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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會兒。游松往回退兩步,拽她發梢:“傻杵著想啥呢?”余男‘嘶’一聲,從他掌中拉出頭發,雨水已經把發絲打濕,頭頂還沾了兩塊泥巴。游松沒耐性:“腿軟要人背?”她激他:“倒也行。”游松低頭掃了眼她沾滿泥的腿,嫌棄說:“當我傻?!?/br>他先走了。余男側頭看向池子里的蓑衣,中間一道凹痕,旁邊已經被稀釋的泥水漫過,沒的要了。她跺掉腳上的泥,抬腿跟上。余男打開手電筒,一束微光只夠照亮腳下的路。游松走在她身側,半臂距離,不遠也不進,看了眼她手里的電筒,問:“你不怕?”余男后知后覺“怕什么?”游松睨她“女人不應該裝柔弱裝膽小?”余男側頭:“你們男人喜歡那樣的?”“喜歡?!彼鋈毁N近,熱氣呼到她耳畔“不過我比較重口?!?/br>余男拿手擋了下“重口怎么沒見你去吃.屎?!?/br>“昨晚不剛吃過?”她頓了兩秒,想起來“...惡心。”黑暗中傳來一陣輕笑。兩人邊走邊聊天,時間似乎比來時快不少,路也沒那么長了。余男滑了下,游松拽住她胳膊往上提,站穩后又松開。“這片兒你來過?”“沒?!庇嗄袨樗饣螅骸拔覐男≡谏嚼镩L大,摘蘑菇采松子,打兔子野雞,漫山遍野的捉迷藏。那會兒村子里電燈少,比這黑的多,學校要翻過一個山頭,自己走夜路是很平常的事兒。”游松冷嘲熱諷;“平常還掉泥里了?”余男:“...”游松忽然問:“那七歲以前呢?”余男微怔:“什么意思?”游松想起那次老胡脫口說的話,也沒深問,隨便道“我是說一直都滿山跑?”余男半天才‘嗯’一聲。她晃動手中的電筒,雨絲在暖黃色光源下閃閃發光,像一點點細小的晶片,緊密的完全分不開。兩人渾身濕透。雨絲砸在臉上和肩頭,周圍太暗,她偏頭只能分辨他的大致輪廓。游松問:“看什么?”“你沒穿蓑衣,或是雨衣?”“老胡那雨衣穿不下?!?/br>“...哦。”走過一段平整路面,前面開始上坡,路面泥濘,他們盡量挑有草的地方走。游松問:“之前也遇過這種事兒?”“那到沒有。”她說:“不過外一出了事,旅行社的導游要比現在的責任大?!?/br>游松說:“看你不像這種人?!?/br>“哪種人?”“爛好心?!?/br>余男說:“只是和他們比較投緣?!?/br>兩人距離比之前近,游松在她頭頂問:“那我呢?”余男沒說話。游松抬起手,捏了下她的臉。“干嘛?”游松手指蹭了蹭:“有泥?!?/br>余男拐彎說;“你眼神不是一般的好?!?/br>他又抹一下,很自然的放下手,問:“干這行多久了?”“六七年吧?!?/br>游松想了下,六七年前她應該只有十七八,問“沒上過大學?”“高中畢業時家里太窮,沒錢上。”她笑說:“而且我學習不好,不是好學生,經常打架找家長。”余男隨口問:“你呢?”“嗯?”“什么學歷?”游松說:“不如你,我連高中都沒畢業。”“不可能?!庇嗄忻摽冢骸?..我是說,看著不像?!?/br>她聽見一聲笑“我當你夸我呢?!鳖D了頓,他說:“十六那年出了點事兒,退學了?!?/br>“退學?”“去了沂縣。”黑暗中看不見彼此的臉,但明顯聽出他聲音低沉了些,余男抿緊唇,不問了。然后她又聽到一句:“去找一個人。”***兩人一時無話,專注腳下的路。走到來時的山腰,這條路窄不夠兩人通過,游松讓她走前面拿手電照路,自己緊跟著她身后。這條路不算短,許是之前村民走的多了,地下石路在手電筒的光束下瑩瑩發亮,能看見雨滴打在地面濺起的水花。地勢傾斜濕滑,稍不小心就會溜下去。余男擔心游松,側頭說:“你別往旁邊看,盡量跟著我手電的光線走?!?/br>游松笑:“我對你還挺重要?”“別美,不想給你收尸而已?!?/br>游松沒逗她,正經答“沒那么弱。”“你不恐...啊...”余男腳上有泥,路面有蘚,她光顧說話沒注意腳下的路,說話的瞬間腳下打滑,身子一歪朝山谷跌去。天旋地轉間,她聽見一聲吼:“余男——”游松沒料到她會滑下去,反應過來時,余男身體已經消失在視野里。他想也沒想撲過去,只來得及抓緊她防曬衣的袖口。☆、游&魚21兩人趴在山坡上,游松倒吊著,左腳勾住路邊的粗樹枝,一手拽住她袖子,另一手在旁邊摸索,周邊小草被他扯下來。游松手掌一橫,撐在坡上,增加阻力。余男心臟撲通撲通的跳,手電早已脫手,周圍漆黑,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時間,世界被消了音,聽不見雨聲風聲,聽不見蟲鳴,耳邊只有兩人略微粗重的呼吸聲。直到游松氣急敗壞的吼:“cao,你他媽不好好走路,說啥話?”他眼前迷蒙,努力分辨出墨色天空下她的輪廓,面部全部隱在黑暗里,只有月光反射到她眼中的星點光芒。仰望著他,帶著濕漉漉的溫度。游松心中升騰奇妙的感覺。剎那間,電光火石,竟像穿越千年。他晃了晃神,下面沒了動靜。游松以為她嚇著了,緩了口氣,聲音瞬間柔下來:“好姑娘,別怕,我拉著你呢,不撒手。”半天才聽見余男的聲音,悶悶的:“我沒怕。”游松幾乎是氣樂了,笑罵:“他媽的老子怕,得了吧?!彼种妇o了緊:“你慢點,用另一只手夠我的手,我只抓了點袖子,抓不穩?!?/br>余男身體扭動,他說:“你動作輕點,我腳上只勾了根樹枝,支撐不了咱倆的體重。”游松抓的很緊,如果衣服質量沒問題,兩人絕對不會分開。余男一點點的挪,指尖勉強夠到他手背。她咬住唇,游松說:“使點勁兒?!?/br>余男往上蹭身體,指甲刮破他皮膚,努力了幾次,她一挺,終于抓住他的手指。余男動作太大,上面傳來細小的‘咔咔’聲,游松腳上的樹枝裂開口。余男抖了下。游松倒掛著,太陽xue青筋蹦起,他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