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劉楚玉沒說話，只從儲淵手中抽出手，抱膝裹住被子，斜靠在墻邊，怔愣出神。許久后，“現(xiàn)在朝中的局勢怎樣了？”

褚淵起身點(diǎn)了燈，緩緩轉(zhuǎn)過頭，暖黃的燭火下臉色仍隱有蒼白，他薄唇輕啟，擲出回答：“有太皇太后和群臣的支持，劉彧已經(jīng)坐穩(wěn)了帝位。”

“你……也支持劉彧？”劉楚玉問他。

褚淵沒有回答，許久后，他再次坐回床沿，順勢伸手拉過劉楚玉，輕輕將她攬入了懷中，她沒有掙扎依舊定定的望著窗發(fā)呆，隨后聽到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阿玉，不管怎樣，你依然是長公主，我也會護(hù)著你的。”

“所以姑父已經(jīng)臣服了？”劉楚玉反問，虛弱的聲音，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大勢所趨，也由不得我一人頑抗。”他將頭擱在她的頭頂，輕聲一句。“阿玉你看開些，畢竟新帝不太有耐心，你……最好盡快叫出你手中的東西，還有勸子尚早些收手。”

“東西？什么東西？”事到如今，劉楚玉想不通她還有什么東西值得劉彧惦記，她的命嗎？

“虎符……不在你手上？”褚淵有些意外。

虎符不見了？！難怪劉彧留著她的性命，原來是懷疑東西在她這。

事到如今，她劉楚玉還看出褚淵的立場那就真是蠢了，她掙開他的懷抱，“我手中沒有你要的東西，你走吧。”

“阿玉，留著那樣的東西，只會害了你。”他說的很堅(jiān)定，皺眉，不容拒絕。

她隨他一起皺起眉，卻是不同的滋味，諷笑道：“原來姑父根本不相信我。倒是我沒料到呢，子業(yè)尸骨未寒，姑父就已經(jīng)開始向新帝盡忠了！”

“阿玉，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劉子業(yè)殘暴成性，不是劉彧，也會有別的人推翻他的，子勛年紀(jì)尚幼，子尚根基不穩(wěn)，他們?nèi)魏我蝗松衔欢贾粫菫?zāi)難——”

“宮里的玉貴嬪呢？”劉楚玉打斷他。

這么突然又沒頭緒的問話，讓褚淵沒了方向，他愣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賜死了。”

“呵呵——”劉楚玉冷笑起來，一面笑，一面道，“也是，她懷了子業(yè)的血脈，劉彧怎么可能讓她活著。”

褚淵沒有說話，不想告訴她真實(shí)的情形：劉彧一口咬定玉貴嬪是劉蒙的小妾，沒人見過玉貴嬪，無法佐證，玉貴嬪氣的早產(chǎn)了，誕下一個死嬰，最后被賜死了。

劉楚玉冷笑了一陣，忽然猛地起身，身著單衣匆忙拉起簾子，往隔間而去。褚淵不解的看著她，滿是擔(dān)憂，似是怕她突然沖動般，劉楚玉沒有理他，自顧自的邊研磨。

片刻后，她蘸著還很淡的墨，也不顧及一旁的褚淵，當(dāng)即奮筆疾書起來，褚淵看著信的內(nèi)容，忍不住詫異出聲：“阿玉你……”

“姑父不是勸我讓子尚收手嗎。”劉楚玉將寫好的信吹干，折疊起來遞給褚淵，“幫我將信送給子尚，他自會明白。”

“你將這一切都攬了，你知不知道，若有第四人看到此信，你可能沒命。”

“姑父不會讓別的人看到的不是嗎？”她仰頭看他，沒有討好，沒有乞求，甚至沒有情緒。褚淵驚疑地望著她，最終嘆了口氣道：“信我會替你送去的，天大的事我替你扛，你安心在府里呆著便是了。”

他替她披上衣裳，拉她回床上躺下，“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劉楚玉閉眼，心頭說不上什么滋味，直到儲淵離去后，才張開雙眸，愣愣的望著房梁，一夜無眠。

接下來的幾日，晚間褚淵都會抽空過來陪劉楚玉坐一陣，劉楚玉不想同他說話，他也不介意，只是默默陪著她，在她睡下后才離開。

某天夜里，劉楚玉都快上床就寢了，褚淵還沒來，她忽然預(yù)感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剛打開房門，打算去院中走走，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嘈雜，府上西面隱隱傳來火光。

“怎么回事？”她拉住門口侍女。

“西上閣走水了。”侍女也不如以前那般恭敬了，回了一句便匆匆的走了。

好好地西上閣怎么會著火，劉楚玉雖納悶，卻不想理會，誰知道這公主府她還能待多久呢，燒了就燒了吧。

劉楚玉回了房間，剛想繼續(xù)睡覺，冷不丁的腰上一緊，整個人被捂住嘴巴拉到一邊。

刺客？她現(xiàn)在這個公主還值得人來刺殺？劉楚玉心頭好笑，本想跟對方打個商量，卻隱隱聞著對方的氣息有些熟悉。

“何戢……”劉楚玉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身后的人隨之松了手，劉楚玉錯愕的轉(zhuǎn)身，只見何戢一身利落黑衣，一副刺客的裝扮，拉下面罩的俊容上卻是透著憔悴，臉色也有些蒼白，她扔了一套衣服給她，也沒多廢話，只道：“趕緊換衣服，跟我走——”

劉楚玉一愣：“去哪？”

“劉彧想要除掉你。”何戢解釋得很簡潔，“我來帶你離開這里。”

“西上閣的火是你放的？”劉楚玉這次反應(yīng)了過來。

“恩，我只對那里熟悉。”何戢點(diǎn)點(diǎn)頭。

劉楚玉望著何戢，心里忽然有些感動，劉彧要?dú)⑺尤皇呛侮爸ｋU，用這種方法來救她，他難道沒想過萬一失敗了，他將給他自己給何家?guī)ピ鯓拥穆闊﹩幔?/br>
“何戢……你走吧。”劉楚玉，“劉彧要?dú)⑽冶銡桑凑摇?/br>
“劉楚玉！”何戢咬牙瞪她，“別逼我將你打暈帶出去。”

劉楚玉詫異地望著他，許久后才道“何苦呢……”

何苦？他也想知道他這是何苦？！明明劉楚玉已經(jīng)同他沒有關(guān)系了，可當(dāng)他聽到她極有可能被賜死的時候，他心頭就抑制不住地想要救她的沖動，公開向皇帝陳情不起作用，他居然劫人的注意，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何戢自然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劉楚玉，見劉楚玉猶豫，只催促她道：“趕緊跟我走，沒多少時間了。之前我沒能幫到劉子尚，這次我救你出去，就算是還你上次救我命的人情。”

對此，劉楚玉還能再說什么？當(dāng)即換了衣服，跟著何戢出了房間。

院內(nèi)無人，一直出了皓首閣，劉楚玉這才見到倒地的侍衛(wèi)。門外兩個黑衣人迎了上來，何戢同他們略微一點(diǎn)頭，一行人按照既定路線迅速往府門外方向而去。

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