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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真的就在這兒?”“德魯伊本身快忘干凈了。”尤金森說,“要不是最近從新發(fā)現(xiàn)的故紙堆中找到那個地點,年紀最大的德魯伊也不記得圣地在哪里。”“就像精靈所在的地方一樣。”梅薇斯接話道,“傳說我的祖先曾經(jīng)住在許多片森林里,如今卻沒留下一點痕跡。要想追尋他們的蹤跡,我就只能借一借鄰居的光,去德魯伊的老駐地看一看啰!”“真是不幸。”馬丁嘆了口氣,“瑪麗昂小姐呢?”瑪麗昂看了看他,不怎么想搭理的樣子。狼女比過去心態(tài)平和一些,不至于對帝國硬塞進來的監(jiān)視者橫眉豎目,但也別指望她擺出多好的臉色。她一路都當馬丁是透明人,多半還心煩他打擾了他們的旅行。“她是我meimei。”塔砂開口道。馬丁看起來有些驚訝,但他明智地沒繼續(xù)問下去。“我曾聽說過獸人與人類的后代一些看起來更像母親,一些更像父親。”他說,“還是最近幾年才聽說的呢,早些年那想過會知道這些呀。”瑪麗昂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審視目光,大概對他的識相滿意,滿意于沒聽到“你們姐妹長得一點不像”之類的話語。瑪麗昂身上全無偽裝,她赤裸的腳板踩在馬車底部,毛茸茸的耳朵大喇喇豎在頭頂,蓬松的尾巴從裙子里伸出來,正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她的獸人特征毫無掩飾,精靈搭上德魯伊的返鄉(xiāng)團還可以理解,傳說故事中兩者關系一直不錯,而獸人的加入就有點怪了——何況獸人與帝國的關系至今還有點兒微妙。要用偽裝術(shù)裝成德魯伊不難,但塔砂既然說過要讓瑪麗昂在帝國的每個角落昂首前行,那便要說到做到。“您之前說是女兒的。”瑪麗昂在鏈接中說。這么多年來她總算掌握了在鏈接中和塔砂交談的方法,此時用來十分方便。她的語氣中頗有點失落,讓塔砂想笑。“您之前是我的母親,現(xiàn)在是我的姐妹,”瑪麗昂說,聽上去有點認真的迷惑,“再過幾年,您是我的什么呢?”“親人。”塔砂回答,捏了捏瑪麗昂揪尾巴毛的手。狼女rou眼可見地高興了起來。“何況這只是對外的稱呼改變而已。”塔砂繼續(xù)在私人頻道中說,“每過一年,你漲一歲我也漲一歲,傻瓜,過多少年你都不會比我年紀大。只要你想,你就永遠是我的孩子。”瑪麗昂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出兩顆虎牙,把還在滔滔不絕的馬丁嚇了一跳。一樣與塔砂有單獨頻道的梅薇斯很快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善解人意地接過話頭,和向?qū)壬e聊去了。“但我看起來會比您大。”瑪麗昂說,“我會變老,長出皺紋,看上去比您還老。那個時候您就只能說是我女兒啦!”她這會兒與其說是討要什么說法,不如說只在撒嬌而已,于是塔砂從善如流地摸了摸她的尾巴。瑪麗昂的尾巴掃了兩下,向旁邊一倒,大掃把躺倒塔砂膝蓋上去了。塔砂問:“你想要永遠的青春嗎?”也不見得做不到,死靈法師的研究項目不斷向前推進,一個讓面皮死亡一部分的法術(shù)意外能驅(qū)除皺紋,在勇敢的愛美人士當中大受歡迎。塔砂擁有瑪麗昂的靈魂,要讓狼女也換個身體并非天方夜譚。盡管有諸多限制和一些副作用,但塔砂有很大的把握,只要瑪麗昂愿意,在她垂垂暮年之時,塔砂能將她的靈魂從衰老的身軀中抽出來,放進健康年輕的容器當中。用這種方式,別說青春常駐,就是長生不死,搞不好也并非不可能吧。“不要。”瑪麗昂說。狼女都沒有思考一下,不假思索得就像塔砂回答她們是親人時一樣。她說:“我想知道自己年老時是什么樣子。”“你都說了,會變丑變衰弱呀。”塔砂說。“可是我沒經(jīng)歷過。”瑪麗昂認真地說,“我知道身為嬰兒時是什么感覺,知道年輕是什么感覺,我也想體驗中年和老年。我活過,也想知道死掉是什么樣子。”這可真是奇特的拒絕理由啊。“每個人都只能活一次,死一次,因為死的人不能回來告訴我們死后是什么樣,我們才會害怕——這樣的話,不是更應該去體驗一下了嗎?”狼女說,“沒有人能告訴你死后的世界,只有自己去嘗嘗看才行,雖然去了之后回不來有點可惜……但活著的時候好好活,也就沒有遺憾了。”聽上去讓人驚奇,不過,塔砂想,不愧是瑪麗昂風格的回答。狼女絮絮地說:“我要跟大家在一起,堂堂正正地活著。我要吃每個季節(jié)的果子,摘每個季節(jié)的花。我要打敗所有侵略者。我要和朋友一塊兒玩,交很多新朋友,幫大家的忙,看大家都開開心心的。要是遇到喜歡的人,我就跟他生個孩子,然后教小孩很多事。遇不到也沒關系,我有很多朋友,我可以教朋友的小孩。我會教他們怎么爬樹,怎么打架,我還會讓他們坐在我的背上在森林里跑來跑去,最好的馬都沒我快,狼也是,上次魯比亞變成郊狼跟我比賽又輸了……”瑪麗昂在思維鏈接中的交談比嘴巴說出來更混亂,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像洋洋灑灑飄下來的雨,聽著讓人放松又愉快。說起孩子,塔砂倒沒有真去養(yǎng)個孩子的興趣。有什么必要呢?為了傳承血脈嗎?塔砂死都死過一次了,現(xiàn)在的身體如同衣服,她上輩子就對血緣沒什么執(zhí)著,如今到了這片神奇的大陸,更覺得執(zhí)著于血脈沒什么意思。為了傳承精神嗎?在現(xiàn)在的埃瑞安,塔砂可以不客氣地說,她的精神傳承者遍布全世界。所有接受了她理念的人都是她的傳承者,甚至不需要認識她,乃至不需要喜歡她。一些人曾對異族傾瀉著無理由的惡意,如今他們能與異族走在同一條路上,能容忍這些不同的存在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活中。她崇尚文明,提倡共存和雙贏,和平是個艱巨的任務,卻并非癡人說夢。即便她的努力會在未來分崩離析,即便照亮了黑暗的光明非常短暫,這薪火也將在灰燼下靜靜燃燒,等待有朝一日再度燎原。想想吧,一個人的精神能影響成千上百、各式各樣的族群,無論對方是男女老少,是敵是友,是人非人,而最精彩的是,那些傳承者并非被洗腦的木偶,他們本身像繁星一樣璀璨多彩——這是狹隘種族主義者永遠無法達成成就,這是野心家的浪漫。最慈愛稱職的家長也只能被三四代子孫記住,而塔砂,她的影響將被整個世界記憶,天長地久,千秋萬代。“……在我死去的時候,”此刻瑪麗昂的絮語正來到結(jié)尾,“我死去之后,請把我的墓碑立在地上,把我埋進您的墓園。喜歡我的人今后要是想我,他們就能來墓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