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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何時,她低垂的雙眼竟是又與他對上了。當她發現這一點時,想退,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背靠著一面土墻,而自己不知何時竟被他鎖在雙臂間……這這這……怎么會這樣?!幾時兩人變成這樣的?錢香福心慌意亂,想推他又想瞪他,然而卻是什么也做不成。她不敢看他,雙手絞在胸前,不敢朝他推去……身為一個強勢慣了的人,錢香福真無法習慣這種被人壓制住的感覺。但這樣的壓制,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激起她的不甘與憤怒反擊,就只是想要閃避,想要逃到離他最遠的地方;不像以前對付那些男人,即使被逼到絕路,也能冷靜且惡狠狠地思考著就算死也要拖著對方一起死。現在,她卻只是軟弱地想要逃……這真是,太孬了!連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這男人又沒有什么了不起,且一點也不危險,怎么她就慫成這樣了啊!這男人其實也沒有多嚇人,她是一點也不怕他的;可現在,她怎么就輕易被他困住了?她從來不會允許自己陷人這樣的「險境」的。這到底,是怎么了?是……那些rou麻話的關系嗎?還是因為,他是她的……漢子?所以一切便不同了?這男人喜歡沒話找話跟她閑扯,常常扯個老半天,荒廢掉許多可以去勞作的大好時光;而她會在事后隱隱懊惱,卻又在下一次受不住他撩撥,還是陪他閑扯起來,把早就在腦子里計畫好要做的那一堆事——比如洗衣;比如去馬車里陪伴老人家;比如注意沿路可以食用的植物;比如記下這段路的特色,以后再走就不會迷路等等。她看得出來大叔與祖母對此是很歡喜的,每次看著秦勉來拉她去說話,都笑得整張臉只看得見嘴巴了,仿佛他們小夫妻處得好,就能給兩位老人家帶來很大的幸福。因為所有人表現得理所當然,所以她也就慢慢習慣他常常找她閑扯,之后,便自然而然往他身邊湊了。她一直沒有很明確地弄清楚自己的心思,那些所有關于他的事,全是帶著一種忐忑的心情隨波逐流著。這個屬于她的漢子……當他親口說出他與其他男人的不同時,她總算明白了一個女人有丈夫之后,那個丈夫的定義與作用究竟是什么。可是……弄清楚之后,她心中那片不踏實的地方,仍然不踏實著。因為,她并不是真正與秦勉有過婚約的那個女孩啊……這件事,他,知道嗎?當她正滿腦子患得患失、忐忑不安時,沒預料到那個正將她困在墻角的漢子,正在覬覦著她的唇,企圖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錢香福還來不及感覺自己的唇被攫住時,整顆腦袋突然「轟」一聲,像春雷乍響,將她滿腦子思緒都給炸成了飛灰!他又吃了她的嘴!對于男女之情,錢香福當然不會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沒吃過豬rou,難不成還沒見過豬跑?呃,等等……她確實是沒吃過豬rou也沒見過豬跑,這個慣常被拿來用的比喻用起來好心酸……算了,不理它。跳過!總之,她知道男女之情就是那么一回事,摟摟抱抱、糾糾纒纏,最后滾一個被窩,接著崽子就一個一個地從娘胎里爬出來了——與兼做皮rou生意的水姑相識這幾年,她看得可多了。雖然沒有親身體驗,可也不是無知。所以她真是不明白,他、他一再吃她的嘴,究竟是個什么意思?!水姑什么葷話都跟她說過了,偏偏其中就沒有聽說過男人女人之間的親熱,還包括吃嘴啊!嘴對著嘴,干巴巴地印著、吮著,在她看來,一點意思也沒有(極力忽視怦怦亂跳的胸口、喘不上氣的呼吸)。而且別以為她不知道,吃嘴根本生不出娃兒,純屬無意義的行為!她很想跑去揪著他問:「你干嘛又吃我的嘴?!」卻始終蓄積不起足夠的勇氣找他問,反而躲他躲得遠遠地,像是做了虧心事的人是她似地,也不知道是在扭捏個什么,就是理直氣壯不起來。真是軟弱透了!「福囡,你從昨兒起,就跑來馬車上窩著,只差沒把自己埋進被子里了。說說,你這是病了還是怎么了?」錢婆子當然猜得出孫女兒這樣的異狀八成是孫婿惹的。不過,女孩子臉皮薄,她也不好說些讓她更羞赧的話,想著福囡這樣爽朗大方的個性,很快便會把這股別扭勁兒給渡過,就讓她自個兒好好去體會一下這種小女兒心事吧……可是,過了一夜之后,現在都大中午了,還窩在馬車上不肯動彈,這可就過了。馬車讓秦大叔駕著還成,一些雜事錢婆子也是可以打點,但是,若連吃個飯也要讓人端進馬車里來給她,那就太矯情了。這福囡沒見識過什么叫大家閨秀,卻無師自通地能夠擺起千金小姐的譜,也實在是了不起。不過錢婆子可慣不得她!做人要有分寸,要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所以雖然嘴上問著她身體是否有不適,一只大巴掌下一刻就毫不客氣地朝她屁股給拍了下去!錢香福冷不防遭受一擊,驚得叫出聲,身子一跳,差點朝馬車篷頂給撞去!「啊!祖母!你為何打我?!」這叫聲最先引來的是早就守在馬車外的秦勉,就見他一把撩開薄薄的布簾,上半身探入馬車內,并問道:「怎么了?」錢香福雙手交握身前,完全不敢朝被打的地方搗去。在雙眼與他對上的一瞬,又趕忙閃躲錯開。她完全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被祖母修理了下,可是,在他的逼視下,卻又忍不住以一種自己也沒想到的委屈聲音道:「額,袓母打我。」「呦!還告上狀了!」錢婆子冷哼一聲,卻發現兩個年輕人一眼也沒投給她,她這么大一個人占了小小馬車一半的位置,但這兩人就是有辦法對她視而不見。霎時她心中有點酸,不過更多的是喜。這個看起來很有威嚴的秦家小子,應是很中意她家福囡,不然不會一雙眼睛那么大,卻只看到福囡一個,把她這個長輩給忘到天邊去。所以她也就懶得攪和進他們兩人之間去打趣幾句,于是作出不耐煩的態度,把錢香福往外推道:「去去,你們有什么不愉快就自個兒去說開,扭扭捏捏演大戲啊!也不嫌rou麻。牛哥兒,你快把人帶走!」秦勉當然不是個有勇無腦的糙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像,但并不是。所以,接收到長輩允許他們獨處的指令之后,他立馬伸手將她手腕一握,錢香福便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地被他一把拉下馬車,帶到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唉。」看著那對小夫妻走遠之后,錢婆子本想笑著對馬車外的秦大叔說些打趣小兩口的話的;但最后,卻是嘆了一口氣,一雙飽經滄桑的老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