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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檀香美人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2

分卷閱讀82

    生的,為何會不記得前世的一切?

迷迷愣愣中,客棧到了,阮梨容呆呆地隨著陶勝風下了馬車。

寒風飛卷,尖銳地刮過臉頰,只幾步便進客棧門了,陶勝風一閃身站到風頭上,凜冽的寒風瞬間被高大的身體擋掉了,阮梨容怔怔看他,許多未曾忘的畫面閃上,前世,跟著沈墨然外出時,他便是這么心細如發,連一點點的風雪都不舍得落到她身上。

“你為什么要走到那頭去?”阮梨容神思恍惚,一瞬間以為,身邊陪著自己的是沈墨然。

陶勝風憋了半天,干癟癟說道:“那個……那個風太大了,我們趕緊進屋。”

阮梨容木偶人一般,不再問話,眼睛看著前方,可沒有焦點,直呆呆進了客棧。

這一晚阮梨容像活魚被放在火上烤一般,腦子里忽兒是葉薇薇得意地笑著輕鄙地斜睨著她;忽兒是阮莫儒臨終前瘦削焦黃的臉,忽兒是肖氏臨死前不舍哀凄的目光,層層影像過后,熊熊烈焰焚燒,嗶嗶叭叭房梁燒裂開,滾滾濃煙里,沈墨然修.長挺拔的身影沖進火海,凄厲的高喊著梨容朝她沖過來……

這一刻的痛楚滋味,撕心裂肺。

阮梨容想插上翅膀飛回香檀,抓住沈墨然問個究竟。

“能否再稍等兩日?”聽說她要急趕回香檀,陶勝風尚未表態,姚伯嘉先開口了,“爺的朋友沈墨然昨日來了,他帶給爺一個商機,爺要暫時留下來,布署交待下面的人執行。”

沈墨然昨日來過!阮梨容一呆,勉強克制著情緒,問道:“沈墨然是我閨中朋友的兄長,他走了?”

“走了,留了話給爺就走了,聽說要上各地去。”姚伯嘉笑道。

“讓伯嘉留下來安排,我們先上路。”陶勝風道。

沈墨然到各地去,趕回香檀也見不到他。阮梨容搖頭,“遲些回亦無妨。”

她聽說沈墨然要到各地去改口的,這個念頭閃過姚伯嘉腦海,看著面對阮梨容便緊張得話都說不順暢的陶勝風,姚伯嘉打起了促成阮梨容與陶勝風的主意。

陶勝風要外出安排生意,阮梨容自己回了房間,傍晚時分,頭腦紛擾糟亂時,姚伯嘉過來敲門。

“阮姑娘,我家爺病了,不肯喝藥。”

他搓著手,萬分為難的樣子,言下之意,是要把她過去勸陶勝風喝藥。

阮梨容有些尷尬,勸陶勝風喝藥,勢必要到他房間去,自己一個女孩子進大男人的房間,沒外人得知也著實尷尬的。

欲待拒絕,一路上又多得陶勝風照顧,卻不過情面,阮梨容道:“我去看看。”

甫推開門,熱氣撲面而來,許是姚伯嘉怕陶勝風涼著,窗戶閉得嚴實,地上燒了兩個火盆。阮梨容被熱氣嗆了一下,笑道:“陶爺雖病了,到底不似女孩子嬌弱,這火盆還是撤走一個的好。”

“還是阮姑娘心細,這就撤。”姚伯嘉笑著端起一個火盆走出去,臨走前朝桌上的藥碗呶了呶嘴。

陶勝風沒有像一般病人那樣歪靠在床上,坐在窗邊書案前,面前還擺著帳冊,不看他在房間中還披著斗篷,倒沒覺得他像病人。阮梨容說話時他轉身看了阮梨容一眼,又回頭看帳冊,脊梁挺得筆直,阮梨容不需細心觀察,也看出他很緊張。

怕喝藥怕成這樣,阮梨容暗暗好笑,靜室獨處的尷尬不知不覺忽略了,

端起桌上的藥碗,阮梨容緩緩走了過去,笑道:“人人皆羨慕陶氏日進斗金,卻不知陶爺忙得連喝藥都沒時間。”

藥碗端到陶勝風眼皮底下,陶勝風推開算盤,皺眉盯著黑nongnong的藥汁,像看著苦大仇深的仇人。阮梨容失笑,道:“陶爺難道是怕苦?”

阮梨容想著這么一激將,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意思不喝吧,卻不料陶勝風點頭,極正式道:“就是怕苦。”

阮梨容啞了,陶風直直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阮梨容被他看得尷尬不已時,陶勝風突然拿起碗里的湯勺舀了小半勺藥汁湊到阮梨容唇邊,“你嘗嘗說一聲不苦,我就喝。”

這話近乎調情了,阮梨容一僵,細看,陶勝風卻面無表情,似乎是真的要她嘗一口說聲不苦。

湯勺不屈不撓地堵在自己唇邊,阮梨容呆呆望著,陶勝風毫無情緒的聲音說道:“你看,你也怕苦。”

看著陶勝風咕嚕嚕喝完藥,回到房間后,阮梨容終于清醒過來,想著自己剛才竟就著陶勝風的手喝下藥汁,心中突然感到迷惘無措。

陶勝風難道喜歡自己,對自己有好感?阮梨容自失搖頭,陶勝風表現出的平淡推翻了她的糾結。

若她知此時陶勝風房中的情景,定會氣得臉紅。

——陶勝風把她喝過藥的那只湯勺含在嘴里,一直含著……

他的眼睛緊閉著,臉上泛著潮紅,修挺的眉頭皺成川字,身體微微抖顫,往下看,他的腹下頂起高大的帳篷。

男人輕易不會生病,生起病來就像孩子。

阮梨容想起上輩子沈墨然少少的一次生病。

那時她爹剛剛病逝,辦了爹的后事,她悲傷了許久,每日懨懨的,沈墨然弄了許多新鮮玩意給她玩耍,她卻提不起興趣,后來,許是商號家里兩頭牽掛,沈墨然病倒了。

他生病了就像孩子一樣蠻不講理,嬌氣怕苦,藥必是要她一勺一勺喂進嘴里,睡著時也不安寧,要她不時替他撓背揉臂。

有一晚她睡意濃重,迷迷糊糊地便睡了過去,醒來時卻見沈墨然手肘支著頭,歪躺著,墨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著她。

她險些嚇得驚叫,她睡著前,沈墨然呼吸勻稱,她以為他睡得很沉的。

那時,因為沈墨然的意外生病,她與他換了個,服侍照顧他。

衣食住行,平時都是沈墨然在打點,她沒覺得他多忙,什么都由自己來做了,方覺得很累,這么著cao勞了一個月,沈墨然病好了,她喪父之痛竟也緩緩淡了。

陶勝風這一病,一行人在姑山城一住四天,四天后啟程往香檀走,姚伯嘉邀請阮梨容一起坐陶勝風的豪華馬車。

“阮姑娘,往南去沒有陶氏的商號,沿路不停,你坐你那輛馬車太累了。”

陶勝風的馬車不只豪華,還是雙馬并駕,走得很快,阮梨容想了想,姚伯嘉也是坐馬車里,不算自己和陶勝風孤男寡女獨處,也便同意了。

坐進陶勝風的馬車,阮梨容忍不住道:“陶爺真懂享受。”

馬車里設計極精巧,左右可做扶手的小柜,里面正好擱書冊帳簿。中間大理石方幾,上面青銅小炭爐水聲沸沸,一邊青瓷杯里清茗飄香,茴香青豆酸溜小菜,還有香味甜郁的果酒,透明瑩潤的水晶杯。

“這要是北方路上,窗外飄著雪花,扔兩顆青豆進嘴巴,再品口酒,酒后喝一口清茶,旅途也很是愜意。”姚伯嘉