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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軟綿溫熱,身子霎時酥麻了半邊,鼻中又聞到少女身上的香氣,不由暈乎乎地想:“女人身上的香氣怎么個個不同呢?這姑娘跟我的林meimei、寶jiejie和鳳jiejie身上的香法就迥然不同哩。”凌采容從未與男人有過這般親密,心兒正“卟通卟通”的亂跳,卻見身下那公子站在墻邊,傻了似的在那里發癡,不禁羞澀了起來,在他耳邊叫道:“呆子,怎么不跳?!”寶玉正在陶醉,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點點頭,道:“這就跳了,請姑娘捉緊我。”當下默含胸前那“氣”,轉流經脈,便背著少女飛身往上一縱,誰知眼睛剛齊了墻頭,便再上不去了,身子一滯跌落回地面上,幸好還能站住。凌采容傷勢甚重,被這一頓,立覺周身血氣翻涌,辛苦道:“怎么啦?”寶玉苦著臉答道:“背了你,身上重了許多,就跳不過去啦。”凌采容秀眉大皺,嬌嗔道:“人家很重么?怎么這樣蹩腳?剛才見你飛出來的模樣,不是俊得很么!”叫他再試。寶玉便再次奮力跳躍,仍是不成,又努力了幾回,終是過不了墻,不由喪氣道:“姑娘,背著你怕是跳不進去啦!”凌采容急了,又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心里害怕白婆婆療完傷追出來,便在他頸后輕輕地點吻了一下,鼓勵道:“好弟弟,剛才已很接近墻頂了,你再加把勁,肯定就能跳過去哩。”剛親過后俏臉上就飛紅了一片,幸好沒叫這公子給瞧著。寶玉被這一親,骨頭都酥了,心里輕輕飄飄的,點點頭道:“那我再試試吧。”便深深的吸了口氣,凝思那“氣”,再次奮力一躍,果然比前幾次高出了許多,但膝頭到了墻頭,胸口那“氣”已不繼,眼看又要功敗垂成,突覺頸后衣領一緊,身子便不可思議地提高了數尺,圍墻已掠過了腳下,眨眼間已落到了圍墻內側的草地上。兩人大奇,定神一看,只見旁邊已多了一人,手上還抓著寶玉的衣領,原來是他把寶玉兩人給“提”進來的。那人笑嘻嘻道:“老弟,看來你的輕功可稀松平常得很吶。”寶玉見那人一身秀才打扮,手里一把折扇,長相清清秀秀的,心里頓生好感,卻從未曾見過,正欲發問,但聽墻頭上又有人笑道:“不是稀松平常,我看是糟糕透頂了。”一抬頭,只見幾條人影從墻頭上呼呼飛落,皆輕輕松松跳到了地面上,轉眼身邊又多了四個形容各異的男人。寶玉嚇了一跳,問道:“你們是誰?怎么都會這飛檐走壁的本事呀?”只見一個形容猥瑣卻也是書生打扮之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我們吶,跟小兄弟你一樣,都是那貪花戀色風流瀟灑的采花盜,只不過你是個小賊,我們卻是大盜。”寶玉吃了一驚,傻了道:“采花盜?!跟我一樣?……我……我怎么會是采花……采花……?”那猥瑣書生瞧著他賊嘻嘻道:“不是嗎?你背著個小姑娘在墻頭上鬼鬼祟祟地跳來跳去,不是采花賊還會是什么?你就別在老前輩們面前裝蒜啦,我們又不是那幫成日喊著捉拿采花大盜的正派鳥人,小兄弟,別怕別怕。”凌采容伏在寶玉背上偷眼瞧那幾人,心里漸驚,看那形容裝扮,只怕眼前這五個人真是江湖上幾個惡名昭著的采花大盜。卻聽寶玉還在不開竅地爭辯:“我……我不是采花的,我就是這里邊的,這姑娘……”話還沒說完,就被背上凌采容在腰里悄悄地狠掐了一下,差點沒叫出聲來。另一個文士打扮的白凈中年人笑道:“原來小兄弟早就來了,想來這里邊的路子都探好了吧,既然一個道上的,自是有福同享,小兄弟干脆跟著我們一塊做筆大的,你就帶帶路吧。”寶玉越聽越驚,脫口問道:“難道……難道最近把都中鬧得沸沸揚揚的那……那些事就是你們做出來的?”旁邊一個高大漢子挖著鼻孔笑道:“不是不是,不過很快就是了。我們幾個原來只在江南逍遙快活,最近聽到都中有了這等盛事,都想何不也來鬧他一鬧,莫叫人小瞧了我們江南的采花盜,所以就結伴來了,準備跟這都中的采花大盜比比高低,他能去劫了太師府的小千金,名揚四方,等我們大鬧了這美人如云的榮國府,名頭到時只怕不比那家伙遜多少,哈哈哈!”寶玉聽得面如土色,差點沒癱軟在地,半晌方哆哆嗦嗦道:“你們難道不怕官府捉拿么?”那高大漢子也上來拍拍寶玉的肩膀,只把他拍得東搖西晃,大笑道:“所以說老弟你只是個小賊,只好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鬧,而我們才叫做大盜,個個一身絕活,自然就敢在江湖上明目張膽的逍遙快活,在江南時有多少官府懸紅想拿我們,可到現在,我們不是都還好好的么。”寶玉嚅囁道:“我家……我聽說這府里最近去武館和鏢局請了許多好手,個個武藝高強,你們的本領能強得過他們么?”那漢子笑了笑,突然隨手一揮,旁邊的土墻上就多了一道深深的溝子,露出里邊的磚塊,不屑笑道:“小兄弟,你可見到他們那些所謂的好手有這樣的功夫么?”寶玉目瞪口呆,哪里說得出話來。背上那少女也是一驚,心道:“此人掌尖尚未碰著墻壁,就能憑氣勁劃出這樣一條深溝,想來定是江浙一帶出沒的采花大盜‘花山鱷’紀豪了。”原來這五人正是江南幾個有名的采花大盜,除了凌采容認出的“花山鱷”紀豪;那白凈的中年文士姓肖名遙,外號“春水流”,一套陰柔詭秘的“春水絕流袖”曾令江湖上多少好漢膽戰心寒;那猥瑣秀才卻是江西一帶出沒的采花賊王令當,在五人里面,輕功最好,曾在一次必死無疑的大圍捕中憑著神出鬼沒的身法逃脫,所以被人稱之為“再世yin僮”;而那提著寶玉躍過圍墻的清秀書生人稱“午夜yin煙”滿連,最會使用迷魂香之類的伎倆偷花盜蜜,不知禍害過多少良家婦女,近來最得意的一回卻是糟蹋了武林中的大美人江如嬌,早已令江湖上無數正派人士恨得牙癢,無不欲啖之而后快;最后一人,一直不曾開口,容貌普普通通,讓人見了多半不會留下什么印象,卻是江南采花大盜中名聲最大的“無極yin君”韓將,此人機智多謀,屢破白道數次計劃周詳的大圍捕,又最善易容之術,令人防不勝防,已隱隱成為江南眾yin賊的老大哥。那再世yin僮王令當上前對寶玉笑了笑,不陰不陽道:“這土包子還不算厲害的,韓大哥閉著眼睛都能打贏他,小兄弟你跟著我們包管吃不了虧,先帶我們尋個僻靜的地方歇著,待晚上我們再出來逍遙快活,把這榮國府里的美人兒都玩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