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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盈讓賀敏之做到司機后面去,她自己則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一路上鐘盈和賀敏之都沒怎么說話,賀敏之的眼睛一直看著窗外,似乎是因為先前的事受到了一點驚嚇,只有鐘盈和賀敏之兩個人心里明白,有些東西變了。她不說,他不說,便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變。送賀敏之到新學(xué)校的新班級,班主任是位很親切的中年男子,看到賀敏之的時候,直夸他一看就是個好學(xué)生。只有鐘盈心里明白,若不是因為她錢花的到位,怎么會有這樣的效果。又叮囑賀敏之幾句,鐘盈就準備走了。賀敏之從新教室里追出來時,鐘盈正準備上車。聽到賀敏之喊自己,鐘盈停下開車門的手,轉(zhuǎn)過身。“姐!”賀敏之跑到她跟前停下,卻不敢看她。鐘盈笑著,說:“怎么的,舍不得我了?”說完這句,笑容就僵在了鐘盈的臉上,無意中的一句話,恰恰說中了她自己的心思。她咳了聲,又重新?lián)Q了個話題說:“你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我都存在卡里了,那張卡的密碼是你到客棧那天的日期。還有手機,我給你買的那個手機使用起來很簡單,還有定位功能,我的號碼,客棧的號碼,黃綢,鳳石的號碼我都存進去了,要是遇到什么困難,就打電話回去,那里是你的家。在學(xué)校里別和什么人走的太近,要是誰欺負你,就告訴我,我收拾他們。”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賀敏之才稍稍抬起了點頭。“姐,你自己也保重。這個,”賀敏之抬起手,他手心里是一個用彩繩和幾顆小珠子編成的手鏈。“黃綢姐說這種手鏈能保平安,我,我編了好幾天,是送給你的。”他看她看了看手鏈,又看他,才慢慢說完。鐘盈眼睛瞪大了點,從他手里接過手鏈,又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好,姐知道了,姐會一直戴著的。快回去吧。”鐘盈把手鏈戴在左手腕上向賀敏之晃了晃,然后揮了揮手。賀敏之咬了咬牙,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張口說:“姐,我喜……”“好了,敏之,快回去吧,一會兒,你班主任該找你了。”鐘盈打斷他的話,不等他再說什么,迅速上了車。車子啟動,賀敏之還想追上去說什么,卻只徒勞無功。賀敏之看著遠去的車影,心里有千頭萬緒,卻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才好。12.失落鐘盈回到客棧之后,忽然就覺得像是少了什么。她走到大堂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會停下腳步看看,可惜再沒了那個輕盈的人影。黃綢每次看到老板這樣,總想說上一句“自作孽”,卻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轉(zhuǎn)眼半年就過去了,這半年間,賀敏之沒有回來過一次。只是每每到了周末的時候,他會給客棧打電話,問過所有人,當(dāng)然也包括鐘盈。而鐘盈每次都會坐在柜臺邊聽著賀敏之和黃綢和鳳石說話,每次電話都要送到鐘盈手邊了,她卻只是搖頭。所以,每次,黃綢只能說老板出去了,不在客棧。久而久之,賀敏之打回來的電話少了。鐘盈不問,只是會讓人把學(xué)費和生活費捎給賀敏之,只是每次捎去的錢,都會被原封不動的帶回來。看到被退回來的錢,鐘盈只是苦笑搖頭,也不見她有什么動作。這不過是表面,只有黃綢知道,每次賀敏之把錢退回來,鐘盈都會親自去一趟市里。只是每次從市里回來,她都會沉默很久,或者出去很久才回來。這樣的老板,黃綢從未看到過。這一年的夏天,也就是賀敏之即將進入大學(xué)學(xué)習(xí)之前這個暑假,賀敏之終于又有了消息。他打電話回來說要帶朋友回來,大約就是這幾天。黃綢看到聽了這個消息的老板眼睛瞬間閃亮,多久了,老板沒有這么有精神過,可是當(dāng)聽到他說要帶朋友回來,還是女性朋友時,鐘盈本是閃亮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黃綢握著話筒,想說你這小子回來就回來唄,干嘛要帶著女的朋友回來,卻又沒法當(dāng)著老板的面說。掛了電話,黃綢看到老板已經(jīng)站起了身,準備離開。“老板,上午,常野來電話說,過兩天,他會帶團來。讓我們準備一下。”黃綢忽然想起上午常野的那個電話,常野這小子也是個癡情種,就認準了她家老板了。其實常野也沒什么不好,只是她家老板不喜歡,可是這個時候,也許常野能撫慰一下老板受傷的心,所以她趕緊向老板報告。“行,我知道了。你準備一下吧。”鐘盈揮了揮手,然后徑直出去了。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胃腸感冒,實在折騰的夠嗆,所以晚了幾天更新。☆、chapter13-1413.回來樹葉因為小蟲子啃咬過的原因,有斑斑點點,陽光穿透樹葉照在地上是斑駁的光點。誼水最原始最自然的還要數(shù)最北邊那一片樹林,樹林里還有國家列為一級保護禽類的紅嘴鷗鷺。鐘盈在堤岸上已經(jīng)不知道坐了多久,陽光也從熾烈變成了微溫。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就像賀敏之,他一走已經(jīng)有半年多;時間又總是過的很慢,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離開那個逞兇斗狠的商場很久很久,回頭去看,也不過短短兩年多。咚--咚--褲袋里發(fā)出如擂鼓般的聲音,鐘盈依然看著水面,有鷗鳥飛過,將水面激起點點漣漪。她從褲袋里掏出手機,舉起來翻開短信信箱。發(fā)信人的手機號碼是隱藏的,只是內(nèi)容卻很讓人皺眉。“你晚上還能睡得著覺嗎?”一句話十個字,一個問號。鐘盈按了刪除鍵,權(quán)當(dāng)沒看到。這樣的短信,在她最初投身商場,開始成為商場修羅時收到過無數(shù),開始她會忌憚,會有所畏懼,只是時間久了,就已經(jīng)開始麻木。無論現(xiàn)在是誰,還想要用這樣的問句來引起她的愧疚,無疑是多此一舉。心中雖然對這里還有些不舍,但既然已經(jīng)有人知道了她在這兒,那么,或許走已成了必然,只是,只是啊,人不能有弱點,不能有軟肋,一旦有了,就是一種羈絆。她看著自己的手,她現(xiàn)在有了羈絆嗎?輕輕勾起唇角,那個羈絆,即便她極力的想要否認,但……“鐘,你在這里嗎?”身后樹林里傳來常野不知打哪兒學(xué)會的新叫法。鐘盈有些無奈,他不覺得膩味嗎?常野來誼水已經(jīng)好幾天了,最初說是為了工作,后來,倒成了度假。他對她的感情,她很清楚,卻不能接受。把手機揣進口袋里,鐘盈站了起來,看起來她想要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