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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以置信地瞪住她,那她這些年都是怎么開拓客戶的?難道……良久,無法成言的他才痛心疾首地說出一句:“你太讓我失望了。”“喂!”她嚇到:“你在說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了?”“黎雅蔓,”他俊朗斯文的容顏頓時被nongnong失望占領:“如果你真那么缺錢,可以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但你怎么能……你不該這樣輕賤你的身體。”她站在那里,像被雷劈中般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什么意思?難道你以為我……賣身求單?”他鐵青著一張臉不說話。“你給我說清楚,”玩世不恭的笑容徹底從她臉上斂去:“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女人?你一直是這樣想我的?”他喉結動了動,神色蒼涼:“那你要我怎么想?”她像是忽然被萬噸強力壓制,再也無法成言,她想辯解自己只是想利用男人求之不得的心情來獲得訂單,她想說商場上就是這樣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想說自己很有分寸從不跟人去密閉場所絕不會讓人占了便宜,她想說他當初說的話她從來沒忘記過只不過剛才沒意識到,她想——她黎雅蔓一向以伶牙俐齒著稱,此刻卻像被人拔了舌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是啊,還有什么好辯解的呢?她冷笑:黎雅蔓啊黎雅蔓,當初是你自己犯蠢犯賤爬到人家床上又被趕下來,你以為后來做了朋友就能一筆勾銷了?你以為有了十年的相處就能證明自己?不可能的,做過就是做過,這輩子都洗不清了!所以,在他陸濟寬的心里,她永遠都是那個為達目的不知廉恥的女人,既然可以為了一筆訂單爬到他床上去,自然也能爬別人的。于是她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想賣,怎么樣呢?這世道,18歲的姑娘賣個處也就萬兒八千,我就不一樣了,拿下全市醫院這少說也有幾十萬吧?還能長期收益,我賣得多值?誰都沒我值啊!”雖然她笑得艷光四射,可在她眼底卻看不見任何笑意,他沉聲道:“不要這樣說話,我不過是為你擔心,接不接受是你的權力。”“陸醫生,你是我男人嗎?”她狠狠眨掉幾欲泛濫的淚水,笑得越發燦爛:“我男人都管不著,何況你?我就是要和滕醫生談生意,我們都約好明晚出來吃飯了,麻煩你行行好,千萬別壞了我的好事,ok?”說完她轉身就走,身后傳來他標志性的低吼:“黎,雅,蔓!”唯獨這一次,她沒有留步服軟,而是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門外。***翌日,黎雅蔓如約到了長亭大酒店進餐。真不愧是五星級酒店,一眼望去就氣勢恢宏高聳入云,走過藍白相間,氛圍雅致的迎賓臺后,再走過一條半透明廊橋就到了優雅安靜的貴賓廳,滕浩早已到了那里,他一身西裝革履,和幾個一看就位高權重的人熱絡交流,看見她后立刻笑著迎她進來,精心裝扮過的她更是瞬間引起全場矚目,一個個都眼神熱烈非凡,對艷光四射的她充滿贊嘆。她處之泰然地入席,對這種場面很是習慣,不一會兒便以端莊卻不失嫵媚的姿態融入了交談,不給任何人過度的青睞,又讓曖昧眼波似有若無地全場漂流,幾個回合下來,早已用不經意的方式把每個人的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卻又沒被占去半分便宜。杯晃交錯間,一種nongnong蒼涼感充溢心頭,或許在別人眼里,她黎雅蔓無疑是混得很出色的那一個,可一想到那些庸庸碌碌相貌平平,卻早早結婚生子享起天倫之樂的女同學,還是有種難言的羨慕感。算了,有什么好想的。她垂眸,反正也沒得選,不是么?酒過三巡,她以柔弱姿態楚楚可憐地表示自己不勝酒力,好在這批不是太豺狼虎豹,她僥幸脫身。“我送你回去。”滕浩彬彬有禮地從側方迎上,頗有紳士風度地遞上她的外套。“不用麻煩了,我開車來的。”“喝了這么多怎么能開車?”他語露關切:“別客氣了,你是陸主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要是沒把你照顧好,怎么和他交代?”交代?她笑得蒼涼,事到如今還需要交代?他一個人人敬仰,又正派又穩重的腦外科精英,哪里還愿意被她這么“骯臟”的女人用朋友的名義褻瀆?罷了,生意還沒談成,就讓他送一送吧。她想,雖然陸濟寬對他風評很差,但相處下來覺得倒還行,既沒單獨約她吃飯,也沒毛手毛腳,大不了送到家別讓他進門就是了。于是她淺淺一笑:“那就麻煩你了。”他露出一口白牙:“這是我的榮幸。”長亭大酒店外已經下起蒙蒙細雨,雨勢似乎還有越來越大的傾向。一輛黑色大切諾基沉默不語地停在門口,雨刷不時機械地揮舞,撩動著主人越發焦慮的心情。陸濟寬面無表情地端坐在內,雙眼一刻不停地注視著停車庫的出口。昨天一時情緒失控,說的話確實傷人。冷靜下來想一想,他不覺有些愧疚,她是什么樣的人別人可以不清楚,可他真的不應該。怎么會激動成這樣呢?他苦笑,這種爆發還真是有些時日沒有過了。可是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她都不接不回,他無奈,只好追著滕浩的車來到這里,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干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居然硬是把十年前的舊帳翻出來說,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一定是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但這不代表她不會改變和成長,他分明清楚的啊。一想起她那充滿攻擊性的眼神和假笑,他就覺得心口隱隱作痛,她只有在受到重創時才會露出這種表情,驕傲如她,這次可能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正想著,滕浩的車忽然沖破雨幕魚貫而出,他便集中精神等待她的車出現,可是直到五六輛車連著開出,都沒看見她的。難道……?他驀地一震,趕緊踩下油門追上去,可下雨天視線本就受阻,再加上剛才一耽擱,現在哪里還有那輛車的影子?他挫敗地敲了敲方向盤,火速啟動導航定位這里到她家的路線,可想了想,他又果斷把目的地改成滕浩家,然后一改往日慢而穩地駕駛風格,如離弦之箭般急速躍出。“怎么走這條路?”雖然喝了酒,但酒量驚人的她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