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剋。寶玉頓然滿心愉悅,只覺今天真是美妙快活。不一會丫鬟婆子上了酒菜,鳳、李虛設坐位,皆不敢坐,只在賈母王夫人兩桌上伺候。寶玉平日多在意黛玉,今回卻只顧看那鳳姐,誰知鳳姐連乜也不乜他一眼,更惹得他心如蟲走,哪里去聽眾人與那白婆婆說話。忽聽鳳姐笑道:“我說這位白婆婆,今個就不要謙遜了,我們老太太可喜熱鬧哩,您要是有什么有趣的絕活便露兩手讓她老人家樂一樂嘛。”寶玉的注意力這才轉到那白婆婆的身上,只聽她笑吟吟道:“哎,那些粗俗的活兒真怕污了這里太太小姐們的眼哩,使不得使不得哩。”寶玉想起上午跟賈璉去武館看見那些舞刀弄棒的人,再看看這遇見過一次的白婆婆,只見她年約四、五十,卻是皮膚白膩,體態豐腴,神情和藹,怎么也跟那些耍功夫的人擺不到一塊兒,順著鳳姐的話道:“白婆婆,書上都說江湖上那些俠客,會飛檐走壁,您老在江湖上行走,可曾見過這樣的人呢?”賈母笑道:“傻孩子,書上說的,哪能都是真的。”誰知白婆婆卻笑道:“老太太和公子不似我們這些在外邊摸爬滾打的粗人,所以有所不知,那飛檐走壁的活兒也不太難,江湖上略有些本領的大多會些,就這京都里,會這活兒的人也多著哩。”那邊薛姨媽笑道:“這么說我可不太信呢,我們一家人入京來,路上走了幾百里,也從沒碰見過一個會這本領的人哩。”寶玉道:“我也不信,上午去了城南的正心武館,那里還說是少林寺還俗弟子辦的,刀槍使得利索,卻也沒見誰會飛檐走壁呀。”那白婆婆笑吟吟的,游目四顧,抬頭見屋子天花上有只灰斑蝶在宮燈前翻繞撲弄,想是被女人們身上的芳香引進來的,笑道:“哪來的蝶兒,待我捉了趕出去,莫叫它偷沾了姑娘們身上的香氣。”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白婆婆神仙似的拔地而起,竟飛身上了兩丈多的半空,手上輕輕一夾,已捉住了那只灰斑蝶,眨眼間又落回了地面上,神閑氣逸,竟似做了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般,走到門口,手指一放,那蝶兒便自翩躚去了。待白婆婆轉身回屋,眾人才回過神來,皆拍手叫好,贊不絕口,說真若神仙也。白婆婆笑道:“怎敢當,雕蟲之技耳。”又對寶玉道:“這點功夫,那正心武館的弟子,十有八九都會,只不過不肯人前亂示罷了,過兩天他們過來,公子或可去請他們露一手。”寶玉對武功沒什么興趣,對這飛檐走壁的功夫卻是羨慕無比,心想要是自己也會這本事,去哪兒豈不方便極了,就是有時在外邊回來得晚,一跳就過墻,也犯不著去驚動那些二門上的人了。來了興頭,便纏住那白婆婆講些江湖上的典故趣事。白婆婆見賈母也有興致,就揀了些精彩好玩的江湖典故說了,真比那說書的講得還有趣,只聽得眾人津津有味。鳳姐過去為賈母斟酒,寶玉心神又轉到了她身上,忙問道:“是上回烏莊送來的糯米酒么?我也喝一點。”鳳姐才轉過身來,含嗔乜了他一眼道:“平時也不見你喜歡喝這酒。”提了壺往寶玉杯里倒酒。寶玉見靠得近,趁機在她下邊腿上摸了一下。鳳姐微暈了俏臉,竟沒走開,又自斟了一杯酒,站在寶玉旁邊,裝作聽那白婆婆說得入神。寶玉心中大喜,一只手在鳳姐裙里大肆放縱,周圍便是老太太、王夫人、薛姨媽等人,側面還有寶釵、黛玉、三春眾姐妹,只覺那種偷偷摸摸的銷魂實在刺激無比,哪里還有心思去聽白婆婆的江湖故事。寶玉正在銷魂,忽乜見李紈在對面似笑非笑的望向這邊,不由一陣魂飛魄散,慌忙把手從鳳姐裙里收回來,再去看他這嫂子,卻早已轉到王夫人桌上斟酒去了,心頭一陣驚疑不定,也不知她是否看出什么奧妙來沒有。鳳姐見寶玉好容易才收了手,悄悄地白了他一眼,含嗔帶俏地走開了。宴罷,眾人先后向賈母請了安散去,鳳姐與李紈指使丫鬟婆子們收拾已畢,才匆匆回了院子。鳳姐忙了一下午,早已周身汗膩,加上又被寶玉鬧了一回,剛才再到賈母處侍候了一頓,早已渾身難受,一進屋便叫平兒準備要換的衣裳,嘴里直道:“累死人啦,快去弄了湯水來泡泡身子。”平兒忙出去喚了彩哥、彩明進來備了香湯,幫鳳姐寬衣卸妝,扶進澡盆,又去衣柜取她屋里著的衣裳。鳳姐歪在澡盆里,看平兒在柜前拿衣裳,說這件不好那件不要,平兒耐著性子陪她挑了半天,一時煩了,嘴里咕噥道:“也不知爺晚上回不回來呢,這么折騰人哩。”鳳姐笑罵道:“你在這屋里越發有臉了,算我求你的好不好。”最后才說:“這幾天又好熱哩。”終挑了一套薄如蟬翅的小衣,又揀了一只極艷褻的玫色小巧肚兜方才作罷。過不一會,鳳姐又說周身酸痛,叫平兒過來捶肩頭,這才舒心適意的泡在熱湯里,瞇了雙眼,幾欲睡去。朦朧間不由想起寶玉來,心頭自是一片酥醉。鳳姐本也出自名門,乃那“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的金陵王家,當初從金陵嫁到“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的賈家,原本春風得意,不久后漸漸發覺賈璉不過是個浪蕩不經的俗物,做到同知前程便已有了止相,況又常在外邊拈花惹草,心思也沒幾成在她身上,真個處處不得意,她的心里也不由有些散了,倒是那個小魔王般寶玉,不知何時卻令她有了一絲不敢細想的綺念,如今綺夢成真,卻又叫她仿如夢中了。鳳姐心中又甜又亂,忽又有些患得患失地思量道:“下午沒守住身子給他胡鬧了一回,不知等下他還會不會去假山那兒尋我?”鳳姐浴罷,先到榻上瞇了一會,心中有些按捺不住,起身對平兒道:“我過去太太那坐坐,你爺回來就叫他先歇了吧。”平兒道:“真奇怪,你回來那么晚嗎,用得著這樣交待。”鳳姐笑道:“你爺這幾天想你,昨夜還在央我,今兒我就晚些回來,好讓你們便宜呢。”平兒漲紅了俏臉,反唇啐道:“誰便宜了,你希罕別人也就希罕了?”鳳姐在床頭的暗奩里捏了把鑰匙在手心,笑嘻嘻道:“你不希罕,是人家希罕哩。”也不帶丫鬟,提了只燈籠便溜出了院子。平兒尚在那兒著惱,滿肚委屈噎在心頭,想了想,也不肯守在屋子里了,走到外間,叫來幾個小丫鬟賭銅錢玩。鳳姐提著燈籠,轉了一大圈,又悄悄回到自己的院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