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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字。因為我找的就是你呀——不過這個還是別讓他知道為妙。深衣干笑道:“別處都不缺人嘛。”這也是句大實話。“你知道什么叫通房丫頭?”“呃……”深衣搜腸刮肚,娘親是給她講過中原倫常和貴族習(xí)俗,可是爹爹說這些東西了解下就罷了,她就干脆一路走神到底。通房丫頭,不就是丫頭么?“丫頭嘛,就是做做飯,洗洗衣服,打掃打掃房間。大概……因為我們住的房間是相通的,所以叫通房……方便伺候你唄。”嗯,尤其是陌少這種病不拉嘰的,確實非常需要一個“通房”丫頭。陌少淡漠著臉色,若有所思地呡著白水,仿佛那是香茗,值得一品的。肚子咕咕叫了。深衣琢磨著,反正在陌少面前已經(jīng)狼狽不堪了,像頭小禽獸去吃個飯也沒什么。陌少還是很貼心的,至少他沒煮面條啊……低頭張嘴叼饅頭,啊嗚一大口。“你不怕我殺了你么?”?!深衣差點被饅頭噎住。他端著杯子,輕描淡寫地說著殺人,就像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唔,他是喝水喝到腦子里去了么?是天真呢還是天真呢還是天真呢?“哈哈啊哈……哎玩洗……”就憑你?等你能站起來了再說吧!這么大個人了還這么幼稚。深衣費力地咽下滿嘴干巴巴的饅頭渣,抗議道:“好了啦,你再繼續(xù)問,我沒法吃東西了。”陌少果然不問了,挑起盤子里一棵綠油油的碧玉小白菜,一片一片的連葉帶梗吃得十分認真。那小白菜不過她巴掌大,顏色很新鮮,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深衣眼饞,一整棵叼進嘴里。呸!深衣扭曲著臉全吐了出來。油鹽醬醋蔥姜蒜樣樣沒有,只用水煮了一下,這和吃一棵草有什么區(qū)別!他是在作弄她嗎?故意吃得這么津津有味?“陌少……你覺不覺得……很淡?”“不。”“……真的沒有忘記放鹽?”“放鹽做什么?”“……”深衣突然覺得,他沒有反問:“鹽是什么?”已經(jīng)應(yīng)該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了。“沒有丫鬟的時候,你就吃這些?”“有也一樣。”“……”敢情如今世風(fēng)日下,廚道不昌。中原女人的廚藝,竟然衰落成了這個德性。深衣安撫地伸出腫腫的熊掌,用掌心拍了拍陌少的肩,滿意地見到他抗拒而又無處可逃的神色,豪氣干云道:“放心吧,以后有我在,一定把你養(yǎng)得白胖白胖的!”全天下,還沒有第二個人有你這樣的福氣哩。知不知道你老爹為了求姑奶奶我做菜,下過老大的血本哩。爹爹都看出來了:“莫飛飛!你這么多年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也就忍了。還想要老子的尾巴丫頭做媳婦兒,伺候你下半輩子好吃好喝?夢去吧你!”于是堂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靖國公莫七伯搖著大尾巴去跟爹爹獻媚了。陌少冷漠道:“不用。”深衣瞪眼:“為什么?我做的菜好吃得讓你想把手指都吞掉!”陌少臉色倏然一變,右臂縮了下。深衣雖然一向不大擅長察言觀色,這時也覺出了陌少不對勁。似是厭惡、惡心,還有……痛苦?可這話有什么不對么?他甚至連雞蛋也不吃了,收拾了就要走。深衣攔住:“你干嘛去?”“我下午要睡覺,不要來吵我。”“……”這人的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深衣滿腔熱情,卻碰了一鼻子灰,忽然覺得自己很沒趣。他將出房門,深衣大聲道:“那我下午做什么?”手不方便,出不了苑子。沒有書,沒有人,沒有戲臺子……這不是要悶死她么?真是一刻鐘也呆不下去。陌少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沒事做?”深衣點頭。他的語氣變得很冷:“你踢壞了我的草。一棵棵地扶起來。死了的,撒下種子,補上。有雜草,除去。”兩包草籽扔到她懷里。一包艾草,一包青蒿。深衣驀地怒了。“你玩兒我呢!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野草,在琉球喂豬豬都不吃!你倒貼銀子給我我還嫌它們難聞呢!”這些艾蒿在中原、琉球、扶桑隨處可見,生命力極其頑強,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他居然責(zé)怪她踩壞了這些不值錢的破草!陌少緊繃著臉,面色白得發(fā)慘。扭頭扶著門外的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漠漠陽光灑進房里,像是冷的。深衣發(fā)xiele一通,卻覺得不快樂。把他氣走了,反而隱隱覺得內(nèi)疚。但是自尊心又容不得她去向陌少道歉。“是你先對我不好的,要道歉也是你先道。”深衣恨恨地自言自語,對著那個雞蛋犯愁。怎么剝呀!手!你真重要!我以后一定好好珍惜你!下午,陌少的房中悄無聲息,房門緊閉,果真是睡了。廚房中他用過的盤、筷都已經(jīng)洗得干干凈凈,放在碗柜中。連著她用的,餐具總共只有三套,看來這苑中,從來就沒有超出過三個人。廚房極其簡陋。臺子、柜子都造得不高,應(yīng)該是照顧陌少不能站立。鍋、盆、桶之類也偏小,大了,他一只手也拿不了。灶中用灰保存著火種,煨藥的瓦罐大大小小有一堆,整齊地碼在墻邊。深衣尋了半日,果然沒有找到任何調(diào)味料。僅有的食材,不過是一些白米白面、雞蛋、蔬果之類。沒有蔥、姜、蒜之類的輔料,更沒有rou食。這種感覺,就像是進了寺廟的香積廚,一絲的葷腥也沒有。深衣無聊地又去其他地方轉(zhuǎn)悠。外圍所有房間的陳設(shè)都和和陌少房中一模一樣,只是床上沒有被褥。若是記錯了方位,肯定會進錯門的。內(nèi)層的藥房她進去過。另外有幾間緊鎖著,鎖、門、窗子都十分牢固,深衣嘗試了許久也找不到進去的法子。除了拿匕首硬撬,估計也沒什么別的途徑。另外幾間空的,今天早上被陌少燒了。內(nèi)層之中的,又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池。池水清澈,卻深不見底。深衣忽的發(fā)現(xiàn),整個一剎海,包括這個苑中池,除了水,便不見任何東西。大戶人家明明都愛造園的,園中水域,往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