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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醫術,他就會容光煥發,說話都流利暢快不少。于是田七也有點相信他的醫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要這種了,哥的小命就在你手上了。”“你什么時候要?”“越快越好。”王猛就沒有回十三所,而是和田七一起去了安樂堂。安樂堂是專門給內官們看病的地方。王猛修習醫術的時候不能光啃書本子,想要鍛煉實戰經驗,就要找人看病,因此他經常來安樂堂搭手。安樂堂里條件不好,大夫們多是不務上進的,樂得接受王猛的免費幫忙。所以現在他帶著田七進來,也沒人覺得意外。王猛給田七開了個出假水痘的藥方。由于安樂堂里的一概藥方都是要留備檔的,田七怕被人發現,就讓王猛把這藥方分成兩份兒,一份兒記“田七”,一份兒記“王猛”,這樣單看任何一份兒藥方都看不出內情。***第二天,紀衡從早起到下朝一直都沒看到田七,忍不住問了盛安懷。盛安懷答道,“回皇上,田七早起發燒出水痘兒,已經被送去了安樂堂的隔離間。”紀衡有點奇怪,怎么突然就出水痘了,“找個人好生照顧他吧。”“遵旨。”盛安懷等了等,沒等到別的旨意。奴才得了這種病,主子多多少少都會厭惡,有些主子就直接把生病的奴才打發走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可是現在皇上絕口不提此事,盛安懷心里也就有了數。田七還是御前的人,等病好了回來復職就行。下了朝,紀衡去了慈寧宮看望太后。如意也已經起了床,剛吃過早膳,此刻正坐在太后懷里,咿咿呀呀地唱童謠。謠詞兒是他自己胡編的,除了押韻,沒人能聽明白什么意思。難得見到兒子嘴巴不停,紀衡挺高興,逗了他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太后讓人把如意抱下去,接著便跟紀衡提起了田七,“你那兒有個小太監,哀家見過幾次,很是靈透,如意特別喜歡他。”紀衡答道,“母后說的是田七?”“對,就是田七。如意一不見就說叨他。哀家想著,小孩兒難得遇到一個對脾氣的奴才,不如把田七調來慈寧宮,天天陪著如意,你看如何?”紀衡一下覺得很不尋常。他母后從來不跟他要人,就算是如意喜歡,小孩兒可以多去干清宮玩兒,他們父子之間又沒什么隔閡,怎么就非要把人調到慈寧宮?雖如此,母親親自開口,紀衡說不出拒絕的話,因此只是說道,“母后看得起那奴才,是他的造化。不過真是不巧了,田七今兒發了水痘,已經住進了安樂堂。他要是命大好了,母后若不嫌棄他一臉麻子,再把他叫過來伺候吧。”“出水痘了?”太后沒料到事情這么巧,“可惜了兒的個好孩子,現在腌臜了,倒是留不得了。”言外之意,要么把他弄死,要么把他趕走。紀衡微蹙了一下眉,緊接著又舒展開來,勸道,“母后說得有道理。不過水痘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倘若前腳人一發病后腳就把他打發了,倒顯得為人主的有些刻薄。朕想著等那奴才在安樂堂住些時日,再做處置,也是一樣。”太后點頭道,“你說得對,哀家太過擔心你,倒是性急了。”“母后一片慈母之心,令孩兒感懷倍甚。”***紀衡越發覺得事情有古怪。田七前腳生水痘,母后后腳就跟他要人,事情不可能這么巧。他立刻召來了盛安懷,“慈寧宮最近可有什么異常?”盛安懷是知道底細的。誰讓他是太監總管呢,只要跟太監有關的事情基本瞞不住他。本來他打算是袖手旁觀的,他再看得起田七,也得罪不起太后。可是太后又沒有跟皇上挑明原因。盛安懷夾在中間,思慮再三,決定對皇上如實相告。皇上才是他的主子,是他該效忠的人。“回皇上,奴才聽說,昨兒御馬監有個太監去慈寧宮拜見了太后,正好奴才有個徒弟認識他,說是這個人這幾天總說什么‘田七八字兒太硬,命里克主’。”紀衡皺眉,“一派胡言。”其實盛安懷有點信,小心提醒紀衡,“田七之前跟的三個主子,都是在田七到來的一個月內身亡。”紀衡反問道,“他在御前可不止一個月了,怎么沒把朕克死?”盛安懷嚇得撲通跪倒,“皇上您是萬金之軀,請千萬慎言。”“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問蒼生問鬼神’?”“奴才不知。”“……”紀衡很有點寂寞無人懂的悲哀。奴才們蠢,后宮里的女人們也沒有他的知音。盛安懷是個很有眼色會拿捏分寸的,但也僅限于此了。田七倒是個機靈的,可又總有辦法把他氣個半死,還不能發作。想到田七,紀衡不禁嗤笑。這小變態還真有幾分膽色,想玩兒緩兵之計?也虧得他能提前聽說風聲,想出這么個招數,要不然他這當皇帝的今天也未必能保住他。自己母后的面子總要給一給,田七一旦進了慈寧宮,大概也就活到頭了。想到這里,紀衡對跪在地上的盛安懷說道,“起來吧,隨朕去安樂堂。”☆、22危機解除田七很后悔。她算計來算計去,貌似忘了考慮皇上的感受了……如果皇上知道她生了水痘,一生氣把她趕出干清宮,她照樣得玩兒完。她現在特別想見一見皇上,向他拍一拍馬屁,表一表忠心,以期讓他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遺棄她,給她留點時間洗清冤屈。自己一個人憋在房間實在無聊。田七縮在木床上,抱著根兒小木棍,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道,“天靈靈地靈靈,皇上御駕過此行——變!”說著睜開眼睛,然后她就看到了窗外站著的那個人。“嗷!!!”田七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紀衡一頭黑線,問身旁引路的安樂堂大夫,“他是不是把腦子燒壞了?”大夫趁機告狀,“回皇上,他不讓奴才近身,也不吃藥。”紀衡扭頭拉長了臉看室內的田七,“你怎么回事,不要命了?”田七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扒著窗戶激動地說道,“皇上,真的是您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一定是在做夢,我昨天就夢到您啦!”紀衡更覺無力,臉色卻緩和下來。他看著眼前人,平時白嫩的俏臉此刻長了好多水痘,真是慘不忍睹。這么多水痘也遮不住他滿臉的驚喜。紀衡看著田七那兩眼放光的癡傻模樣,皺眉道,“你怎么不吃藥?”因為我沒病啊,田七心想。她從眼睛里擠出幾滴淚水,說道,“皇上,奴才不是不想吃藥,是不敢吃……有人要害我!”不管怎樣,先告一狀。“誰敢害你。”紀衡這話說得略微缺乏點底氣。“奴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