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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烏夜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相對(duì),誰知都不是。她笑盈盈站在亭下,仿佛這冬日里僅剩的一樹花,怦然一瞬間,開滿他心頭,鼻尖輕嗅,縈縈繞繞都是酥酥軟軟輕輕緩緩的香,嬌嬌俏俏馥郁回甘的甜。多的話一個(gè)字都說不出口,只能吶吶道:“小滿…………”

“文修哥哥怎么站在院子里?我們家老夫人可念著哥哥呢,不知哥哥身子好些沒有?”她瞇眼笑,提著裙子上亭中來,紅裙映著白雪,滿地都是女兒家的嬌媚。

榮靖不由得呼吸一滯,目光落在她腰間小荷包穗子上,并不敢看她。“在頤壽堂回過老夫人的話,便想著到外頭來,試試能不能等到小滿。”

他猶疑她會(huì)意,轉(zhuǎn)而同白蘇道:“文修哥哥雪地里站著,怎不搭一件斗篷??jī)鰤牧松碜涌刹缓谩D闳枂栍缹幒罡南氯耍∫患s二爺?shù)亩放駚怼!?/br>
白蘇應(yīng)是,默默去了。

榮靖聽她似解語花,話說半句已知人意,心中驀地感動(dòng),更覺愧疚,突然垂首彎腰向她行了一大禮。

景辭佯裝驚惶,向后退了半步。“文修哥哥這是做什么?我哪里受得起哥哥這一拜?”

榮靖誠(chéng)摯道:“是我對(duì)不住你,鬧出這樣的事情,我原也無顏來見,只是…………罷了,不管旁人如何說,我只說這一回。我與趙四姑娘絕沒有那般不堪,我與她哥哥本是摯交好友,眼看趙家落罪,我怎么好袖手旁觀?要說男女之情,真真半分沒有。我心里頭…………我心里…………總是記掛著小滿的…………”

景辭拿手帕遮了臉,微微垂首,捧出一抹少女的嬌羞。輕聲細(xì)語說道:“哥哥這話說得,我聽著面紅耳熱的。”

榮靖急忙解釋,一心急,便慌亂起來,話都說不清楚,“不不不,我絕沒有輕薄之意,我只是…………只是…………”

景辭道:“文修哥哥別著急,哥哥想說的,小滿都聽明白了。我與哥哥相識(shí)多年,哥哥的品格我哪有信不過的道理?世事艱難,文修哥哥這樣忠義耿直的性子難能可貴。只是這事鬧得太大,我只憂心哥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哥哥這些日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人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此話真真不假。榮靖這段時(shí)日受夠了非議責(zé)罵,乍然間聽見如此溫柔熨帖的話,連著一句一聲好哥哥,險(xiǎn)些要感動(dòng)得落下淚來。一時(shí)沖昏了頭,上前一把握住了景辭的手,激動(dòng)不能自已。“小滿,這世上只你一人懂我!旁人說說道道又如何,只要小滿懂我,二哥此生無憾。”

她下意識(shí)后退,被他狂熱的眼神驚住,扭了扭手臂想要掙脫出來,無奈他力氣太大,一雙手教他緊緊攥著,動(dòng)彈不得。還要強(qiáng)裝笑顏安慰他,“哥哥不必為流言蜚語擔(dān)心,過幾日自然就散了。至于永平侯與夫人,想是一時(shí)之氣,哥哥同二老好好說說就是。”

榮靖道:“不管旁人說什么,只要小滿不怨我,二哥就心安了。”

景辭耐心寬慰他,“我自是一心一意對(duì)文修哥哥的,哪會(huì)同哥哥生氣。再而我還要替景彥向哥哥陪個(gè)不是,前些日子是景彥魯莽,已讓父親狠狠教訓(xùn)過,只不知道哥哥傷著沒有?若真有傷,小滿才是無顏見人。”

“無礙,都是小傷,景彥小孩子脾氣,我本就該讓著。再而知道小滿心疼,挨著幾下并不算什么。”

她微笑,長(zhǎng)噓一口氣,顯然松緩下來,“見哥哥無礙,我也就放心了…………”

樓榭歌臺(tái),山清水秀一對(duì)璧人訴衷腸,纏纏綿綿凄凄切切一首詩一幅畫,但偏偏要多出一個(gè)人來。飄飄然衣袂立在樹影山石間,看夠了熱鬧,也聽夠了“好哥哥”,他側(cè)身橫□□來,一把甩開了榮靖握住景辭的那只手。(詳情參見雷峰塔場(chǎng)景,法海甩掉白素貞的手。“)

榮靖毫無準(zhǔn)備,被這力道帶得向后一退,后背撞在圓形雕花石桌上。

景辭微怔,望著豐肩窄腰,一身月白衣袍的陸焉,脫口而出說:“陸焉?你怎么來了?”

陸焉側(cè)過頭,冷冷瞥她一眼,眼睛底下都是碎冰渣子,凍死人。

“皆是國(guó)公府下的帖子,榮大人來得,我來不得?”

景辭讓這碎冰扎了手,不知他哪里來得怨氣,想來許久不曾見面,這中間也未曾得罪過他,怎的一開口就送眼刀子,真是個(gè)怪人。

榮靖跨步上前,對(duì)上陸焉,“你待如何?”

陸焉一甩斗篷,雙手負(fù)在身后說:“不如何,給老夫人賀壽罷了。順帶替太后娘娘瞧一瞧郡主,問幾句話。”狹長(zhǎng)的鳳眼瞟過景辭,她只覺著冷,仿佛太后差她來不是要問話,而是要拿她去宗人府上刑。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二人之間激流暗涌,景辭只怕又跟在勾欄胡同似的打起來,只是這回爭(zhēng)的不是粉頭,是郡主,傳出去她只能一根繩子吊死。

無奈,預(yù)備上前去拉榮靖,“文修哥哥先去耳房喝口茶暖暖身子,前頭有戲看,且等等我,我這見過老夫人就去。”

沒能走出一步就讓人拖住了手臂,他握的是她手臂內(nèi)側(cè)軟rou,稍稍用勁便疼得厲害,愣生生被拖回他身后,她嗔怨,而他聲音仍是絲毫溫度沒有,眼皮也懶得抬一下,“看戲要緊還是回太后的話要緊?郡主出宮幾日,該守的規(guī)矩都忘得一干二凈?”

這是怒從心起,平日的寵溺都跑得精光。

景辭嘗試著掙了兩回,沒能甩開他,反而被抓得更緊。忍著痛對(duì)榮靖擠出個(gè)笑臉來,“哥哥先去,我這說完了就來。”說到哥哥,陸焉的手又緊了兩分,疼得她直皺眉。

見榮靖不動(dòng),她更心急,“好哥哥,好快去吧,祖母的生辰宴,可不能晚了。”

他了悟,不愿見她為難,到底是國(guó)公府,鬧起來三家臉上都過不去,只得委屈景辭,“我等著你,老夫人若問起,便叫人去西耳房尋你。”

景辭點(diǎn)頭,待榮靖走遠(yuǎn)了,臉上溫柔秀婉的笑也沒了。一邊去掐陸焉的手,一邊罵,“你瘋了不成,手都給你捏斷了!去哪?慢點(diǎn)兒,我這踩著裙子了!”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拖著一路小跑,轉(zhuǎn)進(jìn)了假山石洞里。這里頭黑漆漆一片,只有石洞連著微光,看得清裙擺細(xì)褶,卻看不清人臉。

“你這是做什么!沒頭沒腦的抓著我跑假山里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半點(diǎn)規(guī)矩沒有,拉什么拉,疼死我了…………”她被冷得打了個(gè)寒噤,嘟噥道,“老夫人院子里怎藏了這么個(gè)地方,凍死人了。”

陸焉雖氣她,卻也舍不得凍著她。扯了斗篷將她一裹,往胸前攬了攬,但怒火未消,在她發(fā)頂冷哼,“倒是打擾郡主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