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143,脫困
帥望站在那兒,覺得頭暈,無力。冷秋伸手扶住,一手握住韋帥望那只流血的手,鮮血即時從傷口處噴出一條血箭。韋帥望急道:“喂喂,不要,夠了,你離遠點,這迷藥相當厲害!”冷秋道:“我替你也把手砍下來?”韋帥望慘叫:“不要!藥只是沾手指上沒進血里,再說昏過去又死不了!”冷秋道:“你現在昏過去就死定了。”帥望道:“怎么會呢?”冷秋道:“唐家難道能等你療傷嗎?”帥望瞪眼:“我沒說嗎?我扔炸藥時,順便把迷藥也扔出去了,唐家人只要一進這院子就昏倒了。”嘖,倒在火堆里可真不幸。比咱們不幸多了,而且,火還是他們放的。冷秋瞪他一會兒,松手,韋帥望“撲嗵”摔在地上。冷秋再踹上一腳,你媽的!你他媽說了嗎?嚇得老子以為這次到壽了!怪道你懶洋洋慢悠悠地呢!帥望笑:“我打坐排下毒。師爺小心點去看看狀況。”冷秋道:“既然這樣,發個信號彈召你手下過來!”帥望道:“也成啊,我覺得這么大動靜,他們應該能看到了。不過信號彈更保險。”冷秋看著臨危不懼的韋帥望,這種地球爆炸,依然談笑自若的勁頭,真是氣炸了他的肺!一顆信號彈從窗口扔出去。冷秋回頭,看到韋帥望盤膝打坐,平靜平和的臉。熱氣蒸騰,運功自若,平靜了也好。不再放聲大哭,也不再暴戾的小家伙。少年人,總是有那么多美好的東西,友情愛情親情,溫暖干凈美好。假的情義不必提,即使是真的情義,千真萬確在這一刻生死與共的感情又如何呢?一轉頭是陷害是利用是背棄。你以為永不改變的,值得你付出生命付出一切的情義,到最后總發現有人在上面吐了口痰。你是扔了啊,還是洗洗收起來啊?多數時候,只能洗洗收起來罷了。不過,你再也沒法把它拿出來看著微笑了。貼在口上也不覺得溫暖了。冷秋想起當年雪地里,放下韋帥望憐惜地為他整衣服的韓青,看看韋帥望脖子上那道疤。苦笑。其實,他也覺得痛。只是,他早已學會不向他人求溫暖。山會塌地會陷,人類更是永恒變化的,沒有人是靠得住的。一剎那的恩義也接受,生死之交也不依賴。美味的食物當然吃下去,變成大便再拉出來好了。這中間已經得到能量與力氣了。他會接受小家伙剎那的感動,也不介意在必要時殺掉任何人。事情遇到了,就遇到了。擋我路者死,助我力者活。太過兇險的人生,所有人生原則都需服從有利于生存這一原則。對錯之間,他有選擇嗎?冷秋默默去研究大門上的迷藥,是否還有持續揮發。冷秋捂住鼻子,慢慢走近,把火折放近點。不是門表面涂的毒。韋帥望的手指,生在門板上摳出五個洞。其中一個洞露出空心來,里面有白色粉末和一個小小的銀丸。既然韋帥望說是迷藥,那就是迷藥了,銀丸是啥東西呢?把迷藥密封在鐵板下做什么呢?啊,這銀彈看起來象炸彈。好象正好能炸穿門板,如果暴力砸門,即時激發,正好炸開前面的鐵板,噴出來,到時藥粉正好噴臉上,直接昏之無誤。象小韋這樣子伸手摳門板的畢竟少見。關鍵是,現在這個藥粉怎么處理呢?把它同炸藥就這么放著,肯定不保險。不這么放著,我老人家得伸手拿,看著不保險。要不,我吐唾沫吧……這太惡心了。回頭再看一眼韋帥望,喂,小子,拆彈部隊的,你好點沒?冷秋忍不住:“喂,你好點了嗎?”帥望無奈地白他一眼,沒好,干嘛這么急啊,都說了這地方暫時進不來人。一點沒錯。唐家幾兄弟,除了已經炸死的唐五福,從唐三多開始,唐六順,唐七巧,唐八寶,跳進園子沒走兩步,就暈了,想要逃時,不知怎么就找不到正確方向了,然后東一個西一個倒下了。冷先他們離城外幾十里已經看到火光,頓時就急了:“動上手了!”混蛋小子,你怎么就不能等大部隊呢?當下也不管冷冬晨與蘇西樓了,不顧死活地催馬前進。蘇西樓雖然沒那么急,可也不好意思落后面太久。問一聲:“冬晨長老,魔教人加快速度了,看前面火光沖天,恐怕有變故。”冷冬晨當即從馬車上起來,頭暈眼花也顧不得了,騎上馬,狂奔而至。張文在后面帶領大部隊:“廖陳,謝農,你們帶人跟上!對手上唐家,千萬別讓冷先亂闖。我押陣。”不是老張不忠心,廖陳手下與醫堂諸人,帶著大器械與獨家藥物,肯定跑不快也跟不上,這是這些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落到別人手里去,必須有個堂主押著。這種時候,更出得萬分小心。平時韓宇那小子給教主出主意使壞,當然屢建奇功,張文默默就接過當年大堂主的職責了,百不管的事,他全管。領導考慮不到的,他全考慮。有人沖鋒陷陣,也得有人守著大后方。一來這是對教主的忠心,二來,這也是抓權的好機會。你總管這些沒人管的事,大家就默認你是總理大臣了。冷先一行,一進城門,煙火沒了,大火的濃煙還在。幾個人狂奔而至,下了馬,要上墻,后面廖陳氣喘吁吁地:“副……冷先,且慢進去!”冷先也聞到空氣中味道不對,怒吼:“快點!”廖陳剛要進去,呂明光帶人從后面過來:“列位可是魔教韋帥望手下?”冷先過去:“什么事?”呂明光道:“你們教主吩咐,如果他不出來,這里面的人一個不能放跑,還說,得遠距離殺,尸身一律焚化!”冷先一愣,這是何意?緊跟著過來的謝農大驚:“這是有疫病的意思啊!這,這,這不能進去!”那邊廖陳已經退出來了:“里面情況不對,我手下有被蟲咬的。”謝農道:“廖堂主你們別過來!”廖陳一見謝農臉色慎重,頓時就頭大了。他們這兩個堂,其實不太交集,都同十四堂有點交集,醫堂也制毒,十四堂的暗器,偶爾要廖陳合作。但是誰要聽醫堂說,你們別過來,都會立時頭皮發麻。英雄就怕老與病嘛。謝農指揮:“被咬的站這邊,沒被咬的站那邊!”立刻一群穿著桐油布衣服的人過來,拉個簾子:“站著別動!”斷腸草的藥水,當頭噴下,直噴得廖陳狼狽尷尬無比:“我沒有……”外面已經吩咐:“全體脫光,互相檢查,有咬傷的舉手示意。用這藥布先都把口鼻捂住。”然后又搭一個棚子:“沒事的,到這邊換衣服。有問題的到那邊由弓箭手看管。”冷先呆呆地,這這,這,不用這樣吧?冷先氣急敗壞地:“我們一定得進去!”謝農道:“廖堂主帶著噴火器,先火燃,尤其是尸體,一定燒盡。我帶人在后面噴藥。”呂明光呆了一會兒,找個地方坐下,掩面。嗚,這不是常規戰爭,太刺激了,太奇怪了!我受不了了!這時,監獄后面一顆信號彈升起來。冷先道:“教主求援,我們得立刻進去。”廖陳道:“不可能,這里面全是機關。”呂明光弱弱地:“后面是死囚牢,墻高六米,寬一米,內有流沙,爬不上去,挖不了洞。”冷先納悶地看他一眼,爬不上去?六米就爬不上去?噢,你是普通人。一揮手:“你們在這里處理,廖陳,你穿完衣服沒?跟我到后面去。”廖陳狼狽地水淋淋地勉強系上不合身的衣服:“沒事的,跟我來。”看看謝農:“你……”謝農欠欠身:“我派人跟你們過去,他們都有處理疫情的經驗。我要在這兒看看是什么病。”冬晨驚訝地:“他們用蟲子來傳播疫情?”謝農看看他,笑笑,欠欠身,謹慎地沉默。這個,不光他們有,我們也有,不過我們還沒用呢,我們小教主不準動用這種東西。冬晨頓時就想到了,魔教這么有經驗,這事又不是天天發生,他們哪來的經驗啊!這是什么世界啊!這本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冷先在墻外看到一地死尸,剛要過去,就聽有人呻吟,一揮手:“謝農去看看。”謝農一身防護服已穿好,過去查看一下:“火燒的,中毒,已經無救,出于人道考慮,最好處死。”冷先道:“問問他發生了什么。”謝農問了兩句,查看一下:“吸入太多刺激氣體,已經無法出聲。”冷先一揮手。謝農拔劍,給那人當一劍。冬晨扭開頭。他當然知道對燒傷不治的人,死亡比較不痛苦,但是……到底什么樣是不治?冷秋當年也覺得他弟弟不治可以處死了吧?冷先已經先行上墻,然后拉謝農上去:“里面好象有活人,看著象唐家的,你去看看,別的人不用理,唐家的麻醉了抓起來。”謝農答應一聲,聞到異味:“這里空氣有毒,如果教主在的話,得快點救他出來。”一人發一個夾了解毒藥的布,大家蒙面前進。冬晨先下去,看到唐三多,伸手一拔,唐三多喃喃幾聲,然翻個身,又睡了。謝農忙叫一聲:“冷長老別動這些人,防備他們身上有毒。”冬晨縮回手:“這人是唐三多,身上無傷。”謝農過去看看,笑道:“這是中了本教的迷藥,藥效很強,恐怕這里面還有余毒。列位要是覺得頭暈,我這兒有解藥。”廖陳走在前面:“這里機關不多,大火燒過不用擔心炸藥,大家提防點弓弩暗器。”謝農道:“火燒之后也無盅蟲,我就不用跟過去了。唐家人交給我就行。”韋帥望聽到冷先的叫聲:“教主!教主你在嗎?”帥望笑:“這邊!先別動門,給我塊蠟。”當下用蠟把迷藥與炸藥都密封了,取出來。廖陳在外面,很快就找到滑道門上的彈簧卡,打開扣住門的卡子,一用力,門就打開了。144143,脫困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