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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情那么憂傷,憂傷得讓她有負罪感。她習慣地伸出手,就像是看見小孩子摔倒了地上,你會不由自主地過去扶起來一樣,她的手撫摸上了他傷感的面部線條。像觸電一樣,他的呼吸忽然變了頻率,睜開難以置信的眼,眉間的紋路卻依然糾結。這溫柔的觸感,他留不住,所以更加心痛。他看著她,不敢呼吸不敢移動,用眼睛吞噬她的美麗,要銘刻在記憶里,這段短暫的艷遇。項羽兒不明就里地與他對視,那泛濫的濕潮似乎會從他的眼睛里流出來,浸染她的心靈。沒來由的,她也感覺壓抑,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突如其來的難過。他舉起手,包住她的手,久久,吐露一句:“我送你回家。”有什么晶瑩的液珠似乎就在他的眼底滾動。他挪開她的手,起身上樓了。“Sorry.”項羽兒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一點快樂的情緒,反而想哭。第十四章下輩子,天堂吉姆把給項羽兒買的衣服首飾都整理到一只大皮箱里,就像是把自己的心一刀一刀割下來,放進箱中,冀望她帶走。也許會有點疼,也許就成了空心人,但是心已經交予她了,如何能拿回?項羽兒尾隨著吉姆上樓,站在臥室的門框邊上,看著他把一件件女式時裝,一雙雙高跟皮鞋,一件件首飾一一放進箱中。無言中,心頭已經矛盾迭起。他的動作很利落,一下子就收拾好了,其實他也希望自己能慢一點,這樣她就可以晚一點點離開他,哪怕只是多相處幾分鐘。他也矛盾,也許快一點讓她消失,就像夢中的彩虹一樣在他生命中出現然后不見,快一點也許就會少疼一點,也許他就可以騙自己只是夢一場。顫抖地拉上皮箱的拉鏈,還是捱到了這一刻,不得不面對。他對自己說,放她回家吧,她本來就不屬于這里。強求她,只會讓她不開心。愛一個人,就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過,而自己就是她不開心的根源。送她回家,是對的行為,他這么勸慰自己。“走吧。”很短的一句話,吉姆卻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口,他拎著皮箱走到臥室門口。項羽兒望著他,小臉上卻沒有任何雀躍的跡象,“這些東西……”“你拿走吧,反正也不會有別人來用它們,反正也是買給你的。”他擁著她,離開了家,向機場而去。這是寂寞的一路,即使得克薩斯的夏日是炎熱的,但是車內的氣壓是那么的低,連溫度也似乎被凍住了一樣。他沒有再牽著她,她竟然有點想念那種被牽著的感覺。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平原,項羽兒躊躇著。她是一個在孤兒院里長大的孩子,其實從來都沒有過家。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在孤兒院里青梅竹馬長大的。還有一個晴也是在孤兒院里一起長大的朋友,昕和清則是后來上學認識的。從來她都是堅強的,小小年紀也就開始在外面打工,碰到了不開心,眼淚都流落在獨自一個人的深夜,把開朗俏皮的自己當作標準來活著。從來沒有一個人,就算是先男友也好,或者是任何一個其他人,這般珍愛她,任她隨性,更沒有誰把她捧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從來都是她看別人的臉色,可是這個男人,似乎把她要寵上了天。吉姆盡量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公路上,但是旁邊小女人的恍惚表情他卻情不自禁地去注意,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在這窄小的封閉空間里此起彼伏,如若天籟一般。他的心充滿了不舍,這讓他浮躁,他宛如一只受了傷的獅子。他打開了車窗,急速的風夾雜著夏天的青草味沖進車里,將項羽兒的頭發吹拂起來,撩撥起隱約的發香,刺激著他的感官。他扭開收音機,音響里傳來后街男孩的。Howyougotmeblindisstillamystery.你為何能使我如此盲目仍是個謎Don'tcarewhatiswritteninUrhistory.我不在乎你過去的種種AslongasU'reherewithme.只要你陪在我身邊Idon'tcarewhoUare.我不在乎你是怎樣個人WhereU'refrom.你從那里來WhatUdid.你做過什么AslongasUloveme.只要你愛我就好WhoUare.你是怎樣個人WhereU'refrom.你從那里來Don'tcarewhatUdid.我不在乎你做過什么AslongasUloveme.只要你愛我就好……唱得仿佛是他的心聲,他聽著,心如刀絞。只可惜她不懂英文,不明白吧。項羽兒雖然不太懂英文,但是昕曾經是后街的忠誠歌迷,這首一度被重復得播放,昕還逐句逐句翻譯給她聽過。他,是否有這樣想呢?她揣測。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這是極其漫長的一路。他們也都不希望它很快被走完。只要你愛我就好……旋律久久在他們耳邊縈繞。休斯敦的喬治?布什飛機場到了。這是項羽兒還稍微覺得熟悉的地方。她很自然地就挽著他的手臂,穿過候機大廳的喧鬧人群。他走到售票處,跟售票的小姐說了幾句,掏出皮夾,刷卡,替她買下了回國的機票。從口袋里掏出她的護照,被他的體溫揣得有點熱,他將護照交到她手中。握著她的手,不忍放開。她感覺自己的眼角澀澀的。離機票上的那個時間,還差了5個多小時。他們坐在了咖啡館里。柔軟的沙發,熏然微黃的燈光灑了他們一身。她怎么看都像一個天使,吉姆審視著項羽兒,心里想著。有一塊無形的沉重的石塊壓在他心頭,他喝了滿口的濃縮咖啡,苦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覺神經,他卻渾然不知。這五個小時要如何度過?說短,希望是無限期的延長,說長,每一秒都磕碰在心坎上,硬生生做疼。“你,家里有親人等著你吧?”他試探著問,沉默太折磨人。“我,沒有家人。我是一個孤兒。”她咬著嘴唇,想到這里,眼圈紅了。“那……那……為什么一定要回去?”“因為,畢竟那是我熟悉的土地,而這里太陌生了。”其實真的沒有任何留戀的走嗎?項羽兒覺得不然,只是她如何表露出來?越想就越想留下來。“你呢?有家人嗎?”吉姆搖頭。“你……結婚了嗎?”“如果你愿意嫁給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