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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睜啊,睜開就會被看穿的。她始終看不到賀沉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樣的表情說這些話下這個決定的,但她并不想看,從此和賀沉,就真的是陌路了。賀沉的氣息漸漸貼近了一些,她感覺到他靠了過來,全身都陡然僵硬了。直到他的嘴唇帶著冰涼的溫度貼上她的,非常小心地吮-吸著,滋味兒并不好受,如此親密的動作,兩個人的心底卻都苦的發澀。他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三個字。賀沉離開之后,房間里靜的沒有一丁點聲響,溫晚睜開眼,慢慢地翻身面朝窗口,眼淚洶涌地流了出來。結束了,這段曾經以為會是幸福終點的愛情,因為一個可憐的生命徹底劃上了句號。愛情結束的時候,他依舊是那三個字:“對不起。”-賀沉站在病房外,看著那抹單薄的背影用力蜷縮在一起,他的全身都難以遏制地疼痛起來。如果這就是她要的,那么他就給。誰也不知道他在江邊那十幾分鐘是如何度過的,他嘗過世間所有難忍的疼痛,流過無數次血,可是都沒有一刻的感受像現在這般難以忍受。是的,他什么都知道,溫晚做的一切小把戲都在他眼皮底下。從最初猜測她懷孕,他便沉浸在無法言喻的幸福里,他從來不知道有個女人壞了自己孩子這件事,是這么的讓人喜悅。那個孩子簡直是最美的禮物,因為這個孩子,他甚至暗自竊喜,溫晚總算是再也不會離開了。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可是幸福那么短暫,短暫到他還來不及從她口中聽說什么,噩耗便傳來了。阿爵找來的人黑了溫晚的電腦,攔截到了那些郵件,他目睹著那些想要算計賀家的內容,心疼,卻無處發作。尤其看到了宮外孕的消息,他整個人都好像被兜頭澆了好幾盆涼水。溫晚卻什么都不說,疼了不說,心里壓抑也不說。他每天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試探、誘哄,卻始終無果。這個女人已經徹底信不過他了。他站在江邊看著忽明忽暗的城市燈火,心里無比羨慕那些普通百姓,沒有算計、沒有利用,只是簡單的天倫之樂,可是這么單純的幸福,他失之交臂了。如果蔣贏沒有回來,他已經和溫晚結婚了,現在又是另一幅光景。賀沉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真的錯了,錯的太離譜。會想明白放她走,是因為醫生那句“心理壓力過大”,她開始噩夢纏身,每天睡不好,他良心過意不去,卻還是舍不得放手。甚至僥幸地想,這個孩子要不起,就讓她再懷一個,溫晚心太善,又渴望親情,這是她永遠都無法更改的弱點。可是溫晚真的恨死他了,她的噩夢狀況開始嚴重,連夢話也會哭著喊孩子。那是她在掙扎究竟要不要利用這個本來就無法存活的孩子吧?即使是一個不幸的小生命,她也同樣舍不得。如果不是后來蔣贏突然決定出國,她恐怕不會魚死網破地走這一步。賀沉長久地站在那里沒有動,直到阿爵走過來,甚至試圖要扶他:“三哥。”賀沉擺了擺手:“我沒事。”阿爵是親眼目睹他一直走過來的,除了無奈之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了眼里邊病房的情況,壓低聲音道:“真的不管了?蔣贏那邊出事,我們也會有大麻煩。”賀沉轉過身來,烏黑的眼底拉滿血絲,好像一夜間憔悴了不少。阿爵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帶他打下半壁江山的三哥。“這是我們欠她的。”賀沉只說了這一句就緩慢地轉過身去。阿爵看著他蕭索的身影,心里只剩一個念頭:愛情還真是要人命。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一更,晚上要寫稿子,明天見=3=第五十五章“請進。”趙主任抬頭瞧見來人,表情只是微微一滯,很快就神色如常,“來了,坐吧。”男人沒有說話,結實的身形往皮椅里一坐,卻沒有開口。趙主任把手里的鋼筆放好,這才說:“手術很順利,只要安心靜養不會有問題。她自己也是醫生,不過是裝疼嚇嚇蔣贏,到醫院時狀況都很穩定,她不會真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所以不用擔心。”賀沉點了點頭,整個人好像魂游天際,半晌才說:“我知道。”趙主任看著他,那副樣子哪里像是“知道”,擔憂全都寫在臉上,不免心生嘆息:“你同我反應的心理問題,我已經私下安排了醫生和她聊,這段時間……你配合一下,不要時常出現。”賀沉一怔,倒是沒有反駁,反而問:“對以后會有影響嗎?”趙主任正在低頭喝茶,聞言掀起眼簾凝重地瞧著他:“這個問題你之前問過我了。”賀沉從確定溫晚是宮外孕到現在也沒幾天,倒是要將她辦公室門檻踏平似的天天來報道。開始時因為蕭瀟的關系,她對這個男人真是沒有半分好感,后來瞧他說出的那些話,看樣子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對宮外孕仔細了解過的。而且他手里已經有證據,趙主任便不再遮掩,直接說了實話。那男人聽完之后的表情她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雙眼發紅,拿著煙想往嘴里送,卻好幾次都失敗了,最后只是強硬的丟下一句:“馬上安排手術。”趙主任看他那樣有些解氣,但還是理智極了:“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各項指標都不符合馬上手術的條件,需要先調理,這個我已經和她商量好了,你不用擔心。”之后她便也聽溫晚提起過,還狐疑地問她是不是賀沉知道了什么,不然為何對她身體好像格外緊張起來。趙主任想,兩人之間如果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互相算計,卻又小心翼翼地,這到底是悲哀還是……她把茶杯放回桌上,手指敲擊著桌面,略微沉吟幾秒:“影響肯定是有的,每個人身體狀況不一樣。小晚現在心理負擔比較重,要保持心情愉悅,所以我才建議你別出現在她身邊,要知道,現在會讓她情緒波動的只有你,你一出現,她就會想到孩子。”這些話聽來平和有禮,可每句都像尖銳的指責,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一步,他的出現竟然已經成了溫晚最抗拒的存在。孩子沒了,他卻連走近她的機會也一起被否決了。-晚上賀沉還是沒走,一直就坐在病房外面冰冷的椅子上,其實他也不知道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可總覺得這樣便能挨得她近一些。里邊陪護的是林有珍,有幾次他聽到有響動,倏地站起身,想起趙主任那番話又堪堪停住了。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聽著里面偶爾傳出的聲音,是溫晚在說話,可是說的什么他完全分辨不清。等夜重歸于寧靜,他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