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屬于兩個人的舞會『中』
白身上穿戴的東西非常豪華,金銀寶玉的裝飾仿佛全都出自于藝術大師之手絕對不會讓人覺得惡趣,而且在巧妙的計算下這配置使得白的美更上一層樓。而這個舞臺也是專為她所打造的,這個墻壁在燈光下發著黃昏般的光,天頂是模仿著布滿星星的夜空。仰視的話,可以看到被通過側壁上升的數十根支柱支撐著的被涂成藍色的高高的圓頂棚。那里散布著天使的雕刻和金銀工藝的星星,接受著配置在下方地板上的幾十個燭臺的燈火的照耀,非常不可思議地仿佛沒有重量一般在群聚著飛舞。復雜的線狀要素裝飾性地溶入到從支柱到頂棚,令人目眩的繪畫,建筑和雕刻的完美融合。但是比這一切都引人注目的是白眼前的男子,漆黑的瞳孔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光芒,那不是契約者能夠擁有的目光,那雙瞳孔散發著莫名的魔力。兩人在柔和燈光下旋轉著,身體自然而然的隨著樂曲而舞動。(我是契約者,沒錯,因為是契約者所以是不會為人類的感情而煩惱的。一點都不覺悲傷,不知不覺間世界存在于透明玻璃的對面了。就算伸出手去,因為堅硬厚實的玻璃的妨礙,什么也抓不到。過了不久也不再伸出手去,只就是現在的自己,明明應該是這樣的……)白的腦海中出現了如同走馬燈般的回憶,成為組織最強的殺手之一的瞬間,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成為契約者失去感情的瞬間,童年的幸福被粉碎的那一刻,門出現的那一天,自己的出生之時……明明應該有無數的感情,但是心中的空洞卻如同吸塵器一樣把這些感情全部吸走了。但此時因為這舞臺,因為這舞蹈,白感到心中失去的東西正在漸漸回來,雖然那個空洞仍然存在,但是心中的感情正以超脫那個空洞吸收的速度產生著,原本空空如野的心扉正在被名為感情的東西漸漸填滿,對于白來說身為理性思考的契約者,此時也對這種感覺產生了不可思議的感覺。(就像是作夢一樣……)白低聲說道,但是她知道契約者是不會作夢的。(自己身為人類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時候失去的?)在旋轉的舞步中白如此問著自己。(是幸福被毀的時候嗎?是成為契約者的時候嗎?是在殺人的時候嗎?)“把一切都忘掉吧。”浪齊柔聲說道。“是。”遵從了浪齊的話,白把所想的一切都拋掉了。“很坦率呢。”浪齊如此說道同時感到一絲莫名的心痛,白的回答不帶一絲情感,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明明是會把束縛、憤怒、反抗、悲嘆和自我憐憫表現出來,但是她說這種話的時候這種低下的感情已經從心里清楚干脆地完全剝落了,不,應該說連喪失這種感情都沒有呢。雖然這讓她變得好對待了,但同時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非常漠不關心地執行被交代的事情,這不就像是完全成了自動人偶了嗎?因為命令去殺人所以變成了殺人機器嗎?(契約者真的沒有感情嗎?)浪齊如此想到,他覺得從童年時代起就在重度的監視下生活的少女,說不定因此對于壓迫要比普通人要有耐性呢,變成了契約者失去感情后,就像深海的魚將水壓當作理所當然一般生活著一樣,對她來說束縛和壓迫也像適應了水壓一般的東西嗎?雖然外表是勾魂般的美麗,但是內心是空的呢,就像是居住在深海的生物一般被壓扁成可憐而不好看的樣子,浪齊在內心深處嘆了口氣。(不想停下來……)白如此想到,此時和平常那種空空如野的感覺不同,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不用契約者的力量,不用任何工具,人體可以從起點向上漂浮嗎?在跳躍前完全不需要用力,白覺得此時自己全身就像是沒有絲毫重量似的。即使是在快要傾倒的瞬間也能輕松的恢復重心,旋轉著,旋轉著就像能在空中停留似的。白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強烈的感情托起了似的,沒有壓抑它們化成了翅膀,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東西在支持著自己。(不想停下來……)突然那種輕盈的感覺消失了,白忽然覺得身體沉重了起來。身體很沉重,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愉快的記憶泛起的同時,悲傷的記憶也一起復蘇。愛與恨原本就是一體兩面,曾經被自己殺死的人死前的悲傷,恐懼與愉快的感情一起一股腦的復蘇了。恍惚間白覺得地面上伸出了無數的鎖鏈,這名為憎惡的鎖鏈纏住了自己。愚者鎖鏈一起出現的是從地面上伸出的無數手臂,他們仿佛抓住了自己的手,自己的腳,自己的身體,將自己能夠飛翔的翅膀扯的粉碎。(放開我!)白在心中大喊著,白的異樣浪齊也感覺到了,她的舞步沒有了輕快的感覺。她嬌小的身體變得異常沉重,仿佛就連空氣都能壓倒她似的。浪齊在握著的手中感到了顫抖,但即使這樣白依然像跳下去,她的眼眸在如此訴說著。(一定要跳下去,不要妨礙我!)猛然間隨著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同時嬌小的身體中散發出了驚人的氣勢,白的舞步和變得與剛才完全不同。踏出的每一步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仿佛要掙脫所有的束縛似的。浪齊明確的感到了強烈的風壓,就像是在拼命的掙扎一樣,她的舞步就如在吶喊,充滿了驚人的力量。“白……”浪齊的聲音讓白猛然回到了現實,她想起了自己仍然在跳舞,當她意識到時那種束縛感仿佛也同時消失了。在這舞蹈中白與浪齊身體接觸同時也感受到了他傳來的溫暖,那是能把一切都包容下來的溫暖。愛與恨所有一切再次消失了,明明消失了白卻感到很愉快。她本能的意識到舞曲快要結束了,時間仿佛正在心中快速的流逝著。(六十秒……三十秒……十秒……)白不愿意就這么結束,好希望時間就此停下來。因為當音樂與舞蹈結束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此時獲得感情又將會失去,自己將再次變成了那個只聽命就去殺人沒有絲毫感情的殺人機器,組織的殺手。(真想就這樣停留在舞蹈里直到永遠……);只屬于兩個人的舞會中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