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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臉上。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從深淵因子探測器有所反應以來,希瑞爾沒有一天不搜尋著地下城的蹤跡,沒想到最后竟然后院失火。更可恨的是,這事還不是他率先發現的。數年前從權力中心黯然出走的羅伯特上校遞交了申請,為自己的失察謝罪,所有罪責都被推到了總督與其副官頭上。他做出的詳細報告(申明那激活檢測儀的并非德魯伊,而是地下城)足以抵消失察的小小罪過,把希瑞爾恨得牙癢癢。鬼才相信羅伯特真的毫不知情!那該死的混賬絕對裝聾作啞很多年,眼看出了樁瞞不住的事情,這才上報過來明哲保身。希瑞爾將軍指責對方知情不報,犯下了叛國罪責,諾曼將軍卻極力為羅伯特背書,聲稱他功過相抵乃至功大于過。“若非羅伯特上校及時察覺,不知塔斯馬林州還要在深淵的陰影中受苦多久。”這老東西裝模作樣地看了希瑞爾一眼,“畢竟,接近五年的搜尋都沒能找出地下城。”就算羅伯特蠢到繼續隱瞞,這次巨大的響動也足夠希瑞爾找出地下城,只是稍晚一些而已——能夠如此快速地做出反應,不正說明羅伯特蓄謀已久嗎?希瑞爾將軍懷疑他和諾曼在私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也可能沒有,諾曼將軍便是希瑞爾眼中失去銳氣的墮落軍人之一,他們作對已久,從希瑞爾升至將軍以來就從未止息。希瑞爾的確借取了些許家族關系才在這樣年輕的歲數爬到將軍的位置上,但他自認比那些熬資歷熬上去的老東西優秀不知多少倍。他是埃瑞安軍校最優秀的畢業生,無論軍事理論還是對魔導武器的了解都堪稱頂尖,在任何季節任何地方都一絲不茍地穿戴著整套制服、腰帶、綬帶、領帶、馬褲和軍靴,用對異種十倍百倍的殘酷無情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希瑞爾打心眼里看不起軍方那些老得失去膽氣的家伙,他們不僅畏首畏尾,還礙手礙腳。要是羅伯特沒有將這事向上匯報,全權負責此事的希瑞爾會直撲塔斯馬林在的東南方,以雷霆打擊消滅掉深淵余孽。但上校遞交了報告,這事在會議桌上流轉了幾日,最后雖然還是交給希瑞爾處理,卻給他戴上了數把枷鎖。后勤部拒絕了“清洗之刃”炮的調動,聲稱埃瑞安各處都需要“清洗之刃”坐鎮,不能將全部大炮交予希瑞爾。“塔斯馬林州本地的‘清洗之刃’已經被投入過對東南角地下城的戰斗,結果造成了前幾年安加索森林的污染,卻對地下城本身沒有顯著效果。”部長翻著羅伯特上校的報告說,“該武器有著平面作戰能力優秀、對地底作戰能力低下的特點,我不認為調動有什么作用。”“但投向地下城的異種和叛徒顯然住在地面上。”希瑞爾將軍皺眉道。“眾所周知,地下城的實力就在本身擁有的大量兵種之上,與之勾結的少部分叛徒,相形之下不值得一提。”后勤部部長為難地說,“而且塔斯馬林州本身那門‘清洗之刃’的失蹤很可能說明了地下城有著對魔導炮的特殊應對方法,為了對付一小股余孽,將對地面作戰能力優秀的國防武器浪費在此事上,恐怕不是明智之舉。”“瑞貝湖一直是埃瑞安的富庶之地,而塔斯馬林州過去兩年的稅收增長都非常可觀,去年的財政收入甚至達到了全國第二的水準。”財政部部長說,“因此,我也不建議無差別轟炸的戰術,那會對帝國造成相當大的損失。”“是嗎?”希瑞爾冷笑道,“我看各位是舍不得用來設宴的黑巖菌吧?”搜尋地下城的命令被發布以來,埃瑞安各地的軍隊多多少少都被調動起來。主要負責這一任務的希瑞爾將軍最為賣力,為了能挖出深淵的余孽,這幾年他用了不少衛國戰爭時期使用過的強效兵器,對異種效果顯著,對城市和環境的影響也不小。希瑞爾知道這些同僚在背地里對他有不少指責,他們光想著自己的產業,想著被影響到的奢侈特產,怎么就不去想想那些異種繼續存在會造成多大危害呢?異種就是病菌,隨時可能感染埃瑞安的軀體。對付這種最危險的東西,怎么快刀斬亂麻都不為過——哪怕因此切掉一塊rou、一截肢體,那也是非常合理的選擇。不出所料,希瑞爾的指控一出,會議桌上的許多人便嘟嘟噥噥地反駁起來。“您怎么能這么說呢?”諾曼將軍一攤手,“有一只蚊子停在價值連城的珍寶上,難道阻止一個傻瓜——當然,不是說您——沒頭沒腦地用碩大的鐵錘去砸蚊子,這就是軟弱了嗎?”會議桌上的其他人紛紛附和。看看這群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希瑞爾將軍至今為此咬牙切齒,這哪里是軟弱無能,根本是腐化墮落!是叛國!身后殺氣騰騰的目光讓前方的駕駛員如芒在背,他第三次緊張兮兮地擦了擦汗,將軍冷哼一聲,離開了駕駛艙。全城轟炸的計劃被駁回,但另外一個申請得到了元首的批準。那狡猾的深淵余孽再怎么擅長經營,也只不過是秋后的螞蚱,它與那些叛徒的死期將至。希瑞爾將軍抬起戴著皮手套的手,正了正軍帽,理了理一絲不亂的制服領口,大步向船艙走去。瑞貝湖快要到了。巨大的飛艇群來到了瑞貝湖遠郊,不明情況的市民不約而同地仰起頭,吃驚地看著不遠處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天空中仿佛有巨鯨飛行,這些巨大的東西一旦放低高度,它們云朵般潔白的軀體便變得可怕起來,遮蔽了人們頭頂的陽光,仿佛要將這里吞沒。飛艇下方刷著埃瑞安帝國的徽章,用以說明它屬于人類帝國的身份,但成群飛艇的突然造訪依然讓不少沒見識的人陷入了恐慌。市區發生了踐踏事件,軍隊很快介入其中。瑞貝湖存在感稀薄的軍方忽然間到處都是,飛艇之中,正源源不斷地降下新的士兵。來自國都的軍隊來了。這消息很快在瑞貝湖各處流傳開來,當面無表情的軍人向瑞貝湖的各處擴散,沉重的軍靴聲敲擊在大街小巷上,消息流傳的速度就如同墨水在水中暈染。此時正值黃昏,瑞貝湖比平日吵鬧,也比平日安靜——應當空曠下來的街道上充斥著全副武裝的士兵,本該熱鬧起來的夜場卻全部噤聲,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埃瑞安的人們對著軍方有種復雜的情緒,一方面有人近乎狂熱地推崇著軍隊,幾乎所有人都相信軍人們可以保護人類的帝國,也為此自豪;另一方面不少人又對他們心懷畏懼,早些年,穿著制服的人不需要任何手續就能破門而入,將被懷疑為與異種有關的人從家中拖走。哪怕在現在,在不怎么受影響的瑞貝湖,人們也記得,這種行為依然并非非法。如今的瑞貝湖,很少有人真的敢說自己與異種毫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