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再待一天就要拔劍。她的雙胞胎姐妹在安慰她,讓多琳在受不了時下來跟她偷偷換班。年長一些的女戰士則相對冷靜,叫卡洛爾的亞馬遜人向女王匯報她所去的城市大致有多少人,其中能當戰士的適齡人口大概有多少。“不值得一提。”她輕蔑地說,“他們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這下塔砂能肯定她是在故意瞪人了,一個用眼神恐嚇/挑釁所有潛在客人的店員,真是相當亞馬遜。她的語調中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責任感,很篤定如今的擺攤只是特洛伊木馬之計,隨時摩拳擦掌準備開打。男性亞馬遜人討論著頭一次看到的人類城鎮,談論人們的衣服,附近的小店,還有他們的生活方式。“那些人真夠不禮貌,那種目光像在打量什么珍惜動物,好像我們不會為此不舒服似的。”有一個人搖著頭說。另一個人表示同意,又說:“不過至少沒跟我們開打,而且他們的鞋子看起來不錯。”“下次我會記得把敵人的腳砍下來。”他的朋友,一個年輕的戰士托著腮說。“別這么惡心!”他齜了齜牙,作出一個要吐了的怪相,“我才不要穿死人的鞋子!”“那你可以讓他們把鞋子脫下來,如果他們想要吃的。”女戰士聳了聳肩,“那群混賬毀了我們的家,他們欠我們的。”不少亞馬遜人露出了贊同的表情。另一邊的氣氛要熱烈得多。幾乎所有匠矮人都擠在了他們的大餐廳里,擁著回來的四個成員,像擁簇著什么英雄。這些在流浪者營地長大的矮個子從未去過人類城鎮——小村莊還可以一去,城鎮就可能撞見溜達的駐軍,因此一個縣城在他們眼中神秘如城堡。縣城是什么樣子的?有城堡嗎?人們都騎著馬嗎?所有人都是士兵嗎?有沒有很多紅色獵犬在街上走?人類兇不兇?……十萬個問題從四面八方涌向被簇擁著的人,聲音好似一群鬧哄哄的蜜蜂。塔砂看到被詢問的人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她很懷疑這些匠矮人到底聽不聽得到問題,問問題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哪個動作是對自己的回答。兩組小隊工作完畢,而塔砂本人的工作還在繼續。她在廚房里繼續開工,菜葉洗都不洗便扔進大鍋子里,隨便撒點鹽,一滾就端出去。【再加一勺糖】這技能必須要靠做菜完成,但“做菜”這事兒上一能取巧,畢竟做滿漢全席和煮一碗泡面都是做菜嘛。經過一系列實驗,塔砂現在做的這種菜湯用時最短,消耗的魔力最少,實乃最合算的凈化藥劑。瑪麗昂在旁邊打下手,這也是訓練之一。她負責將菜湯稀釋到合適的程度,染色(廚房新食物中有一種樹莓,它的汁液氧化后會變成一種很惡心的顏色,加進湯里有助于避免誤食),然后一滴不漏地灌進瓶子里。這種耐心的工作同時也是瑪麗昂情緒控制訓練的一部分,塔砂在這兒埋頭工作,只當沒看到她的耳朵豎起又倒下,沒看到她在失手倒翻又一瓶藥后發出無聲的嘶吼,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從她裙子底下竄出來,暴躁地掃了幾下。在這里打下手的另一個人,要對瑪麗昂的暴躁負一半責任。“我才不會吃你做的任何東西!”撒羅圣子塞繆爾再次申明,“我也沒有跟你們交易!我只是無法看大地繼續遭遇那種邪惡的詛咒,僅此而已!”“好好。你還要一點牛奶嗎?”梅薇斯和善地說。“……半杯,謝謝。”塞繆爾低聲說,聲音轉而抬高:“我不是在對你這樣的異種道謝!我說謝謝只是因為撒羅教誨我們要有禮貌!”瑪麗昂捏碎了手里的瓶子,喉嚨里滾動的低咈讓塞繆爾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牛奶險些溢出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清除負面狀態的藥劑只能由塔砂親手制作的情況下,稀釋藥劑是除了簡單做菜外僅有的提升效率的方法。藥cai劑tang越稀薄能凈化的面積越小,過了臨界點甚至會失效,因此如何配比分割讓一鍋藥能凈化最大面積的土地這個問題,不僅需要精確的計算,還需要準確的測量。塔砂能感覺到詛咒和凈化,但那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撒羅圣子能看到邪惡的雙眼可以在此處充當高精度測量儀,負責配合實驗出最好的配方,以及在此之后檢查每一瓶藥劑是否稀釋得當。讓瑪麗昂和塞繆爾一起工作,怎么說好呢,大概就像同時遛一只狗和一只與前者水火不容的貓吧。此外還有個添亂的。“哦哦你的小狗要變身了!你猜她會不會熱血上頭直接咬斷撒羅圣子的喉嚨?”“嘖,收回去了,沒種。”“那個牧師拿出驕陽之杖了!這傻叉牧師不會想用棍子敲死獸人吧?……深淵啊,比我想得還可笑!他居然想用驕陽之杖凈化掉獸人?這人是來搞笑的嗎?”“小狗超生氣,獸人動嘴比動腦快,要是真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做?讓她在圣子的尸體旁邊拿著‘對不起我是亂咬人的壞狗狗’牌子罰站嗎?”“牧師在做禱告,當心,撒羅那群腦子壞掉的狂信徒要自殺式襲擊前都來這套。要是你被好心放養的蒼蠅咬了,我會為此嘲笑你起碼五十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他想用驕陽之杖凈化掉……哈哈哈哈哈……凈化掉精靈哎?他怎么不去凈化獨角獸?(笑岔氣的聲音)”維克多的點評要是公開放映,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能挑唆得狼人少女和撒羅牧師立刻互毆起來,剩下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則會讓兩人暫時放下仇怨,并肩作戰,先痛毆一頓維克多再說。塔砂心說,要是惡魔都是他這種德性,最后深淵成為埃瑞安各族的背鍋之王和“和平大使”,那真全是自找的。惡魔作死也會死的啊。塔砂不討厭這背景音,這感覺就像開著電視做菜,聽聽搞笑劇當樂子。她有幾次笑了出來,感謝現在這張骨頭臉,什么表情都能顯得高深莫測,冷靜威嚴。何況并不會真打起來。塔砂看著梅薇斯像隔熱板一樣走進了塞繆爾和瑪麗昂之間,對兩邊熾熱的視線視而不見。“嗒噠!夜宵時間!”她快活地往瑪麗昂手中塞了個托盤,小盤子上倒扣著一只澆了果醬的布丁,那玩意還被做成了一只可愛的狼腦袋形狀。瑪麗昂吃掉了布丁的耳朵,裙子下的尾巴呼呼地晃了起來。梅薇斯又自言自語道:“怎么辦,廚房里好像多了一份熏魚,要扔掉嗎?”“撒羅教誨我們不可浪費!”塞繆爾義正言辭地說,“就由我來解決這本該被浪費的美味……咳,我是說殘羹冷炙吧!”謝謝你,可敬的幼兒園園長梅薇斯女士。塔砂發自內心地這樣感謝著。第二天,前往安加索森林的士兵們發現有人已經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