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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烏夜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將她細細打量,思來想去不知這嬌嬌俏俏的小姑娘冷不丁問這些做什么。

一會兒她醒過神,沖著周夫人揮手,對門外喊:“半夏進來,賞她二十兩銀子,將人領(lǐng)出去,話不要多說,當心丟了舌頭?!边@威脅人的氣派與生俱來,輕輕巧巧三兩句話便唬得人渾身發(fā)抖。

人走屋空,她神叨叨一個人躲在屋子里握住個拳頭來來回回套食指,嘴里頭咕噥,“一個拳頭…………一根手指…………手指鉆進拳頭里…………哎呀,煩死個人了,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真真教人愁白了頭。

謎底直到備嫁的嬤嬤拿出壓箱底的春*宮圖擺在景辭面前時才揭曉,老嬤嬤辦事牢靠,指著一張張裸男裸女同景辭一一解說,這是什么,那是什么,新婚夜里從哪里到哪里,摸得是哪里,進的是哪里,蒼老厚重的聲線說著春*情泛濫的語句,沒得讓人面紅耳熱,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清晨旖旎的夢,連同馬車里那一個纏綿繾綣的吻,她輕易就能回想起他的臉,有時蹙眉,有時微笑,一張張都是她記憶中無法抹去的面孔。

景辭這一日總算明白過來,她濕漉漉的褻褲因何而來,再沒有比這個更羞人的,讓她賴在床上,顛來倒去的折騰,錦被蒙頭,嗚嗚哇哇亂叫。羞死人,真是生生要羞死。

張嘴一口要在錦緞上,像只受了欺負的小狗小貓,瞇著眼睛憤憤地想,恨死陸焉,恨死陸焉了。

☆、第47章侯府

第四十七章侯府

月上中天,安逸的人早早入睡,野心之人仍在謀算。

提督府,安東是個伶俐小子,才來半月做事已有了條理,將外頭番子的話問得清清楚楚一句不漏,才敢來敲陸焉的門,上書房里桌案前回話?!胺A義父,朱大壽的家眷上京了,明日一早便去京兆尹處擊鼓鳴冤。”

燈下一美人,陸焉整低頭批折子,淡淡應(yīng)一聲道:“閩浙一帶都打點好了?”

安東原本彎折的腰再向下一壓,點頭道:“都打點好了,三法司問起來,保管一句錯漏沒有。”

“嗯——”他語氣平淡,但聽得出是極滿意的,擺一擺手,“□□山進來?!?/br>
“是,小的告退?!?/br>
春山藏著笑進門來,也不等陸焉發(fā)問,徑直說:“郡主拉著周福海家的問了一下午,繞來繞去問的都是她與周福海關(guān)起門來不能說的房事。小的問周福海家的,郡主鬧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沒有?周福海家的搖頭,說看郡主那模樣,多半是沒明白。小的說她幾句吧,這人還不服,拍著胸脯保證,已經(jīng)說得直白得不能更直白,就差手把手教了。可郡主還是迷迷糊糊的,半懂不懂,周福海家的叮囑小的,這女兒家半懂不懂的,最危險不過…………”

陸焉鼻子里哼一聲,不動聲色,“下去吧?!?/br>
誰又猜到,這吱呀一聲門關(guān)上,他捧著臨安府奏報,盯著一排排工整小篆,半晌未翻過一頁,月亮下低飛的鳥兒探出頭來,偷偷望見他上揚的嘴角,為這一個笑,忍得幾多辛苦。

五月十七,朱大壽親眷擂響了沉寂許久的鳴冤鼓,京兆尹匆匆開堂審案。朱大壽身中二十四刀卻被祁陽府尹判作自盡,殺人為禍的富戶徐高粱逍遙法外,祁陽府尹依托朝中貴人練練高升。左都御史在堂上說得繪聲繪色,“當日到祁陽府拿人,那府尹許荇還叫囂著朝中有人,誰敢動他!臣如今當著朝中百官面前問一句,縱容許荇貪贓枉法為害百姓的‘貴人’是堂下哪一位?”

瞇起眼來上前一步,“臣還請榮大人為朝野眾臣解此惑!”

榮肅神色一凜,當即斥道:“御史大人如此問,是何意?”

“榮大人何必裝糊涂,許荇是榮大□□弟,此人上任祁陽府再上調(diào)京師,不都是托榮大人幫忙?許荇為人如何為官如何,榮大人再清楚不過?!?/br>
“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自有圣上裁斷,榮大人留著力氣再去花錢打點三法司錦衣衛(wèi)吧。”

這滿朝文武,百人千人,若不查,人人都是清廉好官,為國為民,若查,哪有一個袖底干凈?只有貪少貪多,沒有貪或不貪。官老爺官老爺,壓在你頭上還喊辛苦的便是你憑空多出來的祖宗老爺。

口子一旦撕開來,便一發(fā)不可收拾,人人都愛痛打落水狗,更何況踩著永平侯府的尸身獻媚,只恨不能將這浩大一個永平侯府,三百年基業(yè)連根拔,剁碎了踩爛了捧到廠公大人跟前邀功求賞。

等死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難熬,永平侯府這幾月備下的龍鳳燭大紅綢子都成烈焰似的嘲笑與譏諷,本以為松一口氣,但誰曉得終究逃不過。陸焉不以京郊截殺之事發(fā)難,卻以朱大壽冤案作伐子,不但要他榮肅性命,還要永平侯府要榮家滿門忠烈就此身敗名裂,忠烈祠里再不供奉榮家先祖,他輸?shù)貌粌H僅是自己,還有侯府祖祖輩輩家門榮耀。

隱忍、蓄勢、一擊即中,高,實在是高,他幾乎要敬佩起死敵,如此成大事者風范,縱觀朝野竟唯獨他一人。

可惜,可惜是個閹人。

六月初七,暴雨初晴,原是個出城踏青,郊游探親的好日子,無奈城東洛陽道一片肅殺,錦衣衛(wèi)齊裝滿員將肅然大氣的永平侯府圍個水泄不通。

午時三刻,陸焉坐在一匹通體烏黑豐神俊秀的獅子驄上,身旁跟著哈巴狗似的毛仕龍,看一眼永平侯府緊閉的大門,上請陸焉,“大人,這賊子還不開門俯首就擒,不若強攻?”

胯*下獅子驄打一個響鼻,搖頭甩尾,莫名不安,陸焉掏出懷表來看一看時辰,眼睛斜睨,懶懶從錦衣衛(wèi)的飛魚服雁翅刀轉(zhuǎn)向毛仕龍諂媚的臉,應(yīng)聲道:“去吧,久拖誤事?!?/br>
毛仕龍得了令箭,一眨眼變作一條狂吠的瘋狗,大手一揮,錦衣衛(wèi)扛木樁撞門,“一二三一二三”的號子嚷著,第三回砰然一聲永平侯府佇立三百年的朱漆大門轟然倒地。

陽光似烈焰,燒灼眼底。

中庭浩蕩空曠,永平侯戎裝肅穆,一把偃月刀橫在身前,風蕭蕭兮易水寒,一副孤煙大漠沙場死戰(zhàn)的悲壯。魚貫而入的錦衣衛(wèi)竟都被震在當場無人敢動。

榮肅大喝一聲:“陸焉——”

風起,兩側(cè)桑樹沙沙沙若破陣曲。

門外艷陽高照,映得他身上金線繡袍熠熠閃光。一夾馬腹,他慢慢悠悠跨進門來,韁繩松松在手中,仿若午后小歇,懶散雍容。閑閑瞧一眼孤注一擲,江東霸王一般被逼至絕境的榮肅,不知何時摘下他院中一朵扶?;?,捏在手中細細把玩,繼而又置于鼻尖輕嗅,殷紅艷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