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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抓緊把醫生的口供整理出來。”偵查員說。我說:“非法行醫本來就存在諸多隱患,對于這個醫生,應該告知衛生部門對其進行處罰。這么窮的人的錢都要騙,他的非法行醫根本就不是在做善事。”“好了,這案子也算是結了。”林濤說,“想休一個完整的長假,幾乎就是奢望。明天就正式上班了,我們也要趕緊趕回去收拾收拾,準備長假后繼續當苦力嘍。”“是啊,也不知道夢涵有沒有更進一步的恢復。”大寶歸心似箭,“上班時間到了,也可以去市局看看之前的偵查工作有沒有突破了。”第五案深淵惡意惡人也許會死去,但惡意卻永遠不會絕跡。——莫里哀1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是驚心動魄的一個禮拜。在數天前已經恢復到存在指尖運動的寶嫂,突然又出現了心跳停搏。好在實時監護儀及時發出警報,在進行了半個多小時的搶救后,寶嫂又恢復了生命體征。醫生曾經說過,腦缺氧導致的植物人,恢復的概率在15%以下;而腦外傷造成的植物人狀態,恢復率則要高很多。有研究顯示,只要治療得當,超過半數的植物人可以在一年之內恢復意識。然而,醫生又說了。因為寶嫂腦外傷后,停滯時間較長,未能及時救治,所以這種情況的恢復率就不太好保證了。像這種突然恢復,又突然惡化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依據醫生的經驗判斷,只要能及時搶救,度過惡化期,對于意識恢復是有好處的。我們可以理解大寶的心情,每天都是忐忑不安又充滿了期待。他希望寶嫂的病情可以有所突破,但是又害怕寶嫂挺不過這突如其來的病情惡化。好在經過數天的觀察,轉入ICU的寶嫂仿佛已經完全度過了危險期。這一天,我們幾個人捧著一束藍色妖姬走進了省立醫院的ICU。大寶曾經說過,寶嫂最愛藍色妖姬,她曾經有次在睡夢中,被大寶捧進來的藍色妖姬的香味喚醒。大寶正在悄聲對寶嫂說著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的我們。“快點兒醒來吧,你應該知道那天晚上我為什么沒有去,你應該知道的,你了解我。”大寶低聲說道,“不管過去怎么樣,現在的我,心里只有你,只剩下你。快點兒醒來吧,如果你不醒來,我會以為你不原諒我,那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寶嫂的右手幾個指頭收縮了一下,像是想抬起來握住大寶的手,或者是抬起來擦干大寶臉上的淚水。“呀!寶嫂有反應了!”陳詩羽叫道。大寶被叫聲驚到了,肩膀顫抖了一下,趕緊用衣襟擦拭了眼睛,轉過臉來說:“哦,這幾天夢涵經常會有手指的反應,可是也就僅限于手指的反應,這離她的恢復還遠得很。對了,今天是休息日,你們怎么來了?”“你覺得非休息日,我們能騰得出時間嗎?”我微笑著把花兒插進床頭的花瓶,說,“剛才在說什么?什么那天晚上?什么原諒你的過去?你的過去怎么了?”“沒……沒什么。”大寶轉過臉去,低著頭。“人家小兩口的隱私,你也打聽?”林濤故作輕松地敲了一下我的后腦勺。“沒事的,沒事的。”大寶說,“我一個禮拜沒去單位了,忙嗎?”“還行吧。”我說,“就是最近有點兒消極怠工,積壓的信訪事項有點兒多,正在一件件查實、一件件答復,老樣子,大多還是因為信訪人對法醫不了解,引起的一些理解偏差吧。其實解釋到位了,還是沒問題的。案子嘛,這一個禮拜很平靜,沒有。”“喂!拜托!你又來烏鴉嘴了是嗎?”林濤說。“……”話音還沒有落,電話鈴響了起來。“你真是大神!”林濤一臉黑線,“我真是服了你了!”我更是一臉黑線地接通了電話,是師父的聲音。“別緊張,不是命案。”師父說,“程城市有個信訪事項,我看了案件的基本資料,原來的判斷沒有問題,就是家屬對死因和死亡方式不服,據說鬧得挺兇,你們去解釋一下。”我長吁了一口氣,掛了電話說:“這次不靈,這次是信訪解釋,不是命案。”“信訪案件就不是案件了?”林濤說,“以后拜托你管住自己的嘴巴,好嗎?”ICU的感應門打開,一名護士長探頭低聲說道:“你們幾個怎么回事?在病房里吵什么吵?安靜點兒!”我們幾個趕緊縮頭作揖。我轉頭低聲對大寶說:“信訪事項你就別去了,集中精力照顧好寶嫂,說不定等我們回來,寶嫂就醒過來了呢!我們一起去吃小龍蝦!”大寶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我們趕到程城市的時候,死者家屬已經在公安局門口打起“程城市公安局草菅人命”的條幅。雖然是休息日,但各部門的民警不得不回到單位待命。費了很大的勁兒,我們才說動了死者家屬代表來和我們一起聽取案件的前期匯報。令人吃驚的是,之前因為家屬的不信任,他們甚至沒有聽取公安局關于此事的報告。案件其實很簡單。一名叫杜琪的20歲男孩,在程城大學上學,因為和女朋友分手,近一周來情緒極端低落,行為反常。前天晚上,也就是10月15日深夜2時,他獨自一人離開學校,最后死于程河內。15日下午,杜琪的尸體在河邊被人發現,經過公安局的調查,確定死者系自殺。今天上午告知死者家屬結論后,引起家屬強烈不服。“我覺得,你們是不是應該聽一聽公安局的說法有沒有道理,再提問題?”我試探性地詢問。“我兒子14日晚上還給我打了電話,怎么可能會去自殺?胡扯淡!”一名中年女子哭喊著說。“他給您打電話說了什么呢?”我問。“沒說什么,就問聲好。”“你有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異樣呢?”“沒有!沒有!”中年女子喊道。“這樣吧,我們還是先聽聽辦案單位的意見吧。”我說,“您也需要冷靜一下,再去思考這個問題。”“那我先來說說我們的意見吧。”程城市公安局年輕的分管局長趙大膽兒朗聲說道,“第一,杜琪存在自殺的動機,經過調查,他在一個禮拜前和女友分手,一直情緒低落。第二,杜琪的死因經過尸體檢驗,確實是溺死。”“這個很重要。”我看了眼死者家屬,插話道,“對于水中的死者,法醫最重要的就是檢驗其具體死因,分辨系生前溺死還是死后被拋尸入水。因為生前溺死常見于意外和自殺,罕見于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