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應該配上滿臉橫rou、絡腮胡子，膀大腰圓扛個大砍刀，活脫脫的土匪山賊呀。

而鴻鵠莊這種名門正派中的泰斗，在加上鴻飛蒼白的臉色，陰霾的表情，高高瘦瘦的身子，簡直就是一個成語：不倫不類。

“二弟，半年多了，志緣大師說你的腿應該早就長好了，站起來試試。”語氣雖是鼓勵的，鴻飛臉上卻滿是凄苦。

鴻遠咬著唇，眸中痛楚分明，完全不是剛才捉弄清水時的表情。身子撐在扶手上，努力前傾身子，腰腹用力向上提起。

“好，起來了，起來了。”鴻飛驚喜道。

“啪嗒”鴻遠重重的跌落在椅子上，懊惱的捶打自己的腿：“大哥，我不要再試了，我站不起來的。我廢了，廢了……”

鴻飛痛苦的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調整好表情：“二弟，剛剛明明站起來了。”

“大哥，別自欺欺人了，那是用手臂撐起來的，根本不是用腿。我完了，徹底完了。”鴻遠涕淚橫流。

清水想男兒有淚不輕彈，怎這么沒出息？寧愿看他發壞的樣子更舒服些。

鴻飛怒了瘦肖的身子顫抖著：“你這樣自暴自棄，父母的大仇何時能報？”

鴻遠抬頭，淚眼婆娑：“大哥，從小就是你習武我學文，報仇這等事有你就夠了，就拿我當個廢人養著吧，唔……”

清水再也看不了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轉眼看鴻飛。

他對這個弟弟也是無可奈何，其實并不指望他報仇，可是骨頭已經長好，再不起來走路以后就真的站不起來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二弟，大師說的話不會有錯，閑時你就自己鍛煉一下，我不指望你報仇，然而父母在九泉之下必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他轉身出去。

清水忘了饑餓，看著鴻遠翻白眼，又恨又憐。終是吧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鴻遠接過去，把頭偏向一側，冷聲道：“都出去。”

鴻家兩位公子，從出事后，一個一心報仇，一個自暴自棄。他們的奶奶老太君見到這兩個孫子便心疼的直搖頭，自個兒整日吃齋念佛，替鴻家祈福。

幾天下來，清水也算明白了，二公子整天就是一副病西施的樣子，雖出生在武林世家，卻從小讀圣賢書。如今他內心煩躁，不知該如何發泄才好，有時抽瘋般的摔東西，有時變著法的折磨人，以此來排解內心的空虛。

這一天，大丫頭鴻雁來找清水：“你這丫頭，看著其貌不揚，沒想到有兩把刷子呢。”

清水愣：“jiejie這話從何說起呀？”

鴻雁笑了：“伺候二公子十天之內沒有來找我哭訴的，你是第一個。”

最近這丫頭換了一撥又一撥，略有耳聞。

“二公子斯文儒雅，不難伺候。”清水拉著鴻雁坐到外間椅子上。

一只茶杯擦著袖子飛過。

鴻雁偏頭往里面瞧，清水起身：“鴻雁姐，我給你倒杯茶吧。”

一只茶杯蓋在鴻雁鼻尖前一寸的地方飛過，剛好是方才清水腦袋的位置。

這些天，鴻遠扔出的物品不計其數，命中率為零。

鴻雁掩嘴偷笑，真是一物降一物，看二公子不氣不惱，臉上似乎有了些精神，便放心的告辭了。

清水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公子，您來點新鮮的行不行。”

鴻遠瞪眼：“出去，給茶花澆水。”

“不是丫頭偷懶，你去看看，那花再澆就澆死了。”接連數日都是陰雨天，鴻遠還是每天催人們澆水。

鴻遠瞇起眼，射出陰嗖嗖的小軟刀子：“你敢諷刺我？”

清水咂舌，當著矬人不說短話，不小心命中他的軟肋了。

“好吧，我澆，反正這些花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與我無關。”她提個水桶出去，屋里又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摔東西聲。

偌大的一片花圃澆完，天都黑了。

回屋卻見鴻遠已經睡著，安靜的趴在桌子上。

清水靜靜望著他恬淡的睡顏，長長的睫毛掩住了憂郁的眼睛，略顯蒼白的臉色，幾分糾結的俊美五官，唉……竟然像極了小時候的玩伴小春春。

小時候呵，清水嘴角淺淺的揚起，她是個假小子，總穿著男裝，和男孩子們一起上書院讀書，放學就和他們打架。小春春長的可漂亮了，總有壞小子調戲他。偏生他又嬌弱的很，于是清水就成了他的保護神，每日為了他去打架。

薛哥哥——他是自己的保護神，每當清水想起這個人，急躁的性子就會安穩下來。薛哥哥生氣走了，不再理她，于是……

清水眨眨眼，抿抿唇，嘆了口氣。

鴻遠也不壞，家庭的突然變故讓他無法接受。此刻看著他安靜的姿容，清水想：傳說也未必都是假的，也許鴻遠真的可以是儒雅出塵，風姿卓絕。

次日一早收拾桌子的時候，一張素箋吸引了她的目光。

郎騎竹馬繞陌頭，妹種茶花相比羞。

夢里不知今昔幾何，肆意貪歡。

細雨綿綿幾時休？

幾個散句，分明是在思念一個人。

清水去找奶娘，果然得到了有價值的消息。

鴻鵠莊慘遭浩劫，銀庫也被洗劫一空。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兩位公子原本定好的親事也都被退婚了。

鴻飛的未婚妻是江湖排名第二的萬劍莊二小姐萬冷嬋，二人只見過兩面，沒有感情，全是父母之命。而今萬家退婚，除了臉上無光之外，鴻飛就沒別的感覺了，一心報仇也無暇管這些。

鴻遠就不同了，和表妹李曉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婚期都定在年底了。如今李家退婚，鴻遠痛不欲生。父母雙亡，愛人遠去，他無論如何不相信表妹是那無情無義的人。

奶娘最后說：“李家的小姐也是鐘情于咱們公子的，只是誰家的父母愿意讓女兒嫁給一個殘廢呢？”

清水思量了一下，就來找鴻雁，希望她能找人去把李小姐接來。

鴻雁自然知道這些由頭：“只是，她若不肯來呢？”

“她若自己變心，咱們就沒話可說了，如果她還想著公子，不就有希望了嗎？”

鴻雁是家生的奴才，忠心耿耿，最終點了點頭：“我讓鴻鷹去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都是鋪啊墊

誰才是？情癡

李曉曉一身素凈的白衣，眼神空靈，頭上僅一只碧玉簪，舉手投足都是書卷氣。

清水暗自點頭，她某些地方和師姐有些相似。不過話又說回來，只是一點點相似而已，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