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浴火
韓青道:“我提名冷冬晨,其它人也可以提名了。”冷秋沉默不語。韋行只得道:“我也提名冷冬晨。”韓笑舉手:“提名冷冬晨。”韓青道:“提名通過。”冷斐微笑:“我提名韋帥望,韓掌門剛才說了魔教的人沒有選舉權(quán),但是應(yīng)該一樣有提名權(quán)。”韓青想了想:“提名權(quán)不必多做限制。”韓宇道:“我提名……”帥望回頭笑:“誰敢提名我,就是要架空老子,立刻殺無赦斬立決。”韓宇苦笑:“我提名冷永晗。”如果韋帥望帶著眼鏡,這下子非掉下摔碎了不可。其余人等以此類推。韓青想了想:“愿意說下理由嗎?”韓宇道:“剩下的白劍也不多了,冬晨當(dāng)然功夫也很不錯,但是,他畢竟沒有一把名符其實的白劍。身為冷家人,既然我們是一個武林世家,不必功夫第一,青劍,還是不太好看。至于冷永晗的為人,我確實不了解,但是,掌門對下任掌門人已經(jīng)設(shè)下了很多必要的限制,所以,我想,他就算做不好,應(yīng)該也不會做出什么重大過失,還有一點,他父親畢竟在我們這邊,我們?yōu)樽约褐耄槐卣f掌門人會偏向我們,至少希望上來的掌門,會比較容易溝通。冷冬晨長老雖然是我們教主的好兄弟,但是,拒我觀察,那位先生,有些地方非常固執(zhí)。涉及到一些問題時,他未必好通融。我知道我們教主是個重感情的人,但是涉及整體利益,希望他能原諒我,行使韓掌門給予我的合理權(quán)益。”韋帥望回頭,眼睛眨啊眨地,哥哥,你真在我背后整我啊?我迷糊了……韓宇看他一眼,笑笑,附耳:“信任我。”韋帥望繼續(xù)眨眼,這個,沒看見就相信的人有福了,可是也有人沒看見就一頭栽坑里去了。韓青點點頭:“還有其它人提名冷永晗嗎?只能提名一個人,請大家冷靜選擇。”韓宇給韓琦一腳,韓琦愣一下:“呃,我也……”猶豫,然后忍不住回頭低聲道:“我覺得應(yīng)該提名二叔。”韓宇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韓琦驚愕:“誰跟你說好了?”韓宇給他個別說的眼色,韓琦看看冷懷仁,看看冷懷德,左右為難。冷懷德忽然間怒了,瞪著冷懷仁,你不是說他們不會支持我們嗎?啊?怎么回事?你他媽給我錯誤信息,我才封了他們的嘴!冷懷仁也驚愕地看著冷懷德,怎么,你背著我去找他們了?兩人都在對方眼里看到驚訝,微微緩和,應(yīng)該不是那么回事。可是懷疑的種子依舊在兩人心中發(fā)芽了。韓青看一眼韓宇,呀,當(dāng)初真沒看出來,這孩子心機很深厚啊。不但挑起仁德兄弟間的猜疑,而且有效地分散了仁德兄弟家的選票。不過這小子太黑化了,專門鉆政策空子的人是公正的敵人。韓宇一看韓青看他,立刻覺得后腦冒涼風(fēng),再一次開始牙痛了。韓青輕聲:“韓琦,你要提名哪位?”韓琦半晌,還是說:“冷,冷斐。”冷懷仁終于反應(yīng)過來,向冷懷德耳語:“這樣會分散票數(shù)。我們只能選一個!”冷懷德看他一眼,嗯,我知道,不過,你兒子同我外孫子……你要我讓你嗎?冷懷仁道:“來不及重新選擇了,我們……”冷斐道:“爹,不要緊,只是我們的人就好,但是,爹同二叔得統(tǒng)一口徑,否則我們的盟友,會不知道投哪個好。”冷懷仁良久:“好吧。”看看冷斐,冷斐微笑:“沒關(guān)系,一樣的。”冷懷仁道:“那么提冷永晗?”冷懷德猶豫片刻:“這……”外孫同兒子明顯是差一層的,外孫是外人,雖然也姓冷,可到底也是外人。而且蘇西樓這個人不一定靠得住啊。冷永晗呆了片刻:“我?”驚奇了。蘇西樓愣了一會兒,怒了:“你們在干什么?我不同意,我兒子不參選!”這不是拿我兒子耍著玩嗎?他有我這樣的污點爹,他選不上的。即使選上了,也始終要受要脅吧?冷懷德終于清醒過來,不,先考慮誰上位的可能更大,再考慮誰同他更親吧。冷懷德道:“恐怕,西樓在魔教,有些人會對永晗有意見。還是冷斐。”他舉手:“我提名冷斐。”冷懷仁道:“我也提名冷斐。”韓青道:“侯選人冷斐,符合候選條件。”看看:“還有嗎?”無人應(yīng)聲,韓青再問一次:“其它人,還有要提名的人嗎?”冷迪終于道:“我也提韋帥望。原因,我覺得……”半晌:“冷家與魔教之戰(zhàn),可以這樣收場,雖然有傷亡,但相較從前的沖突,可以說……傷亡少得多,這是,韓掌門努力的結(jié)果,也是韋教主肯退讓妥協(xié)。韋帥望,不能說是個非常好的人,但是,我覺得……”良久:“他有良知。另外,他有能力保證這個制度進行下去,其它人,或者有這個愿意,未必有這個能力。同他交往雖然不多,他也不是一個,謙謙君子,但是,我覺得他是個有原則的人,至少,當(dāng)他擁有能與溫琴相當(dāng)?shù)墓Ψ驎r,我們有一點爭執(zhí),他脾氣很壞,態(tài)度也惡劣,但是,我感覺,他從沒想過要用他的功夫來威脅我。可以說,他是少數(shù),擁有極高的功夫之后,還自覺是個普通人的人,也是少數(shù)擁有生殺與奪權(quán)利之后,仍然用爭吵而不是權(quán)勢來壓倒對方的人。這個人,有種種毛病,但是,我覺得,他很適合掌門剛剛提出的那種制度。”冷香閣忽然間忍不住:“你沒發(fā)燒吧?他?你說的人是韋帥望?”冷迪欠欠身:“沒有。實話說,我是有點私心。我同韋帥望數(shù)次見面,都很不愉快,但是……”沉默一會兒:“那個證據(jù)我其實應(yīng)該早一點公布,我有私心,他對這件事,也很憤怒,他說,你以為我是魔教教主,手里多一條人命無所謂嗎?我想他很生氣,但是,他很寬容。”大家發(fā)呆。韋帥望臉紅了:“你扯得也太遠了吧?我不過懶得……我不正好需要你證明我清白嘛,啥寬容啊,我可沒說我原諒你了。”這么多年竟被人罵來著,忽然間被當(dāng)眾夸成這樣,韋帥望覺得他這個不適應(yīng)啊,簡直象當(dāng)眾被扒光了一樣。韓青沒說話,他低頭看著手頭票著提名人的名單,慢慢寫下韋帥望,邊上劃兩道,表示兩人提名了。他嘴角微微上彎,眼睛卻無限辛酸,被人罵得名譽掃地,也沒感到過這樣強烈的辛酸。是,小韋是好孩子,你們看到了嗎?他不是魔教的魔頭,他是好孩子,比你們都好,你們聽見了嗎?這是一個比你們都正直的人說的。終于,有人說出來了。我的孩子,是好人。至于韋行,韋行覺得,對啊,這還用說嘛,我兒子當(dāng)然是好人。冷秋微笑不語。冷香閣氣得說不出話來。冷懷德道:“冷迪,你知道曹一怒屠城的事嗎?其實,我并不討厭他做的這件事,甚至還有點欣賞,他對他父親的死,反而激烈而真實,不象多數(shù)溫文君子,一邊口口聲聲忠孝雙全,一邊干著挖尊長墻角的事。不過,如果當(dāng)時我在他身邊,我也會象他的至交好友一樣選擇轉(zhuǎn)身離去。你可以理解他的行為,但必須對這種屠城行為表達反對,如果你不反對,你就是幫兇,他也會覺得做的事沒什么不對。也就沒有曹后來的平和開明。如果曹一直不受挫折,擊鼓罵曹的人會血濺當(dāng)場的。所以,冷迪,現(xiàn)在請你再說一次,你支持他在溫家干的大屠殺嗎?支持他水澆紫蒙城嗎?支持他堅決不肯交出殺害冷子和的兇手嗎?”冷迪半晌:“我想,他已經(jīng)經(jīng)過挫折了,我不支持那些事,但是……仍然認為他能成為一個合適的人選。”冷文河怒吼:“滾下去,你沒有發(fā)言權(quán)!”帥望道:“列位,候選人必須自愿,我有權(quán)拒絕。所以,我拒絕,不要再討論了。”良久,韋帥望道:“我很抱歉。”韓青抬頭:“如果沒有其它提名,就是冷冬晨和冷斐了。”沉默。韓青道:“那么,開始投票吧。從我開始,我選取冷冬晨,族長——”冷懷德道:“冷斐。”冷逸達道:“冷斐。”冷永晗:“二叔冷斐。”冷懷仁道:“冷斐。”韋帥望道:“你們超過三個了吧?”冷懷德淡淡地:“永晗的功夫是西樓教的。”韋帥望吃癟地:“他總是……”你外孫子吧?韓青道:“子靜,你……”冷子靜沉默良久,韓青道:“雖然是紅劍,但是……”你可以替你剛剛死去的堂弟投一票。冷子靜終于道:“不了,還是守規(guī)定吧。”韓青點頭,韋帥望忽然道:“冬晨在激戰(zhàn)中冒著生命危險去冷子若,他抓住周瀚立刻被劍抵在后心了,你們不是真的覺得他抓住周瀚是為了救周瀚吧?雖然他沒救成,但是,他確實是冒了生命危險去救冷子若了。還有,韓掌門……”冷文河冷文谷微微愣一下,他們倒是聽冬晨講述冷子若死亡經(jīng)過了,只是當(dāng)時太過傷痛,沒想到這一層,冷文谷呆了會兒:“可是,他同……”他同韋帥望象兄弟一樣,他同情敵人。帥望輕聲:“親手替冷子和報仇的,也是你們現(xiàn)在的掌門人。”看看韓青,苦笑:“你干了什么?他們好象一點也不領(lǐng)情。”你為他們殺了我呢,你看看,他們的回報,就是合謀推翻你。韓青道:“帥望,不要用私人恩義來影響選舉人的判斷。”韋帥望道:“好好判斷,人家為了搶位置,兒子命都不要了,可不是為了給你們天下大同的。”冷文河忍不住,低聲:“爹。”冷子靜垂下眼睛,這一猶豫,把兩邊都得罪了,噢,不,冬晨那孩子倒不至于,冷秋雖然會記下一筆,他倒也不會在沒正當(dāng)理由時給我們好看,但是,冷懷德……我答應(yīng)過他的。這可怎么辦?韓青道:“你們先考慮著。冷清。”冷清微微猶疑,看看冷迪,冷香閣道:“爹!你遲疑什么!”冷清微微嘆氣“冷斐。”韓青繼續(xù):“帥望?”韋帥望道:“冷冬晨。”韋行道:“冷冬晨。”冷秋沉默不語,韓笑不敢出聲,韓青看了冷秋一會兒,輕聲:“韓笑。”韓笑道:“冷冬晨。”師爺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冷森同他的兒子:“冷冬晨。”冷森的堂弟冷右旋道:“冷斐。”韓青一愣,冷森驚愕:“什么?”冷右旋看他一眼,沉默。冷秋看著韓青,感覺如何?進行選舉的感覺如何?帥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你真的不要再考慮一下?”冷右旋輕聲:“這是威脅嗎?”帥望繼續(xù)咧嘴:“怎么會,看我的笑臉。”如果目光能殺人,你已經(jīng)死了。你當(dāng)然有投票權(quán),但叛徒是另外一回事。韓青垂下眼睛:“好,下一個。”暗箭難防啊!冷迪問:“我,可以投票嗎?”韓青道:“有過錯,已處罰。沒有逐出冷家,依舊是冷家人,黑劍,可以。”冷迪道:“冬晨吧。”韓青緩緩道:“冷冬晨七票,冷斐六票,兩位,想好了嗎?”半晌,冷文河道:“我還是,希望,換個人試試,掌門……抱歉。冷斐。”韓青點頭,看著冷文谷,冷家的未來,居然掌握在這個小朋友手中,不能說事情不奇妙。冷文谷一雙手握成拳頭,快握出水來,冷懷德道:“冷斐子平和,這些年來,從不爭什么。雖然,他從不愿顯示自己的功夫,但是他功夫不錯。”帥望道:“卻不肯上戰(zhàn)場。誰肯為你們而戰(zhàn)?”冷懷仁道:“獨子可以留下,是掌門定的,而且拖延戰(zhàn)機的是掌門,獨自去問天堡,導(dǎo)致冷掌門被劫持的是掌門,整個戰(zhàn)役的指揮是韓掌門,最終導(dǎo)致戰(zhàn)爭被迫結(jié)束的,是掌門的不理智行動。這個行動的目地,多少是救人,多少是……還不好說。”冷文谷終于道:“我,我也選冷斐。”一片寂靜。韓青緩緩問:“這是大家最后的決定嗎?”冷秋起身離開。韋行大急:“師父!”就這么算了?啊?就這么算了?韋帥望站起來:“師爺!”追過去:“師爺!”韓青緩緩宣布:“冷斐八票,冬晨七票,冷斐將是新任掌門。交換之后,我們會舉行一個儀式,并通告武林。”站起來,微微欠身:“冷斐,祝賀你。”冷斐還禮:“謝謝。”轉(zhuǎn)回身,向大家拱手:“厚蒙諸位錯愛,必將竭心盡力以報。”然后向韓青道:“儀式已畢,交換最后的俘虜吧。”帥望道:“師爺!”冷秋笑笑:“接受現(xiàn)實,靜靜離開就是對你師父的最大支持。”帥望輕聲:“是支持?”冷秋笑:“否則,我在他投票時就走了。我盡力了。現(xiàn)在不離開,容易死在冷家山上。你快回去掩護你師父撤退吧。”帥望道:“師爺,可否留步,共進退?”冷秋輕聲:“忍著不殺他太難了,別考驗我了。”帥望站下,韋行也站住,看看帥望,看看師父,帥望苦笑:“去吧,有我呢。”冷家山上魔教已將蘇無塵送過去,蘇無塵骨瘦如材,冷子靜過去:“無塵,你受苦了。”蘇無塵抬手就狠狠給他一記大耳光:“誰要你換我回來!誰要你停戰(zhàn)!”冷文河上前攔住:“四嬸!你這是干什么?難道我們不想給三叔報仇嗎?可總不能讓你死在魔教。”蘇無塵怒吼一聲:“滾開!我不要這樣活著!”伸手抽出冷文河的劍,就往脖子上抹。虧了她功力全廢,冷文河一把抓住自己的佩劍,冷子靜只得半抱半扶著把她強按在座位上:“無塵,你冷靜點。”蘇無塵指著韓青破口大罵:“姓韓的王八蛋!你他媽就是縮頭烏,你就是出賣冷家的叛徒!你不得好死!”冷子靜窘迫無奈,只得點蘇無塵道:“你聽我說……”周瀚慢慢走到地中央,回轉(zhuǎn)身:“韓掌門。”韓青本來垂著眼睛,聽到聲音,抬頭:“有事嗎?”周瀚過去,跪下一拜再拜:“周瀚多謝掌門這些天來……”半晌道:“成全我父子團聚。周瀚也算無憾了。”韓青欠欠身,表示別客氣,他有點疲憊了。周瀚抬頭:“掌門,我知道你是好人,周瀚一向敬仰掌門的為人。只是周家受李唐恩義在前,李唐待周瀚有骨之誼。請掌門原諒我。”韓青道:“我理解你的選擇。”周瀚道:“那么,請掌門原諒,李唐死在兩軍陣前,周瀚不能說什么,但是當(dāng)初,掌門被溫琴重傷,又中了毒,韋帥望用我魔教三個兄弟的血給你換血解毒!他們無辜而死,掌門你身體里流著的,是魔教人的血!我沒別的要求,請掌門把他們的血還給他們的親人,讓他們?nèi)幔 ?/br>所有人都驚呆了。韓青靜靜站在那兒,慢慢閉上眼睛,好,可以,只是,不能在這兒,不能在韋帥望面前。韋帥望從半山回來,遠遠聽到周瀚說:掌門你身休里流著的,是魔教人的血……韓青才是他父親,他眼看著他毀掉一切。功夫,親情,地位……最后,連清白的聲譽也沒有了。無聲無息的一道風(fēng)刮過來,韓青睜開眼時,只看到韋帥望已經(jīng)同周瀚面對面,周瀚驚愕地瞪著韋帥望,前血淋淋一個大洞。帥望慢慢舉起另一只手,血紅的手,鮮血依然不斷地從他指縫間流下來,他手中,血紅色的團,還在緩緩博動。韋帥望把那顆心臟慢慢舉到周瀚面前,輕聲:“你的良心。”一邊說,一邊緩緩握緊手指,血漿一股股流下來,然后心臟碎成一團泥。周瀚一直瞪著他,就那么瞪著眼睛斷了氣。最先清醒過來的,是周振,他撕心裂肺般地慘叫一聲,拔劍。韋帥望慢慢回頭,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好象帶著劇毒:對,還有你!韓青終于清醒過來:“帥望!”帥望依舊看著周振:“你過來!”韓青一把抓住韋帥望:“韋帥望!控制你的情緒!冷靜下來!周家父子是好人!”韋帥望依舊冷冷盯著周振,嘴角微微泛起一個冷笑,沒關(guān)系,我是惡人,讓我嘗嘗好人是什么味道!我要用這雙手把你的皮撕下來!讓我看看好人會不會顫抖得象塊凍。周振從沒見過這樣充滿仇恨的目光,從沒見過。這個人殺了他兒子,他眼睛里的仇恨卻好象要燒毀整個世界。韓掌門說什么?我們是好人?周振慢慢看韓青一眼,你也是好人。我兒子不該毀你清譽。不管是真的假的,他不該說。周振看一看倒在地上的兒子,也不能怪他了。看看韋帥望血淋淋的手指,和那憤怒的目光,忽然間萬念俱灰,也不怪韋帥望,怪我當(dāng)初不自殺在李唐面前。他調(diào)轉(zhuǎn)刀頭,猛地刺入自己心臟,希望兒子還沒走遠,生日相見無多,死后結(jié)伴而行吧。被點了坐在椅子上的蘇無塵忽然笑起來,不能出聲,依舊笑得發(fā)抖,媽呀,這些人真有意思,忽然間我丈夫三哥的仇就報在眼前了。你別說,活著還真有點意思,能看到眼前這一幕,我沒受那些罪。韓青再一次閉上眼睛,良久,輕輕握緊帥望的手臂:“別人有別人的恩義,李唐與周瀚,或者一如你我,我殺了李唐,他這樣做很正常。帥望,別恨他。”韋帥望的手指,狠狠地捏緊,咬緊牙關(guān),抿緊嘴唇,是,周瀚不是壞人,各人有各人的恩義,他愿意以死相報!我卻捏碎了他的心臟。深呼吸,數(shù)一二三……他的目光從無比怨毒到無比悲哀,漸漸潤澤,我?guī)煾覆皇呛萌藛幔磕阕屗頂∶眩琅f是他保護你家人!依舊是他在保護你家人!帥望慢慢回過頭,看看韓青,聲音暗啞無力:“放手。”臉色已平和,我好了,我準(zhǔn)備好了,默默承受我遇到的一切。韓青慢慢松開他:“沒關(guān)系,真的。我不介意。”笑笑。韓青轉(zhuǎn)過身,緩緩向眾人施一禮:“韓青有負大家的期望,有污冷家聲譽。自愿離開冷家,自此以后,不再踏足江湖。”轉(zhuǎn)身而去。62,浴火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