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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早已痛得冷汗涔涔。“你怎么總是學(xué)不乖,受了傷才知道疼?”慕言殊的聲音中仍帶著怒意。“明明是我救了你,你還這樣對我兇,慕言殊,你不識好歹。”她的聲音極輕極輕。慕言殊卻不禁笑了一聲:“救我?”他慕言殊,怎么會需要一個女子來舍命相救?長安的聲音又低了幾分:“我知道,如果中這一箭的是你,我沒有本事帶你從巫書納的埋伏中逃出來,所以我替你受這一箭。”慕言殊聽了她說的話,一瞬間心里全然柔了下來。只聽長安輕輕咳了幾聲,接著說:“你不要以為我是為了救你,我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接著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手上的力道也漸漸松了,眼看她就要從馬上跌下去,慕言殊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抱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他知道,無論長安再嘴硬,說得話帶著再多的刺,他也仍知道長安的用意。她沒有自信能保兩人全身而退,卻相信他。慕言殊覺得此刻的感覺前所未有,難以言喻。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一直戒備著他的長安,竟然在最危難的關(guān)頭,選擇了相信他,選擇替他受傷,將她自己的命托付給他。因為她相信,慕言殊可以帶她全身而退。她相信他。****東南方五里果然有一個村子。慕言殊在村口處翻身下馬,又將長安抱了下來,橫抱在懷中走進村子。邊疆樸質(zhì)的村民何曾見過這樣衣著華美的兩位公子,紫衣的那位面容尊貴不可親近,白衣的顯然受了重傷,鮮血染了一片。這樣兩個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人物乍然出現(xiàn),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敢迎上前去。對周圍人的心態(tài)心知肚明,慕言殊毫不在意,抱著長安向一位賣貨的村夫走過去,問道:“請問,村里可有郎中?”長安經(jīng)過剛才的顛簸,此刻已醒了過來,心中不禁覺得好笑,即使是這樣的時刻,慕言殊也還能如此的冷靜。真難想象他若失控發(fā)狂,會是什么模樣啊。那村夫倒也憨厚,看長安傷得重,放下手中的活計替慕言殊指路:“村西有位郎中,姓徐,您可以帶這位公子去瞧瞧,不過我們小地方,看公子傷得這樣重,還是趕快進城去為好。”慕言殊點了點頭,向他致謝。抱著長安一路來到村西,徐郎中的房子并不難找,門前掛著許多草藥,一推開門,進去便聞見藥香彌漫。曬藥材的架子旁邊站了個姑娘,年紀(jì)大概比長安還要小上一些,穿著十分樸素的粗布衣服,面容卻十分清秀。見慕言殊懷中的長安受了箭傷,失血過多以至于臉色泛白,這姑娘連忙放下手中的藥材,向屋子里呼喊道:“爺爺,你快出來看看,有位姑娘受傷了。”她一邊說一邊向慕言殊和長安所在的方向跑過去,慕言殊看著她的樣子,本以為只是個不懂醫(yī)術(shù)的小姑娘,沒想到她竟一下子識破了長安的假扮。慕言殊正打量著這個小姑娘,只見一個老者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這老者長眉白發(fā),雖是個村夫,卻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想來便是徐先生了。“丫頭,先扶這位姑娘進去,替她看看傷勢,我隨后進去。”聞言,那小姑娘便從慕言殊的懷中接過長安,扶著她向屋里走去。老者這才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村子里?”“再下姓慕,受傷的姑娘是在下的朋友,云七。敢問先生尊姓大名?”老者云淡風(fēng)輕一拱手,道:“老朽徐林甫,你就入鄉(xiāng)隨俗,叫我徐先生吧。”“徐先生。”見眼前尊貴不凡的男人對自己十分尊敬,徐林甫捋了捋長長的胡須,面上露出幾分笑意,接著他才說:“我先進去看看云姑娘的傷勢,請你在外面稍等。”接著他轉(zhuǎn)身往屋里走,慕言殊看著他瀟灑的背影,說道:“謝了。”聽見慕言殊說謝,徐林甫大笑三聲:“謝什么,我替北方的百姓謝你才是。”慕言殊看著他瀟灑的推門而入,目光驀地深邃了起來。這樣一個偏僻的小村里竟然能有徐林甫這般高深的人物。只是交談幾句,便能認出他來。他與剛才那妙齡少女,這祖孫二人,都絕非簡單的人物。天色沉了下來,慕言殊仍等在徐家的院子里。良久,屋內(nèi)點起了燈,徐林甫的孫女才推開門從屋子里出來,她的額頭上有細密的薄汗,顯然是為長安的傷勢費了不少氣力。見到慕言殊,她俏生生一笑:“云jiejie只是傷了皮rou,流血流得多了些,我爺爺已經(jīng)為她敷了藥,休養(yǎng)些日子便會痊愈了。你放心,我爺爺?shù)膫幒莒`的,一點傷疤也留不下。”這姑娘笑起來甚是可愛,即使是對著慕言殊,也仍沒有絲毫畏懼,很難想象西北干燥的氣候,竟然能有滋養(yǎng)出這樣通透的小姑娘。“多謝。”慕言殊從來都是泰山崩塌也能自若之人,可此時聽說長安的傷沒有大礙,心中竟然暗暗松了一口氣。這真不像他。小姑娘卻不知他的心思,只是繼續(xù)笑著。“你不用謝我們,爺爺說你是我們的恩人,雖然我不明白,卻知道爺爺說的總是對的。對了,我叫笑笑,你呢?”想著身份已被徐林甫看破,慕言殊便不再遮掩。坦然道:“在下慕言殊。”“慕言殊?”笑笑覺得這名字耳熟,心中默念了幾遍,忽然大驚,“你,你是上京來的--”見慕言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笑笑連忙捂住了嘴,眼睛中仍滿是震驚的神色。鄉(xiāng)親們口口相傳的戰(zhàn)神慕言殊,竟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啊!“那……云jiejie她,是你的女人嗎?”笑笑試探著問。慕言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