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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廳的主檢法醫師,”師父反倒微笑起來了,“要看這套考卷你能不能及格——洋宮縣剛剛發生了一起案件,是交警處理的,但在進行尸表檢驗的時候發現了異常,目前性質還沒定,他們請求我們的支援。”判明案件的性質,這可是法醫工作里責任最大,也是最難的部分。交通事故的死亡事件里,縣級公安機關法醫的職責,就是通過尸體檢驗來確定性質,排除他殺的可能。但這次他們居然向省廳求助來確定性質,可見這起交通事故肯定不簡單。聽師父這么一說,我立即就慌了:“不是吧,考題這么難?上來就考性質?”師父看見我慌亂的表情,更是樂了:“干嗎這么不自信?你可是我教出來的徒弟。好歹也是省廳的主檢法醫師,你以為是那么容易當的呀?”師父都放出話來了,我想賴也賴不了了,只有乖乖就范:“是什么案情?”“早上我剛接到電話,就把你叫過來了。尸體還在現場,你現在就趕去洋宮縣吧,去了就知道案情了。車子在樓下。”師父扔給我一把警車的鑰匙,“我不擔心你會考不及格,倒是擔心你開車安不安全。”“放心吧,我6年駕齡了。”我心不在焉地答道。洋宮縣是省城的下屬縣,離省城只有30公里的路程,我半個多小時就到達了洋宮縣公安局,然后在早已等候在公安局大門口的刑警大隊長的指引下,驅車趕到案發地點:洋宮縣洋橋鎮。隔得很遠,就看見現場圍著密密麻麻的人,時不時還能聽到警察對講機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我忽然有了一種進入拳擊賽場的感覺,人山人海,嘈雜喧鬧,唯獨師父不在身邊。當我停完車,拎著現場勘查箱走進警戒帶的時候,瞬間感到了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目光,我的心跳加速,甚至連耳朵都敏感起來了,隱約聽到有人低聲議論著:“這就是省廳來的法醫?看上去這么年輕,靠譜兒嗎?”“他一個人來的?他師父呢?”“不會還是學生吧?腦門子都出汗了……”……洋宮縣公安局的法醫姓林,算起來也是我的師兄,我強顏歡笑地過去和他打招呼,算是寒暄。林法醫一邊和我說話,一邊忍不住左顧右盼,神色里掩飾不住的失望和詫異,最后他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可那眼神里,滿是懷疑。他什么都沒說。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工作吧!當然,第一步就是熟悉現場的環境。我繞著現場走了一圈,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這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小橋,橋上沒有護欄,橋底下也沒有水流。從橋上往下看去,這橋大概有3米多高,橋底長著茂密的荒草,也堆滿了生活垃圾。橋邊是一個小型的集鎮,每天上午8點到下午3點,這個小集鎮上會有很多商販,但過了下午3點就很少有人了。“這附近有住戶嗎?”我問偵查員。“沒有。最近的住戶也在2里地以外,這里就是集鎮。”“這橋下面怎么有這么多生活垃圾?”我站在橋邊,小心地往下看,發現橋下有很多諸如白色飯盒、塑料袋之類的垃圾。“這兒沒人打掃,小集鎮上的攤販平時吃了午飯,飯盒什么的垃圾都往這下面扔,時間長了,就全是垃圾了。”偵查員倒是很耐心地和我解釋。橋上支著一輛七成新的摩托車,摩托車上黏附了一些泥土。摩托車的旁邊停放著死者的尸體,尸體的衣著很完整,衣服上貌似看得到血跡。尸體的臉上也黏附著泥土,讓人看不清死者的表情。“什么案情?”我問。林法醫揮手叫來了主辦本案的交警同志,交警說:“前期調查都結束了,情況是這樣的:26號,也就是前天下午,一個叫胡麗麗的中年女子到洋橋鎮派出所報案,稱她的丈夫失蹤了。”“下午報失蹤?”我微微詫異。“是的,據她說,25號晚上她照例回娘家,26日早晨回到自己家,發現家里的被子疊得很整齊,以為自己的丈夫上班去了。可是到中午的時候,她丈夫吳明路打工的工廠廠長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吳明路為什么沒有去上班。她當時就慌了,和吳明路的父親一起到吳的朋友家找了一圈,沒人見過他,于是下午就去派出所報了案。”“吳明路平時晚上幾點下班?”我問。“他一般是早晨7點出發去工廠,晚上7點從工廠回家。工廠到家里的距離,騎摩托車要半個小時。”“胡麗麗25號晚上幾點回娘家的?”“她回去得早,下午5點就到了位于隔壁村的娘家。她娘家人和鄰居都能證實胡麗麗25號晚上一直在娘家。”“也就是說,她25號晚上就沒有看見吳明路,是嗎?”我問。“是的。”“這輛摩托車是吳明路的?”我指著支在一旁的摩托車說。“確證了,是死者的。”派出所民警說。“好吧,您接著說。”我示意交警同志繼續介紹情況。“今天,28號,也就是胡麗麗報案兩天后,早晨一個攤販報案,說發現橋下有一具尸體。我們趕到的時候,確證死者是吳明路,他躺在橋下,身上壓著摩托車。群眾報案是說有個人騎摩托翻到橋下去了。”交警同志指著橋下的一處荒草被壓倒的地方說。“今天早晨才看見的?”“是的,這個我們詳細問了,一般不會有人站在橋上往下看,扔垃圾都是站在離橋幾米處往橋下使勁兒一扔,橋下有垃圾和荒草,尸體沒被人發現也很正常。看尸體附著的泥土狀況,死者應該是在這個橋下躺了兩天了,而且這兩天下雨,我們看死者的衣服都是濕的,應該是失蹤的時間段就掉下去了。”我簡單看了看尸體的外表,點點頭,對交警同志的分析表示認可。“25號,吳明路上班的狀況……”我接著問道。“25號晚上7點,吳明路準時下班的,這個都調查清楚了。”“他一般在哪里吃飯?”“都是回家吃飯。”我蹲在橋邊仔細地看著水泥小橋的邊緣,說:“你們認為可能不是交通事故的原因,是因為橋邊沒有擦劃痕跡,對嗎?”我的這一說仿佛出乎辦案人員的意料,他撓了撓頭說:“這個……呵呵……這個我們還真的沒有想到。我們還是認為這有可能是一起交通事故的。”“是我提出疑點的。”林法醫插話道,“接到交警的電話后,我就趕過來進行尸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