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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的人如果想要她死,根本不必大費周章,這番折騰;可見布局的人的目的是要救她,而且是在知曉褚淵行動的情況下,將計就計,從褚淵手中救下他。是誰呢?劉楚玉將有此本事及動機的人選一個個在心頭濾過,忽地心頭一顫,“你是懷敬的人。”流玥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訝,見劉楚玉猜到了,倒也不也狡辯,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也不全算,我的目的只是帶他回北魏,救下你的命,是我答應他做的最后一件事?!?/br>劉楚玉并沒有細細去研究流玥的話,只知道自己的猜測正確了,然后心頭的種種疑問便都能解釋地通了:流玥為什么寧肯被廢武功都不肯供出主子;剎珞為什么會留下流玥的武功,會什么當初被囚在公主府上時,懷敬半點沒有消息;還有自己今日被劫,褚淵的人為什么到現在都還沒有追來……想通整個事情的經過始末過后,劉楚玉只有一個問題,她看著流玥用幾乎肯定的語氣開口道:“所以當初,你到公主府并不是為了來刺殺我的對嗎?”流玥見她都已經清楚了,倒也沒有隱瞞,只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他當初去公主府本是找懷敬的,沒想到卻遇到了那么一大堆烏龍的事件,害的他被劉楚玉那樣……他如今本想好好嚇嚇她,報復一下她當初的行徑的,沒想到對方竟然三兩下就猜到自己不敢要她的命。他現在有些后悔沒讓劉楚玉在雪地里多躺躺。流玥恨地牙癢癢,卻聽劉楚玉又開口道:“剎珞和懷敬都是元嘉二十九年被俘進宮的……你說你當初去公主府的目的是要帶他回北魏……懷敬他究竟是什么人?”這次,流玥倒是沒有瞞著她,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北魏的皇子?!?/br>(不知這樣寫大家有沒看懂呢,簡單解釋一下吧:流玥為什么寧肯被廢武功都不肯供出主子——因為他背后的主子是懷敬;而且他根本不是去刺殺劉楚玉的,他招供也沒人信啊。剎珞為什么會留下流玥的武功——因為剎珞也是懷敬的人。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剎珞和懷敬都是北魏人,當初被劉楚玉從宮中救出,免于被閹,然后給褚淵養大,又作為侍衛送還給劉楚玉的。為什么出事之后懷敬是唯一沒有行動的人——因為他早布好了局;還因為他被卷入豫章王的事件中脫不了身。至于褚淵一早得知劉楚玉被劫走了,為什么到現在都還沒有追來——因為懷敬早料到褚淵不會輕易罷休,于是讓剎珞挑動了何戢去跟褚淵要人;于是姑父現在被何戢纏住了,何戢那一根筋的性子,你們懂得……)離開血,好多的血。往日靜謐的華林園,忽然間化作一片人間地獄,亂軍手起刀落,殺戮籠罩著一切,樹木,屋舍沾染上了鮮血。站在紅白交織雪地上,劉楚玉冷得發抖,她剛想逃離,卻忽然他聽到劉子業的聲音,一聲聲喚著‘阿姐’,無比凄厲和慘痛。劉楚玉從夢中驚醒,卻只看到了破敗的屋子和窗外慘白的月光。劉楚玉望著家徒四壁的房間,好久才分辯出那邊是夢,哪邊是現實。這一夜,她愣愣望著窗外的月亮,心里思緒萬千,再無一點困意。等到東邊的天空隱隱被染紅的時候,輾轉無眠的劉楚玉才終于摸索著起身,穿上并不算暖和的棉襖,在廚房忙活了起來。折騰了好一陣才燒好了熱水,打在盆中一陣洗漱過后,劉楚玉熱了熱昨日的小半碗米粥,就著它啃了幾口干糧。這幾日跟在流玥身邊,流玥除了提供食物保證她餓不死之外,并不怎么照顧她。她沒有流玥那般好的體魄,平日里捧一堆雪便能洗臉;尤其是她的手還被寒風吹出了裂口,粘到冰水便是一股鉆心的的疼。知道再指望不上別人的伺候,劉楚玉開始學起了一些簡單的活計,比如生火,比如做飯。死過一次,劉楚玉已經看開了很多事,她如今并不覺這樣的事有多么難以接受,只是夜里摩挲著自己泛疼的掌心和酸痛的肩膀,她有些不確定,自己這幅嬌貴的身子,到底能堅持多久。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陽光透過幾個木棍隔斷的窗戶,照進有些陰冷的室內。劉楚玉沉默地坐在曬入室內的陽光下,案幾上的藥汁漾著幾點碎渣,空氣中彌漫的是濃郁的藥腥氣。這兩日流玥白日都外出了,連個斗嘴的人都沒有,劉楚玉有些悶的發慌。沒有風,空氣安靜讓人窒息,似乎能聽到胸口里的心跳聲,劉楚玉有些煩躁,拾起桌上的墨筆,在麻紙上隨意描摹。等到回過神來時,劉楚玉筆下已經好幾句不知所謂的詩句了。她好笑地看著泄露了自己煩悶情緒的字跡,目光落在紙上的‘懷’之一字上時,心忽然顫了一下。懷敬。他近來還好嗎?他讓流玥救了自己,下一步又打算怎么做呢。劉楚玉輕嘆了口氣,并不敢有所期盼。她將筆墨擱到一邊。踏著殘雪,走出了院子外。她身上是普通村婦的衣物,與這灰寄寄的建筑湊在一塊,看起來倒也并不突兀,年關將至,遠處隱隱有爆竹聲傳來,隔著一堵泥糊的院墻,她隱約聽到了隔壁的歡笑聲,清脆而又肆意。她不覺移了兩步,透過隔壁那沒有完全掩上的木門,看到了院子里正湊在一起嬉笑的幾個小孩,他們樂融融地笑鬧著,也不知在玩什么游戲。如今,她的寒疾已經徹底根治了,以后應該也可以懷上孩子吧,然而,她也不知以后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劉楚玉愣愣望著隔壁院子里的小孩,忽地想起當初錯以為自己懷孕了的那段時光。當時她以為她有了她和懷敬的孩子,她也曾今期待過的……雖然,最后一切都落空了。院內,幾個孩子仍在毫無知覺地笑鬧,劉楚玉又站了一會兒,最終默默地退回自己的院子,剛踏進院門,卻驀地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是那樣雪白的衣衫,還是那樣芝蘭玉樹的身形,俊美的容顏上,連唇邊的笑意都那般恰到好處,同回憶里他該有的模樣分毫不差。劉楚玉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扼住喉管,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生在夢中。“公主……”懷敬喚了她一聲,唇際的笑意加深。劉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