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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哀家變成自己情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1

分卷閱讀41

    問道:“他還這么小,夫君怎么就開始教他書字了?”

她又看去桌上的白宣,本想著他正處于失明之中,自己都不能好好書字,真不知道怎么教這孩子。卻沒有料到,想象中的一團黑墨沒有瞧見,倒是瞧見了兩個方方正正的大字。

字形雖然不如蘇長亭未失明之前蒼勁有力,暗藏銳氣,筆畫間也停頓斷續,卻到底是兩個字形完整,能夠認出模樣的字。

“我想著這孩子都在府中兩日了,總不能一直都孩子孩子的叫,總歸要有個名字。方才他正巧到了我書房門口,便起興想要教他寫。碧煙看這個名字如何?”

蘇長亭指尖輕點在那白宣上的兩個大字,書臣。

長孫碧煙心中默念這個名字,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后輕顰眉,眸色略沉地看去蘇長亭懷中的孩子。

那孩子敏銳,又對于那日長孫碧煙逼他喝素粥的印象極為深刻,被她這么一看,連忙松了手中本就不太拿得穩的筆,蹭的一下縮進了蘇長亭的懷中。

蘇長亭看不見長孫碧煙的神色,卻感受到了懷中孩子的害怕,他微微斂了下巴,輕拍著孩子的背,安撫著。

“夫君學識淵博,何必問碧煙的意見,就算非要問,碧煙也是想不出更好的名字的。”看見這一大一小的反應,長孫碧煙先是心中一嘆,隨后便強制笑著說道。

她方才猶豫,也不過是在猶豫這孩子到底是不是被遺棄都不知,萬一明日其親生父母便尋上了門來,蘇長亭這用心起的名字,不僅白費了心思,且徒增憂傷。

聽了長孫碧煙的話,又聽出她的語氣并非不同意留下孩子,蘇長亭便笑了,隨后似想起什么又說道:“其實今早錢伯便來我這里說了,衙門貼出的告示已經兩日,都不見有人上府,按照以往的慣例,多數是那樣的情況了?!?/br>
他剛剛才反應過來,碧煙的猶豫也不一定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也可能是怕孩子的生身父母尋來,于是他這么解釋。

長孫碧煙聽他這么說,便也明白這孩子應當是留定了,又見他將“遺棄”二字隱去,換了個隱晦的說法,心中不禁微訝他的細致,大約是不想加深孩子被遺棄的陰影。

“嗯,那么以后這坨……這孩子便叫書臣了?!辈铧c脫口心中對這坨rou的實際印象,好險好險,她端莊高貴的一世英名啊。

正式有了書臣這個名字的小胖墩見長孫碧煙對他笑,還笑得這么溫柔,猶豫了一下從蘇長亭的懷里直起了小身板,又猶豫了一下向長孫碧煙傾過去,閉上大眼睛,抿著唇笑成一道月勾,然后頭頂對著她。

長孫碧煙當下沒弄明白這坨rou要做什么,而蘇長亭感受到懷中人動了動,于是探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書臣小胖墩抖了抖頭,又堅持不懈地保持著腦袋傾向長孫碧煙的姿勢。

蘇長亭噗呲一聲笑了,很是舒朗,隨即替迷茫的妻子解釋道:“他希望你摸摸他的腦袋?!?/br>
“嗯?”一雙柔麗的眼睛即刻瞪圓,長孫碧煙完全不能理解這坨rou奇妙的思維曲線,便愣在了當下,可是顯然這坨rou小小年紀精神可嘉,她愣多久,這坨rou就維持著姿勢多久。

眨了眨眼睛,她最終還是有些僵硬地抬起了胳膊,然后輕輕地在這顆圓潤的小腦袋上撫摸了兩下,隨即她便見被撫摸的小腦袋剎那抬起,然后一抹堪比日陽的笑容出現在這坨rou的臉上。

那臉頰本就豐滿,此刻更是鼓腮如球,一雙大眼睛笑瞇成縫,伴著甜甜的笑聲,喊了一聲:“涼~”

長孫碧煙先是一愣,后是哭笑不得,又在那小腦袋上摸了摸,這回動作自然流暢多了,那小胖墩還膩歪地用腦袋在她手心上蹭了蹭。

正笑著的長孫碧煙余光里瞧見了桌上被擱置一旁的公文,隨即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便收回了撫摸孩子的手,問道笑容明朗的蘇長亭:“夫君如今情況都放不下手上正事,想必田地整改之策的確繁復。”

“倒也不是,框架已定,細節也擬,其實已經沒有什么需要多費心的了,如今只是多順兩遍,看看還有何紕漏,好早些通知老師?!?/br>
她見他說得輕松,也毫無忌諱,于是又道:“盡半年來夫君都忙于此事,不知此政策能有什么利處,叫田閣老與夫君如此用心。”

蘇長亭聽后笑著摸索至旁邊的公文,隨后從上方取了三冊朝前遞去,說道:“此政策是老師畢生心血,為的便是讓更多的無田百姓能夠分到薄田,安身立命。碧煙若是好奇,可以看看?!?/br>
他說得如此溫和,叫長孫碧煙剛剛想要探出去的手又停住,隨即笑道:“此乃公務,碧煙一介女子,不易觸碰,夫君且與碧煙說說便好?!?/br>
“無妨,這政策的擬定規劃都非機密,碧煙不必擔憂?!彼殖斑f了遞,笑容還是沒變。

長孫碧煙猶豫一下,終是接過了手中,翻開書冊,她看得極快。自幼她的記性便極好,前世對于這個政策她早就爛熟于心,如今再次翻看,不過是讓蘇長亭看個形式。

大約覺得時間夠了,長孫碧煙才停下,然后將書冊工整地放回原處,便聽蘇長亭問道:“碧煙可覺得可行?”

長孫碧煙眸中一閃,心下一陣古怪,卻尚不能尋摸出古怪之處,沉了沉才平靜開口:“碧煙瞧的也不是很明白,只不過政策中諸多條例皆是削弱富紳權貴的利益,如此,當真能行嗎?”

“天下土地有限,糧米有限,既然要富農便必定要損害另一部分人的利益,這是無可避免的。”蘇長亭整了整顏色,書臣窩在他的懷中,聽不明白便扯著他的衣襟玩兒。

“政策實施須得權利相佐,而掌握著天下實權的人必是那些富紳權貴,夫君與田閣老的這項政策固然利民,但是沒有掌握實權的那些人同意,恐怕實難實施。”

這一番話若是叫她的前世杜敏賢說出,必定是聲如沉鐘,震耳發聵,可如今她用著長孫碧煙細柔嬌弱的聲音說出,倒是少了幾分說服力,多了一些女子的多心擔憂。

可她不認為,這樣蘇長亭便會漠視這一點至關重要的紕漏。

果然,靜了靜后,蘇長亭默然道:“碧煙所說有理,長亭明日再去尋老師商討一二?!?/br>
長孫碧煙心中一寬,心道只要田閣老最終呈上政策能夠叫她前世的父親杜麟認同,那么宮夕月與杜相便不會起沖突,那么她的前世也不必夾在中間,進退維谷。

長孫碧煙正欲說一些謙遜的話,表明一下這不過是婦道人家之見,卻忽然聽見門口匆忙凌亂的腳步聲,進來的是錢伯。

他見少爺少夫人都在房中,剛一進門就被蘇長亭臉上的斑駁墨跡嚇了一下,回過神后才神色沉重地說道:“少爺,少夫人,那日爆炸的兇手抓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