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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反效果。她帶下一些護衛,這些護衛兵也是普通士兵,不是職業者。又是一段跋涉之后,天花板變得高了一點。頭頂上是個綿延的緩坡,高度從兩米左右攀升到三米多,四米多,五米多,頭頂變得更加開闊。藤蔓還在原來的高度之上,光源在與人肩部平行的位置,漸漸看不清天花板了。布魯諾使用了光亮術,一枚小小的太陽緩緩升起,像一枚點亮的孔明燈,上升到他們頭頂,停留在了頭頂一兩米的地方?!笆┓ň嚯x有限。”白袍法師遺憾地說,瞇起眼睛,打量起被照亮大半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奇怪的花紋。靛藍色的花紋盤踞在頭頂,有種奇特的規律,仔細看又毫無章法,說不準是礦物凝結還是人為雕琢的結果。光亮術帶來的光球受施法距離所限,只懸掛在兩米多高的位置上,特別高的縫隙沒法被照亮。法師與法師學徒們齊刷刷拿出了筆,一筆筆臨摹起頭頂的紋路。“有誰帶了提燈?”塔砂說,“我可以拿著燈飛上去?!?/br>一行人面面相覷,在有燈籠藤這樣神奇的照明設備的時候,大家都沒想到要帶提燈下來。倒是有人帶了火把,但不少符文會對明火產生反應,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別這么干為好。“我看沒有沒有記錄的必要?!笔畮追昼姾鬅捊鸱◣煾衤迦饋啌u了搖頭,率先合上了本子,“這些紋路不符合任何規律,只是自然形成的花紋而已。”法師們討論了一會兒,得出了相似的結論。他們認為應該繼續往前走,先看看前面還有什么東西。在他們熱火朝天地討論時,周圍的士兵稍作休整,伸胳膊踢腿,跑遠點放水,不少人還把衣服脫下來互相檢查是否還有該死的水蛭?,F在重新出發,比他們以為的停留時間短很多,護衛兵們急忙整裝歸位,不少人為此有些喘氣。但喘成這樣也太夸張了點。塔砂轉頭看向旁邊的士兵,他剛剛去角落解手完畢,跑回來后一直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像有一口痰卡在喉嚨里。那就是之前的那個年輕護衛兵,他的脖子已經不再流血,臉色看起來卻比之前更差。燈籠藤的火光下,小兵臉白如蠟,氣喘如牛,臉上脖子上沒有一滴汗水。他一臉平靜地向前走去,似乎對自己拉風箱似的喘氣聲渾然不覺。周圍的人也沒怎么注意到,那聲音不算響,只在塔砂敏銳的聽力中相當明顯。要素抽取帶來的新身體不止有翅膀、爪子和角,她耳聰目明勝過常人許多,除此之外,似乎還有點別的長處。是某種氣味嗎?是空氣中的某種觸感嗎?還是別的什么?說不好,這感覺好像在關緊了的窗戶前感知到涼颼颼的氣流,你也不知道它從哪個小縫隙里鉆了進來。塔砂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像一只冰涼的手,輕柔地彈撥過她的神經。“你還好嗎?”她問那個士兵。小兵扭過頭來,那副表情顯然是在為塔砂的搭話受寵若驚。他連忙搖了搖頭,塔砂卻感到心中一沉。那懸浮在頭頂上的不祥預感,在此刻落到了實地。他搖頭的時候,那顆腦袋里傳來輕微的咣當聲——就是那種晃蕩半空的玻璃罐的時候,液體拍打罐頭的聲音。搖頭的士兵張開嘴想要回答什么,他嘴巴張開,舌頭卻不聽使喚。士兵迷惑地張嘴,他的舌頭終于動起來了,那條rou塊刷地豎了起來,像一條眼鏡蛇豎起上半身。rou蛇的頂端已經不再有rou紅色的偽裝,它顏色發暗,作勢欲撲。與此同時,塔砂的腳已經來到了士兵的胸口,將他猛地踹了出去。高大的人形被踢得沖向天花板,斷線的風箏般飛出一個弧形,一下子遠離了人群。黑袍法師米蘭達的法術緊跟其后,“酸液飛濺!”隨著這一聲語速飛快的咒文,綠瑩瑩的液體刺向那個士兵,扎穿了他的頭顱。不明狀況的護衛兵發出了怒吼,接著他們很快明白了攻擊的理由。士兵的腦袋在酸液箭矢的腐蝕下變形,頭殼破裂,里面掉出來的不是腦漿,而是一汪粉紅色的液體,連接著那根快飛出腦袋的“舌頭”。它在腦殼中還是與腦袋內部相似的紅與白,一暴露在空氣中便扭動著褪去了顏色——到此刻人們才發現那并非液體,而是軟體,像蝸牛,像橡皮泥——變成某種無色透明的東西?!吧囝^”也開始褪色了,這軟體怪物開始下落,眼看著要掉進水中,再難尋到蹤跡。但軟體怪物開始在半空中劇烈地掙扎起來。腐蝕性的綠色箭矢在頭殼當中爆裂開來,飛濺的酸液打了個正著,如跗骨之蛆,緊緊咬著企圖金蟬脫殼的怪物。焦黑色飛快地擴散,將企圖融入背景中的透明物質打回原形,榨干水分,炭化成一堆廢渣。這一幕宛如看不見的閃電點擊,在墜落之前,這寄居在士兵頭顱里的不明生物失去了失去了最后的行動力,它萎縮成一塊焦炭,重重落入水里。周圍人的抽氣聲這才響起,塔砂的感官驀然向周圍擴散,她的耳朵捕捉著每一聲呼吸,在另一個仿佛咽喉里塞著什么的粗重呼吸聲前停頓。塔砂向上跳起,雙翼展開,向另一個被寄生者俯沖而去。她踩到了那個士兵頭頂,已經被蛀空的頭顱在這沖擊下炸開,好似一個熟透的西瓜。寄居其中的軟體生物先一步爬了出來,企圖往塔砂身上纏去,卻無法突破龍爪堅硬的外殼。鱗片包裹著著塔砂膝蓋以下的肢體,異化的利爪匕首般陷入軟體生物當中,抓牢,好似蒼鷹撲擊毒蛇。她將這東西撕扯成兩瓣,兩部分東西居然一東一西倉皇逃脫,刷地遁入泥土當中。塔砂聽見煉金法師猛然抽氣。“大家低頭!”格洛瑞亞喊道。她掏出袋子,抓出一把和她的袍子一樣閃亮的粉末,向上灑去。那只纖細的法師之手沒法把東西扔得多遠,那些細小的粉末也絕不是便于投擲的物件,但它們驀然沖天而起,似乎被一股上升氣流裹挾。閃粉像煙花似的綻放開來,它在距離天花板幾米的地方停滯,仿佛撞上了什么東西。不是“仿佛”,就是撞上了東西。看上去空無一物的天花板開始蠕動,色塊錯亂,紋路扭曲。塔砂產生了莫名的既視感,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過這景象。片刻后,她想起來了。與環境融為一體的章魚,在受刺激變色時,表面便是這種絢麗到可怕的狀態。在所有人的頭頂上,那塊巨大的軟體動物開始蠕動,煉金法師的藥粉讓它無法繼續變色隱藏。靛藍色的花紋分布在那柔軟的軀體上,隨著它的動作蠕動不斷,一些士兵一腦門冷汗,他們發現這東西垂下的觸須距離頭頂只有幾步之遙,剛才的顏色與背景相容,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根本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