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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馬血,強笑道:“這幾個惡徒身手倒也了得,奈何不了我,竟一對馬兒下毒手,媽的,他們是什么人?為啥要追你?」寶玉心想這件事跟你可說不清楚,含糊道:「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這幫人,聽說他們jian像是什么白蓮教的,在江湖上專干些傷天書理的勾當。」馮紫英道:「白蓮教的?什么鳥幫會!」瞧瞧寶玉接道:「他們莫不是認錯了人?為了得到那采花大盜的懸紅,這兩月從外地來了許多江湖人,如今都中魚龍混雜,街上天天有人打架鬧事哩!“寶玉心里掛記白湘芳的傷勢,見馮紫英沒事,便道:「大哥你先忙著,改日我做個東道,好好答謝大哥今日相救之恩。」馮紫英擺擺手道:「什么話,你我哥兒還客氣什么,不過……“他面露狎笑,壓低聲道:「你若真要請哥哥,咱們就去薛大呆子那,還要他去喚那幫浪姐妞兒來助興,哈哈!”寶玉笑道:「好,好,一言為定。」忽聽遠處有人叫道:「勾住了一個,在這邊在這邊,大夥快來!」馮紫英撿起掉在地上的長劍,道:「我去瞧瞧,拿回營里,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等寶玉回答,人已急奔而去。寶玉回到車上,吩咐車夫快走,入廂去看白湘芳,見她面如白紙,渾身不住哆嗦,驚問道:「jiejie的傷又發作了?“白湘芳有氣無力道:「寶玉,你再幫……幫我療一次傷。」原來她剛才見形勢危急,強自運功提氣,引動了體內的冰魄寒氣。寶玉應了一聲,在白湘芳身後盤膝坐下,放下手里的圣蓮令,兩掌抵住她背上的「神通xue“,將從心口流入的氣流傳輸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白湘芳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好些哩,寶玉,你又幫了奴家一次。“寶玉收回手掌道:「jiejie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倘若這樣能對jiejie的療傷有好處,我多做幾回都無妨的。」白湘芳側身靠在廂壁上,見他神采奕奕,暗暗納罕:“這般幫我運功療傷,最為消耗內力,他卻絲毫不見疲態,真是奇了……啊!莫非與那東西有關?”她心中始終掛記著一個大秘密,目光落在那支圣蓮令上,道:「寶玉,這權杖讓奴家瞧瞧好不好?」寶玉忙將放在身側的圣蓮令遞過去,道:「jiejie盡管事去瞧。」想起先前白湘芳瞧見這東西時的古怪表情,忖道:“這圣蓮令究竟有什么來歷,她怎么好像挺感興趣?”白湘芳接過凝目細瞧,只見其通體晶瑩滑潤,白里透碧,正上雕著一朵盛放的蓮花,翻轉背後,又見刻有兩行小字:「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心中再無疑惑,雙手微微顫抖,忍不住又問:「寶玉,這支權杖是從哪里得來的?」寶玉心想那丁翊故府可是被朝庭禁封之地,擅自闖入,可是殺頭的大罪,怎好說與人知,更何況那地底秘庫里的恐怖遭遇,有如惡夢一般,實在不愿再提起,當下含糊道:「那個地方,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所在,jiejie見過這東西嗎?“白湘芳深知那地方事關重大,見寶玉不肯說清楚,心底愈發肯定,裝作若無其事,將權杖遞還給他,淡淡道:「沒見過,奴家見這權杖很是別致,所以問一問哩。」寶玉見她不往下說,也樂得不談這話題,支起車窗簾子,瞧瞧外邊,喜道:「已經出城了,量那幫惡人再追不著我們了。“白湘芳忖道:「那也未必,只是此後離都中越遠越好。」她怔怔瞧著窗外,似乎是在欣賞路旁景致,其實心中卻電閃過無數念頭,揣測著寶玉究竟知道多少那個地方的秘密,如何才能從他口里哄套出來。寶玉今晨起得早了,此時一松懈下來,不覺有些目澀神觴,靠著廂壁打了個哈欠,眼中頓然淚汪汪的,往紫檀堡的這條路并非大道,行人稀少,模糊中忽見對面過來兩騎,形狀十分奇異,忙睜大眼睛瞧去,差點沒笑出聲來,扯了扯白湘芳的袖子道:「jiejie快瞧,jian怪趣的兩個人哩。“白湘芳轉頭,從他那邊窗口望去,只是兩人并肩騎馬過來,左邊一個粗眉小眼,虬髯戟張,頗有幾分威武之氣,只是身材異樣肥眫,一個幾頂常人兩、三個,胯邊掛著只大布袋,圓鼓鼓沉甸甸的瞧不出裝了什么東西,底下坐騎甚是高大膘健,但負著此人,猶似不堪重荷;更奇的是右邊那人卻矮小如侏儒,不但四肢均短,五官也都擠在一起,唯獨眼內兩顆漆黑珠子賊溜溜的活靈活現,腰上別著一支黑黝黝的小鐵鎬,兩廂比襯,果然有些滑稽,無怪寶玉覺得好笑。寶玉悄笑道:“這兩人各自一方,已是奇觀,如今還湊做—對上路,真是活寶現世哩。”白湘芳卻一眼瞧出這兩人并非凡夫俗子,忙低聲喝止:「別亂說話。“他們聲音雖然極小,那兩人卻似聽見一般,目光齊往這邊射過來,寶玉被那大胖子的小眼睛一瞪,不禁有些膽顫心驚。大胖子一提韁繩,策騎奔到寶玉這輛馬車前,忽然喝了聲「咄!“拉車的兩匹馬立時如遭極大的驚嚇,飛蹄狂奔起來,車把式連連大聲御喝,也不能制住,馬車霎間與那兩人交錯而過。寶玉聽那「咄“的一聲并不十分響亮,心中卻猛覺一陣悶翳,無比難過,顛簸中死死抓住廂內扶手,早巳驚得面青面綠,聽見後邊那胖子哈哈大笑,似乎十分得意。馬車直奔出里許地,方才漸漸緩下,車夫用袖拭去滿額大汗,叫道:「兩位客倌沒事吧?他娘的,真是邪門了,那肥豬鬼叫一聲,馬兒就不聽話啦!」白湘芳廂內斥道:「再別胡亂說話!那兩人是江湖上的高手,小心他們又來找麻煩。“車夫忙閉了口,他今日這趟生意可謂驚險連連,若非寶玉銀子給得慷慨,怕是早不愿意做下去了。寶玉撫著胸口,道:「那……那個大叔好厲害,只叫了一聲,馬兒就嚇得這樣。」白湘芳道:「你不懂,江湖上最忌諱的便是亂說話得罪人,動輒以兵刀相見哩,方才那般,人家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沒事吧?“寶玉咂咂舌道:「好些了……嗯,一言不合便動刀動槍,江湖上豈非兇險得很?」白湘芳面無表情道:「江湖上過的就是刀頭舐血的日子。“心忖:「那胖子剛才一喝,便能震人心魄,定是獅子吼之類的功夫。」思索著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卻一時想不出那兩人是誰,忽見前面塵上揚起,又有兩騎疾奔過來,眨眼間已到了跟前,她目力極好,一個照面,已瞧清來人模樣,兩人一高—矮,年紀皆在二十出頭,高者雙目炯炯,英氣逼人,矮的滿面精悍,機警靈敏。寶玉探頭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