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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曬曬太陽順便去去味——她身上一股浮望味。魔宮里沒有妖族在,因為浮望不許人隨便進來,這么大個魔宮,還包括了好幾座山頭,平常就只有舒魚和浮望兩人在。不過舒魚在外面溜達的時候,看見了魔宮里有不少定居了很多年的小靈物,當年她最喜歡這種小東西。一排長著發光圓腦袋的‘金針菇’,在四處收集散落在落葉上的果子,螞蟻搬家似得。舒魚無聊的跟著他們走到了一個山溪旁,又被山溪里面的小紅魚給吸引了注意力,她覺得這些小紅魚和那年浮望帶著她去妖族酒會的時候,看到的小紅魚很像,而且這些小紅魚都咬著或者推著一大朵紅花和花瓣,像是上游落下來的。舒魚認出這紅花,叫曇霧,是妖族女子用來做口脂和胭脂的花,她從前在大昭城也種過,對門鄰居何蘇兒替她找來的花苗,浮望見她感興趣,給她弄了些花做口脂,結果被她試了一口發現很好吃,就都給吃掉了。舒魚干脆跟著那些小魚往上游尋去,山溪蜿蜒曲折,但是水邊的紅色花瓣越來越多,最后尋到源頭的時候,舒魚看著面前的一座小院,整個人都愣住了。十幾株曇霧種在院子外面,都已經很高了,株株都被枝頭上沉甸甸的紅花壓得彎了腰,滿地的落紅,那條山溪的源頭就在曇霧花林深處。院子里有一棵大樹,應該是長了許多年,比屋子高了不知多少倍,樹干都有舒魚的環抱那么粗,如云如蓋的綠傘高高覆在小院頂上,濃蔭灑滿周圍一圈。這株樹,舒魚也認識,何蘇兒家中就有這么一株,舒魚和浮望提過,也想在院子里種一株這樣的樹,會開大朵白花的樹。她記得自己和浮望打理院子的時候,一起在院子角落里種了一株。這座院子,舒魚更是眼熟,只是從外面看,她就知道,這小院是那時候她和浮望的家。浮望將這個小院整個搬到這里了嗎?舒魚仰著頭去看那棵高大的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一句“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她死后,浮望是不是也曾一個人坐在樹下,一年年的看著他們種的樹一點點長高呢?舒魚摸到自己滿臉的淚,靜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推開小院的門。大門吱呀打開,好像時光在她面前開了門,小院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院中的花木生長的郁郁蔥蔥,但是沒有雜草,都長得很好,都是舒魚記憶里自己曾種過的花木。用青石堆積起來的一汪小泉里有兩三尾小紅魚在游動,悠然自得。廊下掛著的鈴鐺叮鈴鈴的響起,竹簾晃動,頭頂的大樹也發出一陣簌簌的聲響。舒魚走到緊閉的房門前,伸手一推。門開了,屋內的一切都整整齊齊,她和浮望睡過的床,浮望給她做的一大堆小玩意兒,浮望的書,還有墻上掛著的,她的虹鯉劍。親手摸過屋里的每一樣東西,舒魚又走出了房門,坐在了廊下的桌旁。他們曾經在這里吃他們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一邊吃一邊說些話,浮望給她說在外面行醫遇上的趣事,給她夾她喜歡吃的菜。木桌下的墻角邊上,還放著一個裝酒的小壇子。這座小院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進來的人,它的主人只是離開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當浮望一個人坐在這里看著這一切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么覺得,他們的家還在,她也遲早會回來的?可是那時候她是真的死了啊,誰也不知道她還會在這么多年后突然回來。心里悶悶的好像透不過氣來,但舒魚不想離開這里,這熟悉的家讓她覺得安心懷念,縱使她覺得滿院都充斥著一種孤獨的味道,她也不想離開這里。舒魚在木椅上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起身把墻角那壇子酒抱了起來,揭開了紅封。一股濃郁清甜的味道霎時充溢鼻間,這是她喜歡喝的一種果酒,浮望帶回來不少,他總想把她灌醉,但舒魚也只是每天晚餐后當成飲料喝兩杯,浮望偶爾也會用她的杯子喝一點,然后搖搖頭說味道太淡。但這一壇放的大概太久了,味道濃烈了不少,清亮淺綠的酒變成了翠綠色,甘甜而熏人。舒魚也不管這酒還能不能喝,一邊抹眼淚一邊干掉了半壇,喝一口哭一聲,看上去真是可憐的緊。當浮望帶著一股淡淡血腥味找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抱著空酒壇子,蹲在桌子底下不停打酒嗝的醉鬼魚。☆、第14章.醉酒事浮望站在小院門口,一路上心中翻涌的暴戾之氣,就像遇水的火苗,噗嗤熄滅,只冒出一股苦澀的青煙。他很久沒有來過這里,就像他下意識的想要遺忘舒魚,這個曾經給他帶來美好和痛苦記憶的‘家’,也被他遺忘了。在舒魚死去的第二個十年,他獨自一人住在這里,看日升月落,花開花謝,春來秋往,一年又一年。明明清楚的知道舒魚已經不會再回來,卻總抱著一絲奢望,日日在這里等著,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一個什么樣的結局。度日如年,疏忽就是百年千年,足夠一人等到白頭,徹底絕望。“浮望。”幾乎趴到桌子底下睡的醉鬼轉頭看到門口站著的浮望,開心的喊了一聲,想要站起來,咚的一聲撞到了桌子,抱著腦袋又坐回去。浮望提步走進院子,踩在這座后來被他封閉再也不想來的院子里,黑色的衣擺卷過路邊的低垂的花木枝條。舒魚已經慢騰騰的再次扶著桌子站起來了,將空酒壇子往桌子上一放,指著浮望就字正腔圓鏗鏘有力的吐出一個字:“壞!”浮望腳步一頓,把目光從那個略有些眼熟的酒壇子上移到舒魚抹了胭脂似得臉頰上。很明顯,她喝醉了,不然怎么會抱怨他壞。她自個兒說完那個字,還打了個迫不及待的酒嗝,身子晃了晃。浮望的目光跟著她的身子搖搖擺擺,見她終于站穩了,又去看她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有些小委屈,紅紅的,之前大概哭過了。他剛想上前,又聽舒魚張口說:“黑不溜秋。”低頭看自己一身黑衣,浮望哦了一聲,聲音溫柔:“小魚不喜歡我穿黑衣?”舒魚點點頭,“穿黑衣像boss。”說完她又搖搖頭,“可是你本來就是boss。”浮望:“嗯?”舒魚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浮望那點疑問也就沒辦法解答了。舒魚踉蹌的往前走了一幾步,一把抱住浮望……旁邊的柱子,委屈的質問:“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柱子不會回答她,只有微微張開雙手卻沒有接到她的浮望會回答她,但接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