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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四季錦(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2

分卷閱讀222

    進(jìn)府前,楚懋對阿霧的種種就已經(jīng)是了若指掌。

阿霧進(jìn)了府更是好手段,收買人心,排除異己,哪怕她攆走梅影、梅夢的手段那樣破綻百出,楚懋也還是認(rèn)了。到后來,阿霧對他也耍盡了手段,種種刺探,楚懋豈會不知,他都由著她。

只是這一回阿霧實(shí)在是觸及了他的底線,連他也要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他不過是她手里耍權(quán)弄勢的玩偶,她要他喜就百般討好,不喜就棄若敝履。更兼居然收買他身邊的太監(jiān),其后之目的,楚懋都不愿意去想。

楚懋厭惡她事后到冰雪林來耀武揚(yáng)威的樣子,仿佛他就活該要原諒她,活該要被她弄得心上心下,喜怒難抑。

楚懋在宮里見多了這樣的妃嬪。雖說他父皇貴為天子,其實(shí)在后宮也不過是那些女人爭權(quán)斗勢的工具,她們表面光鮮,諂媚可人,實(shí)際上內(nèi)里比任何人都骯臟,就像流著膿的惡瘡。

而阿霧玩的這些手段,楚懋見過比她玩得更好,戲演得也更真的女人。本質(zhì)上她和那些女人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想靠著她們的美色和些許可人之處去控制男人,滿足她們的私欲。

楚懋厭惡那些女人,也更厭惡自己居然會心儀這樣一個女人,不過是臉長得更好些而已。

楚懋反復(fù)問自己,他究竟是看上她哪一點(diǎn)兒了。

楚懋嘆息一聲,摸了摸阿霧的臉蛋兒,拇指在她的唇上來回摩挲。有些無奈地將她的手?jǐn)R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吻著她的指尖。

“你還沒進(jìn)過雙鑒樓,你就甘心,阿霧?”楚懋在阿霧的手背上不算輕地咬了一口,壓印久久才消,但是床上的人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也沒有。

紫扇從打盹中醒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還有楚懋深皺的眉頭,以及眼里沉沉的擔(dān)憂。

☆、vip160

第二天早晨,阿霧并沒有如所有人都期盼的那樣睜開眼睛,依然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還有一絲熱氣兒,恐怕都會以為她已經(jīng)去了。

楚懋繼續(xù)給阿霧灌藥,依然不見起色。

到第三天早上,賀年方也束手無策,眼看著阿霧的氣息越來越弱。

“王爺,老朽實(shí)在是無能為力,今日還得進(jìn)宮去給皇上把脈。”賀年方萬分歉意地朝楚懋告辭。

楚懋干凈的臉上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青青的胡茬,聽了賀年方的話,只無力地擺了擺手。

“賀大人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姑娘怎么辦,我們姑娘怎么辦?”桑嬤嬤聽見賀年方要走,就撲過來抱著他的腿,不讓他挪步。

“王爺。”賀年方為難地看著楚懋。

“把桑嬤嬤扶起來。”楚懋道。

桑嬤嬤一手拽著桌子腳,一手圈著賀年方的腿,死活也不起來,后來還是李延廣找了圓春來,才把桑嬤嬤抱開。

桑嬤嬤像瘋子似地拳打腳踢,涕泗橫飛,賀年方看了雖不忍,卻也知道留下也無濟(jì)于事,終于還是向楚懋告辭而已。

桑嬤嬤哭得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眼睛酸,楚懋的手撐在額頭上,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一旁顯得最冷靜的宮嬤嬤忽然道:“王爺,王妃會不會是中邪了?”

“對,姑娘肯定是中邪了,明明那天早上還好好的呀。”桑嬤嬤聽了宮嬤嬤的話,也顧不上哭了,但凡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愿放棄。“她一定是被冤鬼纏身了,對,她一定是被冤鬼纏身了。”

楚懋直了直背,手放了下來,“李延廣,去請長春道長。”

長春子是白云觀的觀主,在隆慶帝的跟前都是掛了名的人物,據(jù)說道法十分厲害,當(dāng)初上京最負(fù)盛名的鬼宅就是他去鎮(zhèn)住的。

李延廣是在衛(wèi)國公府上找到長春子的,硬著頭皮頂著福惠長公主殺死人的眼光,死拉硬拽從衛(wèi)國公府上把長春子拽到了祈王府。

幸好長春子本就是在功衛(wèi)國公府做法事,家什工具和徒弟都是現(xiàn)成的,那邊呂若興更是跑斷了腿,飛快地湊齊了開壇要的東西。

長春子在路上已經(jīng)聽李延廣說了祈王妃的情況,他自認(rèn)是代替不了醫(yī)藥的,也不愿意砸了自己的牌子,但李延廣苦苦哀求,他才不得不勉強(qiáng)應(yīng)了。

“長春道長。”楚懋起身迎長春子。

長春子是經(jīng)常出入宮廷的,這宮里的主子誰信道,誰不信道,他是一清二楚的,四皇子是不信鬼神,也不信什么煉丹修玄的,和他長春子一向沒什么來往,今日居然這樣禮遇,實(shí)在是讓他覺得受寵若驚。而一向十分注重儀表的祈王居然穿著一身腌菜似的衣裳,臉上還有胡茬。

“王爺。”長春子行禮道。如今大位未定,長春子又在爭國師的地位,有機(jī)會這樣同祈王親近,他自然也樂意。

“請道長替拙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楚懋頓了頓,盡管是病急亂投醫(yī),但他心底還是有一絲不信,“看看有什么臟東西沒有。”

長春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甩了甩麈尾,進(jìn)到屋里,他認(rèn)真地四處看了看,“還請王爺將其他人請到外頭去,王爺也請暫離。窗戶也要全部關(guān)上,拿深色簾子擋了。”

楚懋遲疑了片刻,桑嬤嬤已經(jīng)行動了起來,“好,好,我們都出去,我們都出去,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王妃,一定要救救她。”桑嬤嬤恨不能上去拉住長春子的手。

人都出去了,窗戶也都掩上了,楚懋還是定住不動。“我就站在門邊,不敢打擾道長。”

長春子無奈地?fù)u了搖頭,他的確是看出了一點(diǎn)兒不妥,這才出口清人,等閑雜人等都走光了,也沒什么變化,長春子又多看了楚懋一眼,倒底還是天潢貴胄的陽氣重。

“王爺還是請出去吧。”

楚懋沒挪步,眼神一直鎖住長春子的眼睛,看得長春子鼻尖都冒出了毛毛汗。最終,楚懋還是讓了一步,“我就站在門外。”

長春子在楚懋走出門后,才松了口氣。

李延廣低著頭垂首在外面等著,眼睛卻忍不住一直看著楚懋的腳,便是郊天祭祖那樣冗長的等待時,這位主子的腳都可以穩(wěn)絲不動,但這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已經(jīng)換了五次姿勢,估計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腳步已經(jīng)往前挪動了兩寸的距離了。

李延廣胸口悶痛得厲害,前兒挨的那一腳他現(xiàn)在都還不敢看大夫。他只盼著屋里頭那位長春子能快點(diǎn)兒出來,最好有好消息。

終于玉瀾堂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只聽得里頭長春子道:“王爺請借一步說話。”

誰也不知道長春子對楚懋說了什么,反正兩人分開后,楚懋就立刻吩咐李延廣備車去大慈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