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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突然站起身,背著手大步向外走。盛安懷緊緊跟著,很擔心皇上發個酒瘋什么的。康妃帶著邀月宮眾人恭送紀衡,見皇上并不留宿,她難掩失望。“田七在哪里?”紀衡邊走邊問。“回皇上,田七在十三所。”盛安懷答道。“十三所哪里?”盛安懷愣了愣,皇上眼睛清亮,也不像是喝醉了。他有點糊涂,嘴上答道,“十三所‘水’字號房。”十三所的房子號是按千字文排的。紀衡便不再問,繼續快步走著。盛安懷一看這方向不對,連忙提醒道,“皇上,您該回乾清宮了。”怎么越走越偏僻,還挨著墻根走。皇上沒有回答。盛安懷小心抬頭看時……哪里還有皇上!盛安懷嚇得四處張望,根本不見皇上一點身影,他哆哆嗦嗦地扯過身后一個太監問道,“皇上呢?!”那太監向上指了指,“皇上在那兒……”暗夜之中,紀衡立在一丈多高的城墻之上,背手而立,對月而歌,立刻要羽化登仙一般。“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微風拂過他的衣帶,朱紅色的袍帶翻飛,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業火,在皎潔的月光下開出了妖艷的紅蓮。“皇上……”盛安懷嚇得額頭直冒冷汗,皇上喝多了,要是一不小心失足掉下來,后果不堪設想。盛安懷怕驚到他,小聲哄道,“皇上,您請下來……”紀衡果真下來了,但是下到了城墻的另一面。盛安懷連忙召集周圍侍衛出宮去尋,又怕動靜鬧得太大大家都沒好果子吃,因此也不敢太過聲張,一時心力交瘁。太監侍衛們趕到時,紀衡早已沒了蹤影。眾人擔憂地四下搜尋起來。盛安懷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皇上上墻之前的言行,帶著幾個人直奔十三所。十三所水字號房的太監快要嚇死了。他們睡得好好的,突然聽到窗前一陣動靜,睜開眼睛時,卻看到房內多了一個人,紅色衣袍,背對著窗前月光,面目模糊,只能看出他臉色煞白(喝酒喝得),目光亮得不正常,如兩團小火炬,一瞬間讓人想到要發功的黃大仙兒。“鬼啊!!!”兩個太監各自抱著被子縮成一團。“鬼鬼鬼大人您您您行行好,冤有頭債有主,不不不要找我!”一個太監哆嗦著說道。紀衡對這樣的稱呼渾不在意。他向室內一掃,三張木床,只有兩個人,另一張被改造成架子床的木床上空空如也。“田七呢?”紀衡問道。啊,原來是來找田七索命的。那太監松了口氣,也不結巴了,“田七今天沒回來。”“他去哪里了?”“不知道,大概去外地收古董了吧。”寶和店里有太監在干這個。紀衡聽罷,又翻窗出去。倆太監只感覺眼睛一眨,那人的身影已然消失,更加堅信這是一只鬼。盛安懷到十三所撲了個空。水字號房的那倆太監已經擠在一張床上,看到盛安懷來,連說帶比劃地給他形容了一下方才那惡鬼的可怕。盛安懷安慰了他們兩句,便出來,又四下找了找,無果,他只得先回乾清宮。值夜的宮女太監都說皇上沒回來,盛安懷有些狐疑,闖進紀衡的臥房看了看,果然看到皇上已經悄沒生息地爬回自己的龍床。他走近一看,皇上已經睡著了。朱紅色的衣袍鋪在明黃色的床上,顏色奪目。皇上平躺著,一手垂在床外,手中握著一把發黃發舊的折扇。那折扇舊到什么程度呢,像是從破爛堆里撿出來的。作者有話要說:黃大仙兒就是黃鼠狼精,眼睛能讓人中邪。解釋一個問題,紀征木有發現田七的性別。如果田七是女扮男裝,那么紀衡紀征等都會懷疑田七是否是女人,但她偏偏是女扮太監裝。未發育的男孩在那個啥之后,由于雄性激素的缺乏,各方面體征都會比較接近女性,所以遇到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他們也會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太監。紀征不是彎的,人家只是敢愛敢恨、剛好喜歡一個太監而已。皇桑突破心理障礙需要一個過程,大家表急。破罐子破摔之后他就放得開了,也將迎來他的流氓時代。☆、第43章奇葩寧王府這一場酒宴鬧到很晚。到最后,連唐天遠都喝得有些高,折了一根樹枝在月下舞劍。身影飄逸,霜白色衣袍就著月光翻飛,婉若謫仙。遺憾的是觀眾只有紀征一個人——另兩個都已醉得不省人事。除此之外,紀征還兼任了伴奏和伴唱。他輕輕拍擊著桌面,朗誦的也是楚辭。舞完了劍,唐天遠的酒勁出了些,也該回去了。紀征見夜已深,又有兩個醉的,干脆便留他們三個夜宿,反正王府別的沒有,就是房子多。唐天遠也不推辭,由小廝引著先去了客房。紀征接著指揮人抬走了鄭少封,見小廝們又要來抬田七,他揮退了他們,自己彎腰把田七抱了起來。懷中的人很輕,很軟,渾身散發著熱量。紀征只覺這熱量順著兩人肢體相貼處傳到他身上,烘得他腹內酒氣直往腦子里沖,本來清明的靈臺竟也因此有了些醉意。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抱著田七走向已經備好的臥房,腳步輕緩,慢慢悠悠,渾似散步一般。然而再慢也有到盡頭時,他終于走進臥房,將田七放在床上。田七坐在床上想要向后倒,紀征連忙一把將他撈進懷里靠著。“真是奇怪,我怎么偏偏就為你動心了,”紀征低笑,攬在田七肩頭的手輕輕拍了拍,“你呢?”田七不自覺地在他懷里拱了拱。紀征又道,“你沒了父親、母親、兄弟,但是你還有我。我心疼你,想一直陪著你,護著你。田七,你可愿一直陪著我?”田七沒答話。她現在腦子里混混沌沌,只覺耳邊嗡嗡作響,便不舒服地皺起眉來。心上人就在懷中,紀征不是沒想法。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因此極力壓住心中欲念,雖如此,卻還是要討些甜頭,于是抬起田七的下巴,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田七并不知自己被輕薄了,她只咂了咂嘴。紀征低頭再次覆在田七的唇上,這次沒有那么輕易離去,而是含著對方的嘴唇緩緩地舔吻磨蹭,如兩只廝磨嬉戲的魚兒。田七嘴唇被堵得極其不舒服,皺著眉向后仰頭,紀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