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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陛下請自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0

分卷閱讀110

    其妙。盛安懷現(xiàn)在也有點相信田七當初的話了,皇上的腦子可能確實出了點問題。

紀衡正黑著臉站在屋檐下。周圍人嚇得噤若寒蟬,沒人敢求情。

田七噗通一聲跪在紀衡腳邊,輕輕扯著他的衣角說道,“皇上,一切只因奴才的一句戲言,盛公公是無辜的,請皇上息怒!”

紀衡冷著臉,就沖盛安懷的胡說八道,他一萬個不無辜。

田七只好砰砰砰地在地上磕頭,她現(xiàn)在真是后悔得要死,怎么就一不小心說了出去。雖然不明白盛安懷為什么要撒謊,可現(xiàn)在就因為她,他要挨一頓結實的打……

想著想著,田七很沒出息地哭了出來。

周圍人都暗暗咋舌,皇上盛怒之下,也就田公公這種分量的有膽量去碰釘子了。

“起來!”紀衡受不了田七把額頭磕得砰砰響。

田七固執(zhí)地磕著頭,“請皇上繞過盛公公!”

“都住手!”紀衡道了一聲,下邊的太監(jiān)立刻停了手。

盛安懷趴在條凳上,“奴才謝主隆恩。”他其實沒被打多疼,行刑的太監(jiān)手里都悠著勁兒呢,要把盛公公打壞了,他們以后還混不混了。

紀衡沉著臉拂袖離去。田七從地上爬起來,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紀衡其實在生悶氣,氣的是田七不跟他坦白,卻跑來給盛安懷求情。盛安懷那樣胡說八道,打兩下又怎么了!

田七跟在皇上身后,欲言又止了半天,終于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來打破這尷尬的是如意小朋友。

天氣漸漸冷下來,戴三山進入了冬眠期。如意怕把戴三山凍壞了,就想把它弄到慈寧宮的暖閣去。紀衡覺得不像話,萬一烏龜把太后嚇到怎么辦,于是他干脆讓人把戴三山搬到了乾清宮。

現(xiàn)在如意想找戴三山玩兒,就去乾清宮,當然了,先要給父皇請個安,還要把田七借過來。

紀衡這次尾隨著那倆小伙伴,一起來看戴三山了。他真不明白,這烏龜都已經(jīng)睡著了,如意對著個大龜殼看什么勁。

如意拉著田七的手,指著戴三山背上一串葫蘆,笑問道,“田七,好看嗎?”

田七看到那物件,登時身體一僵。金線編的軟藤上,綴著各色寶石雕刻的小葫蘆,還有翡翠葉子。葉子青翠欲滴,小葫蘆晶瑩剔透。

這東西叫七寶仙葫,她以前見過,就在自己家里。田七一瞬間想到許多事情,手不自覺地攥緊。如意的手被田七攥得有些疼,但是他堅強地沒有喊出來。

紀衡沒有發(fā)現(xiàn)田七的異常,因為他也很異常,“這是哪里來的!”

奶娘連忙回答,“回皇上,是寶和店的太監(jiān)獻給殿下的。”

寶和店的人討好如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只是這葫蘆……紀衡突然嘆了口氣。

田七聽到皇上嘆氣,便問道,“皇上,您認識此物?”

“這是當年朕季先生的。季先生家中遭遇重變,此物幾經(jīng)輾轉,竟又讓朕見到。只是寶物雖在,人卻……”說著,又嘆了口氣。

田七試探著問道,“季先生是哪一位?奴才竟不曾聽說朝中哪位大人姓季。”

“你可聽說過季青云?”

“……奴才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

“季先生曾是朕最信任的人,后來為陳無庸所害,之后在流放遼東的途上不知所終。朕本想為他平冤,奈何無論如何追查,一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更有人說他投奔敵國。朕只好把此案一直壓著,到現(xiàn)在懸而未決。”

田七心中一動,差一點就跟皇上說出了實情。可是轉念一想,她無憑無據(jù),若妄稱是季青云之女,皇上未必相信。而且皇上剛剛一番剖白,顯見她爹在皇上眼中分量,若她這時候自稱是此人的女兒,皇上大概會懷疑她別有用心才冒稱忠臣之女。再說,孫從瑞賣友求榮之事,也是無憑無據(jù),這種事情無法找皇上伸冤。她想要收拾孫從瑞,只能暗地里進行,這個時候就更不能讓皇上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否則皇上大概會阻止她“陷害忠良”。

想到這里,田七只好把嘴邊的話壓了回去。

☆、第70章往事不如煙(上)

八年前。

月黑風高夜。

今日下了一場大雪,雪剛剛停。整個世界像是被羊脂白玉碾過一遍,披上一層又厚又冷的白。

此處前無村后無落,在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白雪中,立著一座房屋。

這是一座破廟。也不知歷經(jīng)了多少年月,青磚的院墻早已傾頹坍塌,積滿塵土的窗楞上糊著蛛網(wǎng),在凜凜冬風中瑟瑟抖動。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廟宇內(nèi)有昏暗的火光閃動。

伴著搖晃的火光,室內(nèi)傳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音似乎比這西北的雪夜還要蒼涼幾分。

接著,有一女子勸道,“老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男子答道,“我怕的是連青山都留不住。想我季青云一生為國盡忠,到如今卻為jian宦所害,淪落至此。雖然判的是流放,但是以陳無庸的心胸,他未必能放過我,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派人來取我性命。我不怕死,只怕累及家人。”

“老爺放寬些心懷。陳無庸雖無法無天,然老爺是太子僚屬,他應該不會膽大妄為到真來取你性命。我們?nèi)缃窳鞣胚|東,過些年如蒙大赦,或可還京,到時候的光景總不會比現(xiàn)在差。現(xiàn)在朝政黑暗,jian佞當?shù)溃页济稍┏且呀?jīng)成了是非之地,此次流放,未必不會因禍得福。”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只是你跟著我,讓你受委屈了。”

“老爺說這些做什么,我是你的妻子,理應與你同甘共苦。”

男人又吁吁嘆氣,道,“我與孫從瑞相識二十幾年,想不到這次他為了保全自己而如此暗害于我,實在令人心寒。”

女子繼而寬慰道,“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孫從瑞既是你的摯友,這事兒也未必真的是他所為,也許是別的什么人在陳無庸面前說老爺?shù)膲脑挘俊?/br>
“那些話我只對孫從瑞說過,后來陳無庸在我面前一字不落地重復出來,可見應該不會是別人。你我身陷囹圄之后,太子那樣被陳無庸防備的人,還能千方百計地來見我一面,若孫從瑞真心待我,又怎么會一面不露?”

兩人說著,各自又嘆息。

陳無庸朝著南面遙遙拜道,“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報。”

這時,一個男聲打斷他們,“聒噪什么!……這鬼天氣,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