眼神明亮一如當年,“那崔家小姐,可不是懷瑾哥哥的旁人?!?/br>衛瑜終于低垂了眼眸,聲音里滿是悲傷:“青梅竹馬兩無猜,原是我蠢笨不明自己真心,一開始就錯了好萊塢?!彼中α诵Γ允窃浤莻€晃花了京都少女的懷瑾公子,“懷瑾自去吧,便不勞煩meimei了?!?/br>他跪伏于地往前一沖,那寶劍就恰好刺破了他的喉頭。薛云圖手上一抖并沒把利刃拔出,只撒了劍柄,呆立在那里看衛瑜滑倒于地。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卻沒有一滴沾染到薛云圖身上。他到底死在了她手上,就如她曾死在他手上。兩清罷了。薛云圖半蹲下來,手掌撫過衛瑜的眼睛,將那一直低垂卻至死都沒有閉合的眼睛合攏,輕嘆了一聲:“你放心,太傅與衛家不會受你牽連?!?/br>隔壁牢房傳來薛安的聲音,聽在薛云圖耳中如飄在云端:“他死了?”薛云圖沒有答話,轉身走遠了。“我卻沒這個福氣,死在meimei手上?!毖Π察o靜聽著那腳步走遠,啜了口杯中酒,臉上綻出抹笑意。···當薛云圖走出門外時,正碰上等她許久的傅硯之。傅硯之執傘站在那里,身邊是細雨綿綿,那朦朧的雨簾將冷硬的人都襯得柔和起來。“韻拾?!毖υ茍D拂開身邊的侍女,拎起裙擺緊跑了兩步,跟傅硯之擠在同一柄傘下,“韻拾。”她只細細喚著他的名字,也不多說什么,只是滿心滿眼都是面前的人??焖俚呐軇幼屗饣o實的發髻微微散開,劃散的碎發中和了剛才的凌厲。這是薛云圖重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需要旁人的懷抱。傅硯之過去從不曾讓他的殿下失望,未來不會,現在也不會。他伸手攬住宮裝的少女,有力的臂膀微微僵硬:“殿下,我在這里。”他在這里,將他的殿下護在懷里,再不會重復前世的錯誤。“本宮命令你,必須永遠在本宮左右?!毖υ茍D將腦袋埋在對方懷里,忽視了脊背上僵硬的手臂,“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知可追。”薛云圖方才已悄悄問過獄卒,在她前往天牢之前傅家的六公子就領旨見過了還未被撤銷封號的遼東王世子。她相信傅硯之,卻不相信薛安那張嘴會說出什么好話。所幸,這天上地下,傅硯之只聽她一人的話。那臂彎終于柔軟了下來。傅硯之微微低啞的聲音在公主的頭頂響起,讓她的嘴角不自覺綻開笑容:“臣遵旨,臣送殿下回宮后便去求見圣上?!?/br>先帝賜婚的未來駙馬已死,又是長兄為父,待字閨中的meimei的婚事理當由兄長做主。薛云圖從他懷里抬起頭,笑顏如花:“本宮已從皇兄那里請過旨意,當你金榜題名大登科,便是本宮洞房花燭小登科?!?/br>她嘉和大長公主的婚事,自然要自己做主。傅硯之聞言微愣,下意識便棄了傘,用兩手環抱住了少女:“臣遵旨?!?/br>那煙雨蒙蒙,將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攏在了一起,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