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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掉電話走向窗口,外面也是一片輝煌,城市的夜晚看不見滿天星光,只有霓虹閃爍。不遠處的公園在放煙花,在半空中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光華,瞬間,又消失無蹤。那般炫燦華麗、無與倫比的美麗,卻只有幾秒,美而寂寞。“曉曉,過來吃餃子!”廖mama在客廳地大聲地喚我的名字,電視里蔡明和郭冬臨在演小品,笑點低的劉爸爸被逗得哈哈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招呼我進去看,“瞧瞧,這郭冬臨太逗了”……過了年,跟著走了幾天親戚,我的身體又開始有些吃不消。所以廖mama這回是怎么也不肯放我去上班了,非押著我在家修養身體。我這回倒是沒反對,反正就算去了省廳,也被明遠看得緊,他就差沒用褲腰帶把我給拴上了。正月初九,省廳上班的第一天。下午明遠給我電話,晚上家里集合。我立刻猜到王榆林八成是找到線索了。自從我的身份揭穿以后,明遠就把這邊家里的鑰匙重新給了我一把,家里的暖氣什么的全都燒起來了,屋里暖洋洋的很舒服。我中午吃了飯就出門,整整一下午都在家里頭待著,一邊曬太陽,一邊等他們回來。隔壁的老教授夫婦還在樓上朝我打招呼,笑呵呵地問我是不是明遠的女朋友。我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沒回話。老太太就啐了老大爺一口,笑罵道:“你這老頭子,說話怎么這么糙,人家小姑娘會不好意思的。”可她還仔仔細細地問我叫什么名字,幾歲了……因為是第一天上班,單位的事兒不多,他們實習生更是開了個會就撤了,所以明遠和王榆林回來的時候,外頭太陽都還沒下山呢。進屋后明遠仔仔細細地把門都給鎖上了,我一見這架勢心里頭就有些犯怵,看來葉盛真是我們這案子的關鍵,王榆林也一定查出了點什么。要不,他們也不至于這么興師動眾。“你看看。”明遠關門這會兒,王榆林直接把資料遞給我。厚厚的一大疊,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找到的。我剛要翻看,明遠就靠著我身邊坐下,低聲道:“東西太多了,你看得費時間,我們就揀關鍵的跟你說說。這個葉盛,真是不簡單。”葉盛原名葉三德,本地人,初中文化,中學畢業后一直在紅旗毛巾廠工作,喜歡小偷小摸,83年的時候因為偷了廠里廢棄的舊機器出去賣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后來又減了兩年,91年出獄,之后就一直在街上混。92年葉三德混進了當時省里有名的黑幫,做的是最底層的小弟,先是幫人打架砸場子,后來不知怎地就跟沾上了毒品。不過他聰明,自己不吸,光販賣,賺了不少錢。94年3月,省里緝毒大隊搞了一次大清洗,抓了不少大毒販,但這個葉三德卻逃過了一劫,之后搖身一變又改了名字,居然洗白開了家公司,成了個私營企業的老板。“我們查過了,94年緝毒的那次,葉三德之所以沒有動,是因為他是省廳里某位重要人士的線人,在緝毒活動中立下了大功。”明遠的面孔隱藏在燈光之后,只有一雙眼睛熠熠生輝。“那個人是——”我激動得快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古艷紅能留下葉盛的畫像,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他。能在哪里呢?她如此神秘又如此隱而不發,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那個神秘情人。“檔案了說是省刑警一支隊原大隊長羅勝強。”王榆林苦笑著從資料中翻出他的照片,“95年死于心臟病發。”我才看了一眼,立刻否定,“這不可能!”照片上的羅勝強是個五十出頭的老人,頭發花白,面容憔悴。以古艷紅的眼光,怎么也不會找上他。“我們也這么覺得。”明遠斜斜地靠著沙發倒下,手環過我的腰,自然地搭在我的腰際,“所有,唯一的可能就是,資料被人改過了。”“當年辦案的人呢?”我靈機一動,問道。明遠“呵呵”地笑,刮了下我的鼻子,表揚道:“你倒是不笨。我們已經去查了,當年這件案子參與的人多,就算再怎么遮掩,總有線索留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隱藏到什么時候。”因為案件有了進展,大家的心情都莫名地好轉,三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說得更開心時,王榆林忽然盯著我們看,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好似探照燈,看得我都有些心虛了。“你們兩個——”他皺起眉頭,一副好奇的模樣,“發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五十一王榆林話一說完,我立刻就心虛地不說話了,明遠卻是自在得很,一手挽過我的肩膀,整個身體都幾乎靠在我身上,朝王榆林道:“怎么著,羨慕了,你自個兒也去找一個。上回不是那個——”他話還沒說完,王榆林已經沖了過來要來堵他的嘴,“明子,我算是錯看你了,咱們倆這么多年兄弟,你就這么寒磣我不是。別看你現在得意,這就忘了前些天還氣得一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了。”明遠立刻就住嘴了,臉上迅速地閃過一絲狼狽和尷尬,偷偷地看了我一眼,見我在看他,又迅速地把目光挪走。王榆林“嘿嘿”笑了兩聲,帶著些許揶揄,還有得意。我好奇地看他們倆,明遠臉都漲紅了,強撐著作出無所謂的樣子,但尷尬的神色還是從眼角流露了出來。王榆林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后終于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繼續揭明遠的短。我心里雖然好奇,但當著明遠的面,也沒好繼續問。吃了晚飯后,明遠送我回去,王榆林知趣地先回學校了,于是這一路上就剩我們倆慢吞吞地走。初春的夜晚依舊寒冷,出了門,明遠自然地牽住了我的手,走了一段,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我的手放在他掌心,舉到嘴邊輕輕地呵氣。他這個舉動讓我忍不住笑起來,我以為,像明遠這樣的男孩子不會做這種事,這應該是校園里那種傻乎乎的男生才干的事情。可是他卻一本正經地呵我的手心,呵一陣又抬頭看我,見我在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笑起來。“以前總見到別的男孩子這樣,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找到你,也要這樣幫你暖手。”明遠看著我,眼睛里全是溫暖,“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這么一天。”我的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有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馬路上車流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