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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板車應該就是運尸用的板車。“師父!”我就像孫猴子一樣興奮地叫著師父,“這里有和死者衣物相似的衣物纖維,和死者背后的衣物破口對得上!”我抬頭看了一眼,并沒有看見師父,只聽見師父的聲音從柴火堆的后面發了出來:“好的,小心提取,回去進行微量物證檢驗,同一認定了就是定案的依據。”我奇怪師父在我發現這么重要的線索的時候,居然沒有從柴火堆后面出來,難道他有更好的發現?我拍照、提取完微量物證,走到躲在柴火堆后面的師父身旁。師父正蹲在柴火堆后側,身邊敞開著一只法醫現場勘查箱。他的手上拿著一張濾紙,正在柴火堆后面的地面上擦蹭。我走近一看,原來柴火堆后側的地面上仿佛有一片黑黝黝的痕跡,這一塊地面像是被深色的液體深深地浸染了。我想起了師父在專案會上的推斷:尸體有被藏匿的過程,而且藏尸的地點不在室內,更重要的是藏尸的地點應該有死者的血跡。居然真的被師父說中了,我的聲音因為興奮而發抖:“這……這是血嗎?”師父沒有回答我,他拿起中央被蹭得漆黑的濾紙,用物證箱里的試劑往濾紙的中央滴了兩滴,轉過身來舉著濾紙笑著說:“哈哈,聯苯胺,陽性!”既然確定了這片痕跡真的是血,這就更加堅定了我們的信心,師父興奮地說:“提取吧,DNA認定同一,加上你發現的證據,這就是鐵案!”我和師父哼著小曲回到了專案組,向總隊長匯報完我們的重大發現后,總隊長長舒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說:“明天回家過年嘍!”話音剛落,負責審訊的主偵查員推開門就跑了進來:“報告領導,招了。”有了我們提取到的關鍵證據,兇手的供認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總隊長聽見這個喜訊后很淡定地笑著說:“別著急,坐下,喝杯水,慢慢說。”“開始我們就知道他們會招的。”偵查員咽了口水,說,“在車上兩個人的表情就告訴我們,案子就是他們做的。到了審訊室,還沒過5分鐘,林玉蘭就跪在地上說是她殺的孫麗梅。省廳專家已經有了指導性意見,說兇手是年輕力壯的男子,所以我們堅定了信心。審訊了一個小時,他們倆就都交代了事實。兩個人的口供對得上。”原來,郭三和孫麗梅從前年開始就有了jian情,但是兩個人行為隱蔽,并沒有旁人知曉。去年開始,郭三的茶葉生意越來越紅火,生活條件也越來越好,郭三也越來越放肆了。他首先和林玉蘭攤了牌,告訴了她自己和孫麗梅的關系,強迫林玉蘭接受他們的jian情。也就是說,郭三是在利用自己的經濟實力作為砝碼,做起了兩妻共侍一夫的美夢。沒想到,這個無恥的要求居然被懦弱的林玉蘭接受了。孫麗梅手術后,郭三便把她接來自己家進行調養,其間,林玉蘭做牛做馬一樣伺候著孫麗梅。孫麗梅在11月中旬身體康復以后,便忘恩負義地提出要求,逼迫郭三和林玉蘭離婚。被郭三拒絕后,她便提出了要分郭三一份財產的要求,不然就把他們的jian情曝光。一日,郭三又和孫麗梅因為此事爭吵,林玉蘭勸架的時候,被孫麗梅一把推倒。郭三想起林玉蘭精心伺候孫麗梅的情景,隨即勃然大怒,將孫麗梅摁在床邊,順手從床下拿出一把鐵錘將孫麗梅打死。打死孫麗梅后,郭三夫婦商量了諸多對策,最后他們以為冬天尸體不會腐敗,就把孫麗梅的尸體藏在院子里的柴火堆后面,直到尸體腐敗發臭,才不得已冒險將尸體拉去墳地掩埋。案子順利地破了,我們一路開著玩笑,心情大好地返回省城。家里早已備好一桌熱騰騰的飯菜,迎接我的凱旋。第十三案清明花祭我的生日是1月10日,從小就有很多父親的同事戲稱我天生是干警察的命(1月10日的數字正好是報警電話110。)。因為出生在冬季,我也有一個叫冬子的小名,仿佛我和冬天有著不解之緣。可是天生畏寒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冬天,每年冬去春來、迎春花開的季節就是我心情最好的時節。有人說,省城沒有春秋兩季,過完了瑟瑟寒冬,就會迎來炎炎夏日,唯一能夠體會到春風拂面的時節,就是3月末4月初,清明節前夕。如果這時候去踏青,眺望漫山遍野盛開的油菜花,是何等愜意之事!可惜,讀了7年大學,出游的計劃一直只是個夢想。參加工作后的第一年,因為我們的出色表現,我終于平平安安地過了一個圓滿的春節。一晃又到了3月末,踏青的念頭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我早早就和女友鈴鐺約好,清明假期一起去看油菜花。可計劃永遠也趕不上變化,這不,清明假期剛剛開始,我還在“春眠不覺曉”呢,電話鈴聲就催命似的鬧了起來。無論睡得多死,只要一聽見電話鈴聲,我就會像觸電一樣從床上跳起,這些年一直如此,都成習慣了。怕什么來什么,電話果真是師父打來的,說是臨近省城的石培縣發生命案,死了一個人,因為現場是在縣城中心,社會影響很大,所以石培縣公安局領導在第一時間通過市局向省廳法醫部門提出了技術支援申請。雖然每年一大半時間都在出差,但是師父對基層的邀請幾乎是有求必應的。師父說了,雖然我們的能力、時間有限,但是我們應該盡自己的一切力量,盡可能多地辦案,為了基層法醫工作,為了打擊犯罪,更為了保護百姓。開始聽師父這么說,還覺得有點兒太大太空,可做法醫久了,我才慢慢發現,其實我們一直都在默默地踐行這些大道理,在外人看來格外冷靜甚至很“酷”的法醫們,內心其實充滿熱血與正氣。也正是因為那份無法抗拒的責任感,無論多困倦多繁忙,我們都能隨時接受召喚,趕赴現場。時間緊迫,我趕緊穿好衣服,連早飯都沒顧上買,就坐上趕往石培縣的警車。警車上,我迫不及待地追問師父關于本案的情況,期待能在到達現場之前掌握一些信息,好有些心理準備和制訂下一步工作的計劃。“值班室直接下達的指令。”師父攤了攤手,說,“只有一句話,石河內發現一具尸體,初步判定是他殺,因為尸體是在縣城的繁華地段發現的,所以反響強烈,總隊長要求盡快破案。”“就這么點兒信息?”我失望地搖了搖頭。“急什么,”師父搖開車窗,點了根煙,“我問了,為了保險起見,已經保護了現場,等我們過去再開始打撈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