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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早招供的那一個判流放,剩下的一律斬監侯。孫蕃的情況就是買兇殺人但最后沒成功,孫從瑞估摸著這罪名,最輕可以判成杖責,打一頓,撐過來就好了。只可惜孫蕃是被皇上重點照顧的,要判什么罪名真不是孫從瑞能說了算。孫從瑞后來也拉下臉來去跟皇上求情了,當然了,沒用。皇上還奚落了他一頓,說他徇私,有愧其清名,把孫從瑞說得臉上一陣臊得慌。再然后,孫從瑞頂著個清介的名聲,也實在無法插手此事了。他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判了流放瓊州,而且是流放里頭最惡性的一種:永流。也就是說,不僅孫蕃要流放,孫蕃的子子孫孫都不能再回來,這相當于永久定居在天涯海角、世世代代享受原生態的生活了。對于孫蕃來說,活成那樣,活著真不如死了,也或許比死了更難過。紀衡覺得不過癮,又加了一條:遇赦不赦。行了,齊活!孫從瑞氣得滿嘴泡。他不敢怪罪皇上,他覺得皇上這樣做完全是受了田七的蠱惑。田七這是要跟孫家杠上了,不死不休!孫從瑞不能坐以待斃,只好決定接招,從此把和田七的爭斗放在了明面上,拼了個你死我活。☆、第88章緣起何時紀衡坐在書房中,盯著手中的一只小鈴鐺。如果忽略小鈴鐺對他造成的心理創傷不提,單看外形,它還是挺玲瓏可愛的。紀衡盯著鈴鐺上的花紋,又產生了那種朦朧的不可捉摸的熟悉感,那好像是很久遠的印象,經過時間的沖刷與淡化,漸漸地幾乎磨滅了身形。但他與它的聯系,好像又并不只是花紋那么簡單。紀衡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召來了乾清宮的女官繡儀,問道,“朕曾命你查看這種花紋的來歷,你為何遲遲沒有回稟?”繡儀答道,“皇上請恕罪,奴婢翻遍了皇宮內的器物飾品,未曾見過此種花紋。倒是尚衣局一個宮女曾說過,這似乎是他們家鄉姑蘇那邊民間流行的一種紋路,只不過她也不敢說太確切,奴婢正在求證,是以未敢直稟。”紀衡讓繡儀先下去了。這時,盛安懷進來說道,“皇上,宋海求見,有事要稟。”“傳他進來。”宋海是刑部的探子。刑部之下專門設了一個直言清吏司,雖然名義上隸屬于刑部,但直接受皇帝管轄。宋海是直言清吏司的一把手,也就是密探頭子。直言清吏司曾經風光過一段時間,尤其是陳無庸橫行的時候,這個地方被他把持,專用來排揎異己。后來紀衡即位,不太喜歡這個地方,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對于民間和官員們的輿論監控,認為堵不如疏,于是直言清吏司輝煌不再。紀衡前兩天曾經派直言清吏司去查方俊。一個比大內侍衛武功還要高強的人接近田七,總讓紀衡有些警惕。“稟皇上,方俊身份已確證,乃當年直言清吏司六大密探之首,武藝高強,為陳無庸賣命。此人神出鬼沒,鮮少有人睹其真容,后六大密探一同被派去遼東,季青云案之后,蹤跡全無。再次現身之后,方俊頭部受傷,記憶全失,武力不減。之后被田公公帶去寶和店當伙計,最近在打斗之中頭部受創,疑似癡傻。”紀衡對陳無庸這三個字十分敏感,此時聽說方俊是陳無庸的人,立即正色問道,“方俊是否故意接近田七?”“微臣無能,并未查出方俊與田公公來往有何動機。但田公公似乎并不喜歡此人。”紀衡便有些糊涂。如此看來田七跟方俊之間似乎也沒什么交情,但方俊為什么對田七舍身相救?總不會是在打田七的主意吧……紀衡瞇了瞇眼,“再查。看好了他,尤其是……別讓田七太接近他。”宋海領命。紀衡又道,“此人是季青云之案的關鍵人物,別讓他輕易死掉,最好是能讓他恢復記憶。”宋海又道了聲是。接著他有些猶豫,似乎有什么話要說。紀衡便問道,“你還有何事要稟?”“皇上,您曾經命微臣注意寧王的動向,現在寧王他……離開京城了。”“他總不會是游山玩水去了吧?”自然不可能是游山玩水。大冬天的,山是禿山,水是冰水,實在沒什么好玩的。再說了,京城里有田七,紀征他能舍得走?紀衡想到這里,心里又泛起了一陣酸意。宋海答道,“皇上,寧王去了遼東。”“可有查清楚他在做什么?”“暫時沒有,直言司的弟兄怕被發現,不敢跟太近。不過他現在停留在遼東一個叫田家屯的地方。”田家屯。田七。紀衡瞇了瞇眼睛。紀征他果然在打探田七身世!宋海倒是沒有這方面的聯想,主要是他猜不到一個王爺打探一個太監身世到底會是什么動機。他認為一個人行蹤可疑時通常是跟陰謀詭計掛鉤的。宋海從懷中掏出一份地圖,在紀衡的默許下走到書案前展開來,指著一個地方說道,“皇上,田家屯在這里。”他這一指,紀衡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這個田家屯,離著當年季青云之案的案發地點太近了。季青云——田家屯——紀征——田七。季青云——方俊——田七。季青云——陳無庸——太監——田七。季青云——田七。電光石火之間,紀衡突然把所有的線索都串起來,終于編織出一個真相:季青云遭陳無庸暗算,其女流落田家屯,借田氏之假身份入宮當太監,想借機報仇。紀征去田家屯也是為了查尋田七的過去。田七身為女孩兒為什么會入宮、為什么偶爾會流露出書卷氣、其言行談吐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教出來的、她為什么那么討厭方俊……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紀衡現在有了九成九的把握,田七就是季青云之女。田七到底經歷了什么?紀衡不敢去想。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兒,在怎樣的血海深仇的驅使下,才會入宮行暗殺之事?他不用想也知道。他突然難過得有些胸悶。他的田七,他知道她定是有難言之隱,卻不知她經歷竟如此悲慘。這樣一個冰雪似的人,上天為何要如此薄待于她?紀衡又想到,這樣來說,季先生及夫人恐怕已經……不,不止他們夫婦。紀衡記得,季先生似乎還有一個兒子,那么……?他本來提起一點希望,差一點激動地站起來,卻又突然頓住,神色恍然,終于又無力地坐回到龍椅之上。倘若那孩子真的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