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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我擺手,又囑咐她們:“走的時候關好了院門,小心別招了賊。”她幾個吃吃笑了幾聲,便就相攜著離去了。我獨自進了臥房躺下,待屋內一靜下來,卻也覺出幾分害怕來,一時想也不知那幾人記得鎖院門沒有,一時卻又想這谷里都是妖怪,便是鎖了院門怕是也沒用。就這般胡亂尋思著,直到夜深,我才有了幾分困意,正昏昏欲睡時卻忽又感覺到異樣,猛地睜開眼,赫然發現床前竟就站了個人!這深更半夜,黑燈瞎火的,換誰床前突然冒了個人出來,怕是都要嚇死過去??v是我這般被母親說成蔫大膽的,也駭得猛地坐起身來,正欲張口驚叫,不料來人卻是快了一步,上前一把掩住我的口,低聲道:“是我。”我三魂七魄嚇走了大半,反應難免遲鈍些,好一會兒才辨出這人竟然是理應在大宴上摟著新歡意氣風發的黃袍怪!許是瞧出我終于認出了他,黃袍怪撤了手,又道:“莫怕。”這種情形,誰特么能不怕!我氣得極了,反而意外的平靜,只真心實意地與他商量道:“大王,您下次來還是先去院角里吹簫吧,好么?這要嚇死了我,便是我做鬼也不怨您,你自己心里也會過意不去,是不是?”房內光線實在是太暗,我看不清黃袍怪的神情,也不知他是個什么反應,只見他在那默默站了片刻,竟就在我床邊坐下了。我下意識地往床內挪了挪,戒備地盯著他,問道:“您來這兒……有事?”黃袍怪也不說話,只坐在那里瞧我。我遲疑了下,就又試探道:“那您來這兒只是隨意……坐坐?”他仍不說話,我等得片刻,終于沒了耐心,忍不住伸出腳去輕輕踢他,道:“哎?說句話啊,總不能是來這兒夢游的吧?”黃袍怪依舊不言,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腳。我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地往回抽腿,不料他卻不肯松手,也不知是酒后坐得不穩,還是有意為之,整個人竟就隨著我那力道倒過來,直直地壓向了我。我慌忙抬了另只腿去擋,一腳撐住他胸膛,將將地把他擋在一尺開外,怒道:“借酒撒風,非大丈夫作為!”黃袍怪不為所動,啞聲接道:“不喝酒,接下來怎好同罩大被?”我怔了下,這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一時尷尬至極,忙干笑了兩聲,才道:“玩笑話,都是胡謅了來逗小姑娘的玩笑話!”瞧著黃袍怪沒反應,又趕緊正色說道:“你別亂來,你也知我的脾氣,萬一惹惱了我……”“惹惱了你又能怎樣?”黃袍怪突然反問道。我一噎,默默看他,光線依舊昏暗,可眼睛卻已漸漸適應,又離得他這般近,五官非但清晰可見,便是眼中神色也能辨出一二分來。我抿了抿唇,答道:“我確不能怎樣了你,便是再惱再恨,也不過是一輩子不理你罷了。”黃袍怪似是僵了一僵,又默默看我兩眼,手上松開了我的腳踝,翻身往我旁邊躺倒下去,先長長地吐了口氣出來,這才輕聲問道:“真不能留下來嗎?”我剛才全憑一腳之力撐著他的重量,腳踝早已壓得生疼,聞言一面活動著腳踝,一面轉頭看他,奇道:“咦?你這幾日和海棠姑娘不是相處的很不錯嗎?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情愫暗生了呢。”普普通通一句話,不知黃袍怪為何突然又惱了,一把握住了我胳膊,將我扯到他身前,恨聲道:“你再敢胡謅,我就——”話到此處戛然而止,他也未說出他就怎樣,只又低低地冷哼了一聲,便就松開了手。他這般喜怒不定,叫我很是摸不到頭腦,一時也不敢惹他,只不露痕跡地往遠處挪了挪,道:“我不說話便是?!?/br>兩人一坐一臥,都不再說話,只片刻功夫,屋中便就沉寂了下來,呼吸可聞。尷尬于無聲中悄然而生,也不知是誰的氣息先亂了節奏,捎帶著,連心跳也亂了起來。我只覺莫名緊張,想著尋個話題打破這氣氛,便就問他道:“你什么時候送我離開?”黃袍怪默了一默,答道:“你若想走,明日便可。”“真的?”我有些意外,不禁又問:“明日大年初一,你有空閑?”黃袍怪卻是輕輕嗤笑,道:“不過是個妖怪,既不需當值,又無人管束,是忙還是空閑還不是全憑己定?!?/br>我原本也是這樣覺得,聞言不由笑了,“我就料著你之前說事務繁忙不過是個借口?!?/br>黃袍怪轉過頭看我,也是淡淡一笑,應和道:“是啊,只是借口。”第40章套路,都是套路(5)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忙就移開了視線,過得片刻,才與他說道:“你我相處一場,也算是共過患難,我既要走了,也有幾句話想交代你,你若不嫌我聒噪,便就聽一聽。”黃袍怪說道:“你說吧,我聽著便是?!?/br>我稍稍沉吟,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海棠雖美,心術卻不大正,你日后縱是愛她,也須防她幾分。”話說到這,我卻不由停住,默得片刻,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擺手道:“不說了,再說下去反倒像是故意離間你們。你們既成夫妻,好壞都是你二人的事,何容我一個外人來多管閑事!”黃袍怪聽著,忽撐起身來,一把握住我手,問道:“你既知海棠心術不正,又那樣陷害你,為何還對她心存憐憫,將我拱手讓與她?”我一時噎住,不知如何作答,強自笑了一笑,才道:“這是哪里話,她本就與你有約在先,我這后來之人理應退出,怎能算是我讓人家?!?/br>“可卻是你我生情在前!”他傾身慢慢壓近,又逼問道:“你無辜被我擄來,未曾與我同甘,卻先共苦,好容易生得情分,卻因一個與你毫無干系的海棠,便就要你退出,將我拱手相讓……你就絲毫不怨,絲毫不恨嗎?”我怎能不怨?可怨又怎樣?又能怨誰?我壓住心中苦澀,咬牙道:“不過是造化弄人,我不怨,不恨!”“好一個不怨不恨!”黃袍怪冷笑,又道:“我知你敬蘇合癡情,憐海棠孤苦,可蘇合挾恩迫我在前,海棠倚弱害你在后。此人前世狡黠多計,后世歹毒陰險,你就將我讓與這樣一個人,便就真的心甘情愿嗎?”蘇合是否狡黠多計我無從得知,不過這海棠瞧著的確非良善之輩。未想到黃袍怪竟是已瞧出海棠真性,更不知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會有這般好口才,能將我心中的不甘一一點破。我不覺苦笑,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