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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管局長尷尬地說:“那,我們請本案的偵查員先向領導匯報一下此案的前期調查情況?”“不用了。”看來總隊長被秋嶺市刑警支隊制作的這份極其不規范的案件卷宗氣得夠嗆,他伸手指了指師父,說:“你牽頭,小秦和小潘參加,我們自己人去調查。需要用車用人用設備的話,你們局全力配合就是了。”這話說得很重,讓當地公安局下不了臺。但是師父一聽,覺得很解氣,立即開始低頭收拾本子和筆,準備出發了。總隊長的意思很明顯,他是想證明技術也可以充分主導一起命案的偵破。小潘人稱潘哥,是廳刑警總隊的重案科偵查員,也是一名集帥氣和睿智于一身的年輕干將,總隊長這樣的安排是給我們補足了偵查警力。現場在秋嶺市所轄的秋嶺縣,這是一個山區的小縣,除了縣城還算是一塊平地,周圍的村莊基本都坐落在山里,村民們以種茶為生。秋嶺縣和秋嶺市市區相隔30公里,我們乘坐一輛越野車,在盤山道上行駛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現場所在的秋景村。進了小村,發現周圍崇山峻嶺,蔚為壯觀。報案人是一位70多歲的老大爺,雖然案發至今已經一個多月了,但是當我們說清來意、問及本案的情況時,他還是表現出一臉的驚恐。驚恐歸驚恐,山里的百姓非常樸實,老大爺放下手中的活,把我們請進了屋,端了凳子開始給我們講起了故事。老大爺的茶園和他家之間隔著一塊墳地,墳地里坐落著20多個墳頭。老大爺說自己對墳頭的數量非常清楚,因為自己家離墳地很近,小村落也就100多號人,誰都認識誰,所以墳地里每添一座新墳,他都會在墳前燒上幾張紙,磕幾個頭,也算是盡盡心意、聊表哀思。老大爺的兒孫都在外地打工,雖然他已經70多歲了,但是由于生活所迫,還是獨自肩負起家里幾畝茶園的種植。一個多月前,老大爺因為疲勞加之偶感風寒,生病臥床幾天。一天早晨,因為前夜刮大風下大雪,大爺不放心辛勤栽種的茶樹,就拖著沒有痊愈的身體想去自己的茶園看看。途經那一片墳地的時候,他習慣性地用眷顧的眼神看了一眼在這里長眠的鄉親,沒想到卻發現在墳地的一角,莫名地多出一座新墳。這座新的小土墳和其他墳頭一樣,被白雪掩蓋,但是比其他的墳頭小得多,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不能發現這是一座新墳。但是老大爺對墳地太熟悉了,他一眼就發現了這座樣式獨特的詭異的小新墳。老大爺心里開始打鼓了,自己臥床這幾天,也沒有聽見誰家死了人啊,外村人不可能翻山越嶺地把死者運到他們村,埋在這里。老大爺帶著疑惑干了一天活,想想還是放心不下,下午回到村里就挨家打聽怎么回事,結果居然都一問三不知,沒有人知道誰家死了人,更沒有人知道誰在他們村的墳地堆出了這么一座詭異的小土墳。老大爺晚上回到家里越想越害怕,總不可能是死人自己埋了自己。他一夜失眠,早晨起來還是打通了報警電話。派出所民警很快就到達現場,和老大爺一起來到那片墳地。到了墳地的時候,老大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的那座新墳居然已經不存在了。但是派出所民警知道老大爺并沒有報假警,因為在老大爺指認的那塊地方,仿佛還能看到那座墳的輪廓,堆墳的泥土散落在周圍,墳里并沒有尸體。派出所民警在這座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小土墳里什么也沒有找到,除了一只黃色的女式布鞋。“空墳不可能有鞋子啊?難道是有人挖墳?”老大爺的描述讓我覺得毛骨悚然,“誰會埋了人,又挖出來?”“荒山野嶺的,你怎么能確定不是野獸把尸體拖出去的?”師父看我打斷了老大爺的話,瞪了我一眼。我轉頭看了看那深深的山林,想著野獸拖拽尸體的情景,感覺脖子后面陰風陣陣。老大爺用敬佩的眼神看了看師父,說:“您說對了,后來左思右想,我估計也就是這么一回事兒。”案發的當天,派出所民警和老大爺一起,仔仔細細地查看了那座消失的新墳的痕跡,原來這座墳下并沒有挖出一座墓室,而是簡單地用周圍的黃土直接在地面上堆出了一個小土堆。如果不是小土堆里遺留下了一只本不該出現的黃色女式布鞋,那么在這里出現一座墳堆就根本不足為奇了,很多膽大的孩子會在墳地里玩這些整蠱游戲。但是,這只讓人摸不到頭腦的鞋子,卻讓整個事件變得有些詭異恐怖。雖然詭異恐怖,但民警終究不能根據一只鞋子就得出什么結論或者立案偵查。民警們簡單地巡視了小土墳周邊的情況,并沒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于是填寫了處警登記表,簡單地照了幾張現場照片,就收隊撤離。接下來的日子仿佛過得很平靜,雪停了,連續幾天大晴天,天氣也變暖了。一周之后,村里的兩個年輕人拿著自制的弩,準備去山里打一些野味賣了補貼家用。當他們走到離墳地一里以外的一片樹林時,隱約聞見了一股異味,像垃圾場里腐敗的味道。循著臭味,他倆走到了一條旱溝旁,旱溝里灌木叢生,遮住了溝底。但是溝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不會是大白天撿到金子吧?”其中一個膽大的年輕人跳下旱溝,探查究竟。他撥開灌木,定睛一看,卻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閃閃發亮的物件真的是一只做工精細的銀手鐲。銀手鐲不足為奇,只是這只銀手鐲戴在一截泛著黑綠色、散發著惡臭的手腕上。接到報警后,派出所民警和刑警隊民警先后趕赴現場。這兩個年輕人沒有看錯,這確實是一具尸體,一具殘缺不全的尸體。灌木叢掩蓋住了大部分的尸體,只能看到一只已經高度腐敗的手。派出所民警壯著膽子,拉住這只手用力一拽,半具尸體就呈現了出來。“半具尸體?”我好奇地問老大爺,“是碎尸?”“尸體我沒有看見,也不敢看,只是聽派出所民警說尸體不全,后來還拉來了警犬搜索,不過什么都沒有搜索到。”老大爺說。“不著急,我們明天去檢驗一下就知道了。”師父說,“天色不早了,不如……老大爺帶我們去現場看看行嗎?”聽到師父這樣說,老大爺面露難色:“本來天黑就忌諱去墓地,現在冤死了個人,我……我真的不敢去啊。”“時間已經這么久了,現場估計也不可能發現什么。”師父笑著說,“我們就是去看看現場方位,有個大體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