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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直到現在才確認,他真的忘記了在她家借宿的事。旁邊那女人極快地接話,“因為她也是雞。”許惠橙的臉色霎時慘白,急忙往公寓大堂跑過去。她聽見后面喬延追過來的腳步聲,但是哪里還能面對他。美夢都沒來得及做,就已經碎了。她跑到電梯廳時,剛好錯過了一趟。她盯著電梯門,哀求道,“不要過來。”喬延在距離她兩米的地方停下,凝視著她的側臉。她妝容略臟,眼線也很粗很寬。說實話,那臉并不出色。此刻她緊緊抿唇,按著電梯按鍵的手在抖。他出聲安撫,“你別緊張。”她頭垂得更低。“許惠橙。”他上前靠近她。他的聲線醇厚如溫酒,喚的這一聲很好聽。她更加要逃了。“我沒有看不起你。”她的身體僵了。“我送你上去。”許惠橙好像沒了思考能力,動作完全依其行事。直到喬延坐上了客廳的沙發,她才慢慢回歸到現實。那張矮床刺眼得很,上面有著她骯臟的過去。她喪氣,像是等待著審判的結果。喬延的目光移向那矮床,然后皺起眉,回憶著什么。“這里……我是不是來過?”許惠橙一動不動。他站起來,走到那矮床邊,摸了摸床單,繼續問,“我來過這里么?”“算來過吧。”她苦笑。他表情帶著歉意,“真是抱歉,我喝酒后就容易忘事。”她搖搖頭。其實,他忘了才好,最好今天的也忘掉。彼此都沉默了一段時間,喬延瞄了眼墻上的鐘。“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她木訥地點頭。臨走前,喬延站在玄關處,回首道,“許惠橙,不要把自己放得這么低。”他的笑容還是誠懇溫柔,仿佛她是個正經人家似的。幸好他說完就離開了,不然她就要在他的面前落淚了。許惠橙在浴室里沖洗,奮力搓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搓,一邊哭。有傷痛,有感動,有自恥。她想走出這里,她想去有陽光的地方。她以前只想著攢錢攢錢,等攢夠了錢,她就自由了。矛盾的是,她對賺錢這件事并不樂力,她總是在月任務完成后倦怠。而今,她豁出去要博一博。----許惠橙主動去找康昕,問康昕這周去不去柵欄溝。康昕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開竅了?”許惠橙隨便找了個理由,“我的仿品被客人認出了。”康昕笑了,“那些人的眼都賊利賊利的。”“嗯,我想還是買幾件真的。”“后天有新的展臺,我們中午過去逛逛?”許惠橙點頭答應,她確實應該提高客戶群的檔次了。她晚上還是去場子兜跳,自從那個快槍手后,她就沒有獨舞任務了。在場子里,她拼不過那些風情萬種的舞-娘,但是,比起被包夜,跳一場舞顯得沒那么累。之前那批新來的年輕美女,仍然壟斷著大部分的客源。會所里有幾個姐妹在那抱怨媽咪的分配不公,憂心著月任務,然后又談起許惠橙這個月的業績,說她怎么怎么走運。許惠橙在一旁無動于衷。那是她命大掙來的錢,沒什么好嫉妒的。她因為跳舞的關系,更少陪客了,都是跳完舞就直接回家,再也不去食街。她窩在家里看電視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在慢慢離開妓-女這個頭銜,邁向了舞-女。然而,一通半夜的電話給她澆了大盆冷水。對方打的是她的固話。她被吵醒時,蒙在暖暖的棉被里根本不想起來。回到現實后,她驚得發抖。她知道是誰來的來電,她不想聽,可是不敢。她連衣服都沒披,穿上拖鞋就連忙下樓來。才接起電話,那頭的男人陰森森地笑,“山茶,我以為你會假裝不在。”“武哥,我剛才在睡覺。”她力持鎮定,感覺背脊在發涼。朱吉武繼續笑,沙噶的聲線,在寂靜的夜里更顯刺耳。“聽說你這個月干得不錯。”“是媽咪介紹的客人好。”“哦?”他轉了調,“不是個暴力狂么?”“還行。”她站在無光的客廳,樓上房間的燈透下來,把她的影子折射在墻角。她望著自己的影子,竟然越看越扭曲。“山茶,好好干。”朱吉武佯裝溫柔,“以后提你當頭牌。”“謝謝武哥。”她回答很流利,眼睛里是一片的死寂。“你去睡覺吧,我這里還是大白天。”“武哥晚安。”掛斷電話,她從僵硬中緩過來,一時居然站不穩,跌在旁邊的沙發上。她抱膝縮起來,打著冷顫。幸好,他不在國內。直到不再發抖,她才重新上樓,關燈,回到床上。閉上眼的時刻,她的想法是,她一定要努力離開這里。----第二天一大早,許惠橙就開始思考應該穿什么去柵欄溝。那種地方,她當然不敢穿仿品。但是,她不懂潮流,平時的衣服要么毫不起眼,要么太過風塵。于是,她急急出去,在街邊的報刊亭買了本時尚雜志,找了個搭配套裝,打算依樣畫葫蘆。她先是回家找了找類似的款型,然后試了又試。最后借著雜志的建議,也算是有了小小的突破。至少,到了約好的那天,康昕眼前一亮。“山茶,你以后都好好打扮,肯定出彩。”許惠橙坦白道,“我品味不怎么好。”“我印象中,你似乎很喜歡穿羽絨?”許惠橙點頭。康昕淺淺一笑,“保暖和時尚是不沖突的。”她倆是打車去的,所以兩人最共同的話題不適合在司機面前展開,只能說些不著邊際的娛樂新聞。到達那棟樓后,康昕挽起許惠橙,悄聲說道,“山茶,這里的來客質量都不錯。”許惠橙這時聽出了端倪,愣愣扭頭望康昕。“努力吧。”康昕這一刻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心酸。許惠橙明白了。姐妹們來這里不是只為了淘折扣品,更多的,是尋找客戶。康昕很快就放開了許惠橙的手。兩人乘了觀光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