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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這才俯身將報紙撿了起來。內(nèi)容和收到的彩信差不多,只是照片被打了馬賽克看不清顧銘琛的臉,溫晚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照片的女主角是個挺紅的女明星。難為她又仔細(xì)看了一遍,比下午看那條彩信還要認(rèn)真。“覺得是我做的?抱歉,我還沒那么閑。”溫晚被冤枉了也沒惱,冷靜替自己爭辯。顧銘琛嗤地笑出聲,一把將她按在料理臺上:“你他媽少跟我玩花樣?!?/br>他一把奪過報紙,將頁面完全攤開甩到她眼前:“不是你做的?除了你還有誰敢和我作對,這種東西,就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沒人敢登。”溫晚坦然地望著滿臉怒氣的男人,她和顧銘琛認(rèn)識十二年了,十六歲來的顧家,從見顧銘琛開始,這人就很少主動搭理人。顧銘琛不喜歡她,好像是從見她第一眼就注定的。顧銘琛總說她是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又土又笨又沒有教養(yǎng),盡管十二年來她早就蛻變成了最聰慧的模樣,可是在顧銘琛眼里,她好像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野丫頭,而且心計頗深。溫晚也學(xué)他笑了笑,居人之下,氣勢上卻一點(diǎn)兒也不輸人:“你的品位倒是越來越差,手段這么低級的你都要?!?/br>這話說的再明顯不過,顧銘琛也是被氣暈了頭,冷靜下來就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他還是氣不過,大概對溫晚冷言冷語習(xí)慣了,俯下-身,音調(diào)像是帶了冰渣:“顧家養(yǎng)了只白眼狼,可惜我媽到現(xiàn)在也沒看清你的真面目。想離婚?我成全你?!?/br>他說的簡單干脆,動作卻粗暴極了,話音剛落就狠狠將她甩開,溫晚的脊背再次重重磕在身后冰涼的臺面上,肩胛的地方更是撞上了不銹鋼水管。顧銘琛看也不看她一眼,伸手整理了下微微有些凌亂的衣襟:“別忘了你從我這搶走了什么,你欠我的,現(xiàn)在開始連本帶利都給我乖乖還回來。”他說到后面,語氣居然輕快起來:“當(dāng)初是你自己同意的婚事,現(xiàn)在說離婚也是你,我顧銘琛的婚事沒這么不值錢。我要拿回自己應(yīng)得的,你別怪我?!?/br>顧銘琛身形高大,一八八的大高個逆光而站,一大片陰影將溫晚覆蓋住。溫晚覺得冷,那股寒意一直蔓延至心底:“什么意思?”顧銘琛這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唇邊露出薄涼笑意:“你欠了我什么,你很清楚,離婚之后,你覺得老太太還會管你?”溫晚抿緊嘴唇,果然顧銘琛的笑容比剛才還要惡劣:“其實(shí)想想離婚也很有趣,我倒要看看像你這種一心只想往上爬的女人,少了顧家這個靠山能混成什么樣?!?/br>顧銘琛狠狠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太復(fù)雜溫晚看不懂,只是后背撞到的地方似乎更疼了。她是知道顧銘琛恨她的,只是沒想到他能恨的這么扭曲,其實(shí)想來也是,誰會對一個劊子手手下留情呢?-晚上周爾嵐是說什么也不放人了,非要兩人在老宅住一晚,住下來的意思很清楚,下人老早就連床都鋪好了。溫晚站在大床前,看著床上的大紅被褥發(fā)愣,那還是結(jié)婚的時候老太太讓人準(zhǔn)備的,周爾嵐對她真心不差。可惜,這上好的蘇繡一次也沒用過。溫晚為難地看了眼周爾嵐:“媽,我——”“什么都別說,我知道委屈你了?!敝軤枍褂昧ξ樟宋账氖郑Z重心長道,“這次是銘琛不對,我說過他了。男人都這樣,再怎么玩,家還是會回的?!?/br>溫晚看著覆住自己手背的那只手,蒼老的紋路很明顯,條條溝壑是歲月刻下的痕跡。這是個母親,一個非常寵愛兒子的老人,她不該對此寄予太深的希望。沒有哪個母親會輕易承認(rèn)兒子在婚姻里的過失,也沒有哪個婆婆能真對兒媳視如己出。她一時僵在那不知道該怎么回話,再者也在斟酌該如何開口提離婚的事兒,奇怪的是顧銘琛居然也什么都沒說。周爾嵐看兩人都沉默著,頓時心花怒放,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還朝兒子使眼色:“早點(diǎn)休息。”溫晚狠狠看了眼顧銘琛,偏偏顧銘琛一副與他無關(guān)的樣子,竟然還解了襯衫扣子打算去洗澡。溫晚翻了個白眼,脫口就喊:“媽?!?/br>周爾嵐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剛好溫晚包里的手機(jī)就響了。溫晚十分感謝打電話來的人,心里甚至盤算著要請對方大餐一頓才是,可是手機(jī)拿出來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她只好避開周爾嵐的視線連忙接了起來,那聲音也是陌生的:“溫醫(yī)生,能麻煩你來一趟醫(yī)院嗎?”溫晚皺了皺眉頭,對方大約想到突兀,又低聲報了姓名:“霆衍的叔叔,賀沉。”她還沒來得及答話,那人又擅作主張?zhí)嫠隽藳Q定:“我派車來接你,地址?!?/br>溫晚真的很討厭他的語氣和做派,可是這時候答應(yīng)賀沉顯然是更理智的決定,咬了咬牙低聲答應(yīng):“我自己過來。”匆匆掛了電話,再抬頭時周爾嵐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這會兒還要去哪?小晚啊,不是媽說你,夫妻倆忙一個沒事兒,要是兩人個比個的忙,那這個家就早晚得出問題?!?/br>溫晚知道周爾嵐這是在嫌她不識抬舉了,還是硬著頭皮說:“醫(yī)院里有急事?!?/br>周爾嵐冷著臉沒說話,畢竟是骨子里倨傲慣了的人。溫晚拿包的手都滲出了細(xì)汗,周爾嵐平時待她不錯,只是有時候還是太強(qiáng)勢。沒想到替她解圍的卻是顧銘琛,他直接拿了外套裹住溫晚纖瘦的身子,一手已經(jīng)自然地搭在她肩膀上:“媽,這是小晚的理想,我去送她?!?/br>這副好老公的樣子還是安慰了周爾嵐,看兩人氣氛沒那么僵了,她也不好端著,臉上帶了點(diǎn)笑,似真似假地對溫晚道:“還是銘琛體貼你。”溫晚心里冷笑,另一手已經(jīng)搭上了顧銘琛腰側(cè),接著狠狠擰了一下,面上還是懂事兒地回著:“那我們先走了?!?/br>-溫晚還在糊涂顧銘琛為什么要幫自己,剛出了老宅,那男人就冷冷地甩開了胳膊,他拿了手機(jī)直接打電話,似乎是問對方在哪兒。溫晚離得還有些近,一下就聽到對方那甜膩膩似乎要溢出水的溫柔女聲。原來是佳人有約。她也不吃味兒,直接朝另一頭走過去,這個點(diǎn)兒估計不太好攔車,可是也沒指著顧銘琛會送她。走了兩步才記起身上的外套,上面還帶著記憶里有些模糊的煙草味兒,她大步折回去:“外套?!?/br>顧銘琛倒是伸手接了,卻是順手又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里。看著安靜躺在垃圾箱里的手工西服,溫晚額角的青筋忍不住狠狠跳了兩下,那男人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下次你碰過的,可以直接扔了,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