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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日叫金娘子來府里給你量身材,做喜服。”“母親,我明日還要上學(xué),告訴金娘子看著做,不用量尺寸了。”“你快出嫁了,還上什么學(xué)?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比上學(xué)要緊。”傅書言撒嬌,“母親,你把我的舊衣裙找出一件讓金娘子比量著做,先生很嚴(yán)厲,不許告假,告假罰打板子。”“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杜氏無奈地道。傅書言從母親屋里出來,回自己小院,把傅老太太給添妝的首飾匣子命月桂放到箱子里鎖好,帶著知兒去四房找八姑娘傅書錦,她答應(yīng)了傅書錦過去看看柴氏的病。四房上院里一個丫鬟撿晾曬的衣物,看見傅書言進門,蹲身施禮,“奴婢給七姑娘請安。”“八姑娘在太太屋里嗎?”“回七姑娘,我們姑娘在太太屋里,太太這陣子有病,姑娘這幾日晚上都守在太太屋里,陪太太。”傅書言走到上房門口,透過竹簾,飄出一股安息香的味,傅書言放輕腳步邁步進門,西間屋里八姑娘傅書錦守在四太太柴氏床前,床帳撂下,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傅書錦跟傅書言走到堂屋,小聲道;“母親剛睡下,昨晚折騰了半夜。”“聽說你這兩日都陪在四嬸屋里?”傅書言悄聲問。傅書錦抬起下顎朝東間示意,“我睡在東屋里,母親屋里有動靜我能聽見,丫鬟們這陣子折騰得夠嗆,我讓她們下去歇著。”傅書言想看看柴氏的發(fā)病的癥狀,“今晚我陪你。”“母親剛吃了藥,睡著了,這幾日上半夜消停,下半夜開始鬧。”傅書錦道。“四叔呢?”傅書言問。“父親這陣子白日有公務(wù),又請醫(yī)問藥,勞乏了,二娘又病著,我讓父親去前院歇著,”傅書錦一向懂事,知道心疼父親。傅書言跟傅書錦重又進去西屋,走到床前,床帳里背光,光線昏暗,傅書言看柴氏睡熟了,吹滅了燈盞,走出去。傅書錦走到堂屋門口,把門拴上,傅書言姊妹倆當(dāng)晚就歇在東屋炕上,聊了一會,傅書錦這幾日累了,先睡著了,傅書言想觀察一下柴氏夜里的反應(yīng),不敢睡實。半夜,傅書言迷迷瞪瞪的,突然聽見一聲喊叫,嚇得激靈一下醒了,傅書錦也撲棱一下坐起來,兩個人摸黑走到西屋,聽見柴氏嚷著,“誠哥,快跑!”傅書言走到床邊,伸出撩開帳子,借著月光亮,看柴氏睡著,不像醒了,柴氏停了片刻,又大叫,“誠哥快起來,快起來,夷人打來了,打來了…….”夢中的柴氏的手朝半空中抓撓,大喊大叫,“誠哥,睜開眼睛,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傅書言突然問;“誠哥怎么了?”柴氏聲音弱了,睡夢里哭泣,“誠哥,誠哥……病了。”柴氏大概被自己哭聲驚醒,睜開眼睛,還沒從夢里回過神來,猶自有些迷糊,傅書言冷冷地道;“誠哥病了,你扔下他自己逃了?”柴氏短暫的迷茫,傅書錦把桌案上的燈盞點燃,端過來,柴氏看清楚床前站著的傅書言,喃喃道:“七姑娘,我當(dāng)時沒辦法啊!”柴氏這一刻呈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柔弱,又似自言自語,“誠哥,誠哥,母親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母親,母親是迫不得已丟下你,誠哥你地下有靈,千萬別怪母親。”柴氏絮絮叨叨,瞬間又放聲大哭,“誠哥啊!我的誠哥!”傅書言和傅書錦都默默地看著她,兩人都沒說話,傅書言抬腿朝外走,傅書錦也跟著出去。里面?zhèn)鱽聿袷系目蘼暎禃蚤_了門,兩人走到外面,透口氣,傅書錦小聲道;“真沒想到生死關(guān)頭母親能丟下誠哥自己逃命?我原來以為母親自私,我跟弟弟不是她親生骨rou,她對我們沒感情,沒想到對自己親生骨rou也是這般自私無情。”親生骨rou,如果是親生骨rou,柴氏能棄之不顧嗎?舐犢情深,一個做母親的,生死關(guān)頭拼卻性命也要護住兒女,傅書言搖搖頭,沒說什么,這件事將是柴氏一生的夢魘,道:“四嬸的病,是心病,無藥可醫(yī),除非誠哥沒死,找到誠哥下落,。”傅書錦想起安哥,道;“七jiejie,我時常害怕,就害怕自己哪里不舒服,七jiejie不是說雙胞胎有感應(yīng),我下功夫跟女醫(yī)學(xué)醫(yī)術(shù),不讓自己生病。”一場戰(zhàn)爭,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如果沒有這場戰(zhàn)爭,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跟高昀成親了。傅書言次日下學(xué),知兒提著書包跟在主子身后,轎子停在宮門里,知兒看見宮門外站著一個小廝,指著道;“姑娘,那不是咱們府上的小春子。”傅書言也看見了,小春子是平常跟母親出門的。小春子看見主仆倆個,跳腳招手,傅書言走過去,小春子顛顛跑上前,賠笑,“姑娘,太太在宮門外等姑娘。”傅書言四下張望,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外,傅書言認(rèn)識是傅家的車,傅書言走過去,地上一個下人揭開車門簾,傅書言跳上車,杜氏坐在里面,問;“這么早放學(xué)?”“這段日子課業(yè)不緊,提早放學(xué)。”傅書言隨口答道。“沒什么學(xué)的,就不要去了,老實呆在家里,要嫁人了還總往外跑,沒的讓人說閑話。”杜氏本來不贊成女孩子學(xué)些沒用的東西,學(xué)的心野了。傅書言偷著吐下舌頭,忙把話拉回來,“聽說過兩日學(xué)宮中禮儀課,還有持家。”杜氏嗯了聲,“禮儀和持家學(xué)學(xué)有用。”“母親特意在此等我,有什么事?”傅書言上學(xué)這幾年,杜氏從來沒找過她,杜氏平常家事忙,出門極少。“看來我昨日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沒往心里去?”杜氏責(zé)備的語氣道。“母親昨日跟我說什么了?瞧我這記性。”傅書言想昨日母親說嫁妝的事,忽地想起,道;“金娘子給我做喜服的事。”“你沒空,我想你下學(xué)去一趟金氏繡坊,直接量了尺寸便宜,特地來這里等你,另外你的嫁妝缺一張床,順道挑選一下,家里原來有兩張架子床,我嫌不好看。”“母親,我回家還有事,難道榮親王府連張床都沒有?還用我們家巴巴買張床送過去?”“屋里的家什擺設(shè)都是女家陪嫁,我們國公府不是連一張床都舍不得出,讓人看著太小氣了。”傅書言嘟嘟囔囔,“吩咐下人去辦就行了,還用母親親自挑。”“什么都交給下人辦,我不放心,別的東西差一不二的也就算了,床還是親自挑的好,不合意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